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相送
對於齊意如的決定，衛望濘在意料之中，卻又有些意外，她以為齊意如看清楚趙衡的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如姐兒從小就被小連氏灌輸攀龍附鳳的念頭，就算是一時醒悟，她也沒辦法不聽小連氏的話。」齊墨遠沉聲說，他很後悔，當初應該將如姐兒送到祖母身邊養著。
陽哥兒被他帶去外院，這才沒有被小連氏教壞了。
「她以為入宮當貴妃，小連氏在齊家的地位就會改變吧。」衛望濘低聲說，她記得齊意如小時候就經常說過，將來要替小連氏爭口氣，讓她不再受委屈。
在齊意如看來，小連氏在齊家是受盡委屈，卻從來不知道小連氏在背後做過的事，她沒有想過，為什麼齊太夫人和齊墨遠對小連氏這麼冷漠疏遠。
齊太夫人說，「既然是她自己決定的，那就由她吧。」
一門出了皇后和貴妃兩個姑娘，齊家這下又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京都城的那些人不知道又要如何想齊墨遠了。
「你們兩個回去休息吧，不用在這裡陪我。」齊太夫人看向這對新婚夫婦，齊意如被賜封貴妃，當真是給喜慶的氣氛添堵，「該來了總是會來，我們做好萬全的準備便是。」
不管做什麼準備，趙衡都不會輕易放過齊家的。
可能還有她。
昨日趙衡說的話還歷歷在目，如果不是她一直拿大錦國刺激他，他說不定真的會將她帶走了。
「祖母，那我們先回去了。」齊墨遠低聲說，「如姐兒那邊，就讓小連氏去折騰吧。」
齊太夫人點了點頭，「明日你送如姐兒進宮，順便探一探皇上的意思。」
「好。」齊墨遠點了點頭。
齊墨遠帶著衛望濘回到墨淵居，兩人對視一眼，「如姐兒說，曾經有個宮女對她說，能夠除掉你，讓她取而代之。」
「……」衛望濘一愣。
「大哥，我一直覺得，可能跟閩王有關。」衛望濘低聲說道。
齊墨遠說，「目前查到的，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衛望濘有些失望，她不願意相信，一切都是七皇子做的，即使他背後有秦王，但趙桓同樣是個有主見的孩子。
「趙衡接下來會做什麼？」衛望濘覺得如姐兒被封為貴妃只是第一步。
齊墨遠伸手揉了揉她的肩膀，遲疑了片刻才說道，「讓我離開京都城。」
衛望濘同樣有這個猜測，甚至能夠肯定趙衡接下來會這樣做，「他會要你去鎮壓平亂對付秦王。」
「嗯。」這是最佳調走他的理由。
「我越來越不了解他。」衛望濘無奈地說。
……
……
小連氏得知齊意如的決定，心花怒放，開始設想她日後在齊家如何吐氣揚眉，再也沒有人敢不給她面子了。
「明日宮裡便會來人接你，到時候你在宮裡要好好地學習規矩，貴妃是有冊封大典的，咱們可不能在大典上丟人。」小連氏叮囑著齊意如，「幸好我們是早有準備的，之前就讓你學了宮中的規矩。」
她早就有預感如姐兒是會進宮的，果然是得償所願了。
「嗯。」齊意如沒有小連氏的喜悅，她心底深處其實是恐懼的，對趙衡的仰慕，早不知不覺變成畏懼。
他明明不喜歡她，卻從來不肯言明，要不是齊意寧死了，他是不是打算一直利用她刺激齊意寧？
「你別太緊張了，你的好日子來了。」小連氏笑著說，以為齊意如是太緊張才神色有異。
「娘，我入宮之後，你在家裡……」齊意如想了一下，「還是別得罪大哥，不管什麼事，都且看祖母和大哥是怎麼說的。」
小連氏的臉瞬間沉下去，「這麼多年我一直委曲求全，如今好不容易盼著你入宮當了貴人，難道我還要懼怕他們。」
「娘，您別忘記，大哥的爵位是剛剛恢復的，皇上隨時能夠找個借口對付齊家，一榮俱榮，你總不想齊家出事吧。」
「若是皇上想要對付齊家，那就不會讓你進宮了。」小連氏自信滿滿的，「你放心吧，有你在宮裡，咱們齊家好著呢，齊墨遠還得感激你。」
齊意如心灰意冷，放棄說服小連氏，只能讓大哥和祖母繼續壓制她不要鬧出禍事。
「我還要去替你準備明日進宮的事，先去忙了。」小連氏喜滋滋地說，雖然很多東西不能帶宮裡，但也不能讓如姐兒空手離開。
「好……」齊意如揉著眉心，幾乎可以想象宮裡的日子會是怎麼樣。
翌日，小連氏天還沒亮就親自過來替齊意如梳妝打扮，宮裡已經派了轎輦在外面候著。
齊意如麻木地由著下人替她梳頭上妝，臉上難以露出笑意。
「二姑娘，夫人來了。」有丫環進來稟話。
小連氏立刻沉下臉，「她來做什麼？」
「怕是來巴結貴妃娘娘的。」李媽媽說道。
「哼，她倒是精明，這會兒知道巴結了。」小連氏撇了撇嘴，「這裡都忙成一團，她還來湊什麼熱鬧，把她打發走了吧。」
經過昨日齊太夫人的偏袒，小連氏更加怨恨衛望濘了。
哪知丫環才出去沒多久，衛望濘便自己進來了。
「你什麼意思？誰讓你進來的！」小連氏看到衛望濘，氣不打一處來。
「貴妃娘娘要入宮，我這個當大嫂的，總不能不來送一程。」衛望濘瞥了小連氏一眼，淡淡地說道。
齊意如聽到衛望濘的聲音，這才回過神，皺眉看著她，「什麼事？」
「有幾句話跟你說。」衛望濘淡聲說。
「娘，那你們先下去吧。」齊意如小聲，自從上次在護國寺之後，她對衛望濘有一股莫名的懼意。
小連氏哪肯離開，她怕衛望濘攛掇齊意如，「時辰差不多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娘！」齊意如皺眉地看著她，「我和……大嫂說幾句話就行了。」
「快點。」小連氏瞪了衛望濘一眼，不得已只好在外面等著，她就不相信，到了這個時候，衛望濘還能說出一朵花不成。
反正過了今天，如姐兒就是宮裡的貴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