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外室之女
任誰也沒有想到，衣櫃之中竟藏著一個大活人！還是一個如此惹人憐愛的柔弱女子......
只見櫃中少女屈膝窩在柜子下方的空當，雙手交疊著死死捂住口鼻，好似生怕發出丁點聲音，一雙秋水般的眸子蓄滿淚水，玄玄欲泣，可謂是楚楚動人，竟無端讓人感覺到幾分謫仙之美。
一時之間，眾人皆是望之入迷，反應無能。
「小姐！小姐！可算是找著你了，我的小姐呦，你怎麼藏這兒了！奴婢......奴婢還以為......以為你被賊人抓走了，嗚嗚，嚇死我了，嗚嗚嗚......」
最先反應過來的，毫無疑問是身為貼身丫鬟的小丫頭杏兒，聲音因驚喜不自覺高了八度，一時間吸引了無數人注目。
杏兒動手將櫃中顫抖著的白衣少女扶了出來，左看看右看看，連連喚著「小姐」可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不由得焦急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有沒有怎麼樣？回我一聲啊！那賊人......欺負你了？」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耳邊炸響，小丫頭杏兒的聲音戛然而止，捂著面頰，瞪大了眼睛，眼周泛紅，不可思議地望著趙嬤嬤，神情委屈的不得了，「你做什……」
「住口！如今是什麼地方，大肆嚷嚷什麼？你這是要徹底毀了小姐的名聲么？！再敢如此口不擇言，別說是一巴掌，就是打死你，老奴也做得！要是今天這事兒傳揚出去，出了什麼差錯，牽連到小姐，老奴定秉明老爺，打殺了你！」動手的正是因為腿腳不利索，直至此時才匆匆趕到的趙嬤嬤。
趙嬤嬤幾乎剛踏進門就聽見杏兒在說著混賬話，幾乎要氣瘋了，毫不留情地動了手，手掌都因為用力過度紅腫起來，她卻沒有在意，只輕輕擁住還在驚恐中的少女，輕聲哄道：「小姐，沒事了，小姐不是才說要從柜子里找件東西給老奴，這幾位大人都是來辦案的，不會欺壓百姓的，您犯不著躲起來的。」
「嬤嬤！嗚嗚嗚——」櫃中少女撲進趙嬤嬤懷中，懸著的淚珠終是忍不住掉落下來，嬌軀微顫，讓人心疼不已。
老嬤嬤的話看似是勸慰一人，卻明裡暗裡論定了少女在此的理由，當這番滴水不漏的話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成功讓當場還知悉原委的幾人陷入沉思。
杜楓程心思最是深重，他很清楚，那老婆子無非是想把她家的小姐從這場意外中摘出去，以保全貴族世家小姐們所謂的閨譽名聲罷了，至於她有沒有真正看到自家小姐在這呆了多久，那就不一定了，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倒是......這位小姐究竟是何身份，這件事情，決不能讓大司徒的嫡小姐擔著啊......
督賊曹朱赫則是笑而不語，兩位豪門貴女了，此事決計是一個都不能牽扯的，這婆子的話也算給了自己一個台階，至於可能的漏洞，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想通了一切，朱赫無視了各種探尋他態度的視線，自娛自樂地在心底暗暗比對了下前後見過的兩位美麗少女，發現二女真真是各有千秋，難以分出個高下，不由嘖嘖稱奇。
唯有趙小姐......
「是你！！！」嬌媚的聲音帶著三分驚訝，七分怒火，趙小姐本來因為在眾人身後不知櫃中藏的是誰，如今靠近，一眼便認了出來。
白衣少女只是微微失態，現在也漸漸恢復了正常，先是向朱捕頭盈盈一拜以示尊敬，溫聲道：「小女平素未見過這樣的陣仗，一時失態，讓大人見笑了。」后看向趙小姐，帶著幾分疑惑問道：「趙小姐也在？」
杜楓程將二女的反應收入眼底，明白那白衣的小姐看似柔弱，受驚之後，一番話卻是無處指摘，雖沒有多說作假，卻也算默認了嬤嬤的說辭，呵，倒是聰慧！對其有了幾分了解，杜楓程笑著插話：「哦？師妹，你們......見過？」
「杜師兄，她就是之前打算搶我看中衣裳的那個，哼，本以為是個無知村婦，原來還是個小姐，倒是從沒見過，照我看，要麼是不入流的小門戶，就是大家的庶女或者外姓家子吧......」
「呸，這衣裳明明是我家小姐先付過定金的，是你強搶的！」小丫頭杏兒護主心切，一聽趙小姐那高高在上的語氣，氣憤不已，怒瞪著趙小姐身上好似寫著『炫耀』二字的衣裳，恨不得立刻動手為小姐出氣。
「呵，本小姐知道你們不服，可是尾款都沒付，那衣裳就還是無主的，本小姐願意出高價，店家也願意賣，分明是你情我願的事，到了你口中，就是本小姐的不是了？本小姐也不稀罕你們的，來這兒也就是還你們這所謂的定金，誰知道，一個大家小姐，屋子裡還藏著賊人呢！」
「你......你胡說！」杏兒小臉憋得通紅，扭頭看向自家小姐，道：「小姐，之前這壞女人非要見你，直接就闖進來了，我攔都攔不住，結果一進來就和人家親親我我，現在還污衊你，我看，她就是想壞小姐名聲，和那賊人是一夥......」
「大膽！」
「住口，成何體統！」
杜楓程與趙嬤嬤的呵斥幾乎同時傳出，杜楓程眯了眯眼，細細打量了幾眼那面色頗為嚴肅的婆子，腦海中忽然劃過了什麼，道：「區區一個奴婢，也敢在主子們面前大放厥詞？林家當真是好家教！」
趙嬤嬤神色一僵，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杏兒幾句辯白沒什麼要緊，可若是放肆到要污對方名聲，定會授人以柄，到時候誰也保不住她，她本想喝止杏兒后息事寧人，卻不想直接讓人撕破臉皮，道出了來路。
「林家？哪個林家？師兄.....你認得？」趙小姐聽得話音，隨意問道。
杜楓程微微頷首，道：「自然，除了皇商林家，城中哪裡還有其他大戶？趙嬤嬤可是看著皇商老爺長大的，資歷深厚，小生眼拙，竟然此時才認出來，失敬失敬。」
「唉？林伯伯家有與我同齡的女兒？不可能啊，林伯母管家極嚴，在嫡子之前，家中連子嗣都沒有......」
杜楓程一笑，他這師妹沒什麼壞心思，可就是這麼隨意說著疑惑的話，攻擊效果卻是奇大，「也是最近才傳出的消息，林夫人要認一個『義女』做嫡長女，看來就是這位『林小姐』了。」
「那她不就是......」趙小姐一頓，聲音拉長，眼中劃過幾分不屑「外室之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