第四百二十七章 非分之想

齊墨遠站了起來，張開雙臂，低眸灼灼地看著衛望濘。

「……」衛望濘一下就愣住了。

她好像忘記一件事。

今天是她和齊墨遠的洞房，他們……已經成為夫妻了，今晚會發生什麼事，她到了此刻才終於有清晰的認知。

「做、做什麼？」衛望濘的臉頰泛紅，說話都結巴了。

齊墨遠最不想的就是她把他當大哥，他知道她之前的想法，是想著嫁給他之後當個假夫妻，等將來有機會再離開齊家。

他從來沒打算讓她離開，更不可能當假夫妻。

「你不替我更衣嗎？」齊墨遠彷彿能聽到她加速的心跳，心想她對他不是無動於衷就好。

衛望濘這才發現他們靠得很近，她幾乎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熱量，她不留痕迹地往後退了一步，「我讓丫環進來替你更衣。」

齊墨遠低聲說，「我從來不讓丫環替我更衣的。」

「那……那我去叫石硯過來。」衛望濘眼神閃爍，不敢與齊墨遠對視。

「小廝不能在後院伺候。」齊墨遠悶聲輕笑，「我自己來吧。」

衛望濘心跳有些快，她輕咳了一聲，「我……我去替你拿換洗的衣裳。」

齊墨遠眼中浮起愉悅的淺笑，「嗯。」

燭火突然發出一聲輕響，衛望濘埋頭去衣櫃找出齊墨遠的衣裳，卻發現她要替他拿貼身衣物，她羞窘得僵硬在衣櫃前面。

齊墨遠已經走進凈房，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傳來。

衛望濘只好硬著頭皮拿起他的衣裳，反正……反正她以前也替他收拾過行裝的，有什麼好害羞的，他們兩人相比起來，她才是不需要羞怯的吧。

「大哥，我把衣裳放在外面。」衛望濘叫道。

齊墨遠低沉的聲音傳出，「阿濘，你是要我……這樣走出去嗎？」

「！」衛望濘差點就在腦海里想象出那個畫面。

她抱著衣裳走進凈房。

熱氣氤氳著煙霧，濕暖而曖昧，衛望濘不敢去看坐在浴桶中的男人，「我放在這兒了。」

齊墨遠都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到小姑娘像兔子一樣躥出去了。

「……」

雙雲和陬月端著膳食進來，看到自家姑娘滿臉通紅埋在被褥上，兩人都是一臉疑惑。

「姑娘，您怎麼了？」雙雲小聲地問。

「咳咳。」衛望濘猛咳了幾聲，「沒事沒事，還有什麼吃食？」

陬月說，「小廚房還備著國公爺愛吃的醬牛肉和餃子。」

衛望濘見除了餃子還有好幾樣小菜，「那就夠了。」

「姑娘，那我們先下去了。」雙雲笑著道。

「你們留在這兒。」衛望濘緊張地說，「一會兒伺候國公爺用膳。」

雙雲說道，「姑娘，國公爺一貫不喜歡奴婢們伺候他用膳，我們還是下去吧。」

「？」衛望濘瞪了雙雲一眼。

「奴婢就先告退了。」雙雲抿嘴一笑，拉著陬月就退下了。

雙雲心裡清楚衛望濘在怕什麼，但好不容易盼著姑娘和國公爺結成連理，姑娘還不知道，國公爺喜歡她很多年了，她們若是留下來，國公爺才要不要醒。

衛望濘想要起身去把雙雲叫回來，凈房裡傳出動靜，齊墨遠穿著深藍色的家常直裰從裡頭走了出來。

「外面好像是散了。」齊墨遠在衛望濘的旁邊坐下，他的耳力好，聽出外面的賓客已經離開。

「都已經入夜了，自然是散了。」衛望濘小聲說，「你吃點東西，我剛才吃過了不餓，我……我先去睡了。」

齊墨遠拉住她的手腕，「陪我再吃一點。」

被他握住的手腕部位變得灼燙起來，衛望濘坐了回去，指著餃子，「你快吃。」

「好。」齊墨遠收回自己的手，給她加了幾片醬牛肉和千層餅，「吃一點。」

衛望濘默默地吃著，兩人一句話都沒有交流，卻又顯得無比和諧，兩人把餃子和醬牛肉都吃光了，齊墨遠又拉著她出去散步消食了。

「大哥……」衛望濘看著他們十指交纏的雙手，心跳都快控制不住了。

齊墨遠笑著說，「華神醫讓我多走一走，能讓雙腿通通血氣。」

衛望濘這下什麼都不說了，就這樣被他牽著在院子里走了幾圈，雙雲和陬月她們都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居然一個丫環都沒見著。

「回去了？」齊墨遠低聲說。

衛望濘現在突然不想回去了。

「再走走……」衛望濘小聲說。

齊墨遠輕笑出聲，「阿濘。你是不是害怕？」

「我害怕什麼？」衛望濘看都不敢看他，就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

「今晚是我們洞房花燭夜。」齊墨遠突然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我已經讓你準備很長時間了。」

衛望濘差點驚呼出聲，急忙捂住嘴，「你快放我下來，你的腿……」

齊墨遠笑著說，「我不僅能抱著你，還能做更多的事。」

「！」衛望濘很想假裝聽不出他的意思，但她就是聽出來了。

「大哥，我對你是有非分之想，但你不用勉強自己。」衛望濘急忙說道，她知道的，他一直只把她當妹妹。

齊墨遠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上，埋頭在她的頸窩悶笑出聲，「我的傻阿濘，你以為，我運籌帷幄這麼久娶你進門，只是因為把你當妹妹？」

「啊？」衛望濘愣住了。

他為了不讓別人拱了這顆大白菜，可費煞苦心。

「從你來到齊家，我就想把你永遠留在身邊。」齊墨遠握住她的手，「阿濘，我對你，不僅僅是妹妹。」

「你……你不是哄我的？」衛望濘眼睛濕潤，她這些天一直在愧疚中想要獨佔齊墨遠，想著就算以後出現他喜歡的女子，她都不會離開他的，怎麼……怎麼原來他也是喜歡她的？

齊墨遠將幔帳放了下來，俯身摟住她，「你最是了解我的性子，你說呢？」

「大哥……」衛望濘摟住他的脖子，感覺自己的心都要飄出來了。

旋暖熏爐溫斗帳，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酒意漸濃春思盪，夜深交頸效鴛鴦，棉被翻紅浪，一樹梨花壓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