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終章：最初的世界（25）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肖琅的眼睛紅的可怕，在他的注視下洛清歡抿緊了唇，轉開視線不去看他的臉。

「肖琅，我現在不想談起這件事。」

似乎是看出來了洛清歡的不情願，肖琅抓著她肩膀的手鬆了松，聲音低了下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肖琅，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真是個廢物！」

肖琅喃喃重複著洛清歡的話，身體后傾重重倒在靠座上，他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似乎是在笑，但是那笑聲輕飄飄的，隱含更多的是無奈，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憎惡。

洛清歡主動握住了肖琅的手臂，她將肖琅遮住眼睛的手拿了下來，不顧肖琅的拒絕，捧著肖琅的臉讓他看向自己。

「肖琅，我有地方想去——你可以帶我去嗎？」

夜深了。

帝都大橋上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地走在橋邊，這兩個人就是洛清歡和肖琅，洛清歡走在前面，她的臉上掛滿了笑容，而走在後面的肖琅恰恰與之相反，他低著頭心事重重，有幾次洛清歡轉頭過來想要和他說話都沒有聽到，洛清歡唇邊的笑容不由得淡了下來。

「肖琅，能夠認識你，我很高興。」

突然間，洛清歡冒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肖琅愣了下繼而停在了原地，再看洛清歡的時候她已經趴在了欄杆上，望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望著女生恬靜漂亮的側臉，肖琅忍不住上前幾步，站到了她身邊。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么？」洛清歡側頭看向了身邊的男生，伸手扯了扯肖琅的頭髮，見肖琅忍痛皺起了眉頭，洛清歡眯起眼睛笑了笑，「就在這裡。」

「嘶，」肖琅抓住了洛清歡的手，「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我們現在都已經是快要畢業的人了，回憶過去不是畢業生的標配么？」

「這不像你，歡歡。」

「人總是會變的，尤其是在經歷過一些事情的時候。」

夜風習***都大橋之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了，洛清歡和肖琅兩人顯得尤為突兀，從橋上往下看風景還是很好的，可以將帝都的繁華盡收眼底，兩個人一邊欣賞著遠處的風景一邊聊了起來，恍然回神洛清歡發現自己和肖琅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地聊過天了。

其實洛清歡將肖琅帶到這裡，是怕肖琅一時間失了理智，做出些什麼，肖琅會為了她做到什麼地步洛清歡不清楚，但洛清歡還是要將一切可能扼殺在搖籃里。

最後肖琅並沒有將她送回學校，學校里張勳趙武的人不少，為以防萬一肖琅還是將她送回了自己的公寓，洛清歡還親自下廚做了晚飯。

出身於平凡家庭的洛清歡做飯這些基本操作還是會的，只是這是第一次給肖琅做飯，等肖琅洗完澡，擦著頭髮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洛清歡身在廚房，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歡歡，你，你這是……」

瞧著肖琅一臉懵逼的模樣洛清歡忍不住笑了笑，朝他招了招手，肖琅扔下毛巾走過去時發現旁邊已經擺了兩道簡單的炒菜。

指使著肖琅將菜端到了餐桌上，整頓飯下來肖琅都有些受寵若驚，但見著洛清歡淡定自若，肖琅心裡給了自己狠狠一鎚頭，警告自己不要多想，但即便已經無數次給了自己心裡暗示，肖琅還是忍不住會在洛清歡低下頭的時候偷偷看她，幻想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女生是自己的女朋友。

如果是，該多好啊。

肖琅這樣想著，見洛清歡突然抬頭看了過來，連忙將頭埋在了飯碗里，不敢和洛清歡對視。

晚飯過後肖琅自覺地收拾了餐桌，洛清歡就坐在客廳的沙發處無聊的換著頻道，等到肖琅從廚房走出來，洛清歡立馬關掉了電視，趴在沙發上看他。

「咳，該，該去休息了。」

肖琅被洛清歡看的有些局促，只好催促著想要趕緊逃離這尷尬的環境，洛清歡像是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乖乖起身往客房走去。

這一幕怎麼看怎麼像是夫妻間才會出現的日常，今晚洛清歡所做的這些讓肖琅實在無法繼續忍受，有些話他已經不能再藏在心底了，今天，今天他必須做點什麼。

在洛清歡即將關上房門的瞬間肖琅一把抓住了門把手阻止了洛清歡關門的動作。

「肖琅？」

洛清歡詫異地望向對方，只見肖琅垂著頭，拽開了房間的門，洛清歡被他拉出了房間。

「歡歡，我，」肖琅欲言又止，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終是鼓足了勇氣對上洛清歡的目光，「歡歡，我知道現在說這些有些突兀，但是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一直……」

「肖琅……」洛清歡輕輕喊了一聲男生的名字，肖琅說完這句話后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抓著洛清歡肩膀的手越來越緊。

「歡歡，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這句話，他已經在心裡默默想了三年。

……

十一月十四日，洛清歡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天。

黑色的汽車穩穩停在了帝都法院前方，副駕駛的門被打開，一身黑色小西裝的洛清歡率先下了車，隨後駕駛室的門也被打開，同樣是一身西服的肖琅隨著洛清歡下車。

下了車后，洛清歡抬手擋了擋眼前的陽光——這陽光並不刺眼，但是在洛清歡眼中，卻極為耀眼，肖琅在她身後默默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到洛清歡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給自己壯膽的模樣，肖琅上前一步攬住了她的肩膀。

「不用擔心，我自己可以的。」

對上肖琅擔憂的目光，洛清歡搖了搖頭，唇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她捏緊了手中的黑色文件夾，向著前方看去，遠遠地可以看到一道身影離他們越來越近，那正是姜憲。

比起第一次穿西裝，渾身上下都不自在的肖琅，姜憲明顯要輕鬆許多，見到姜憲沉著自信的模樣，洛清歡稍稍放鬆了些。

「清歡，快進去吧，馬上就要開庭了——肖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