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九齡堂
幾人等了會,葯童抓完葯后,得知一行人的來意后遞給一個牌子,上面有著編號,想必是按著編號看病的,林茗點了點頭,心覺這醫館還挺有意思的。
之後沈父便陪著沈母到右邊診房排隊看診,而林茗則是想問問藥草的事,向那個抓藥的葯童問道:
「小哥你們這邊收草藥嗎?」
處理藥材的葯童抬起頭,見是一名年輕的婦人問的,也沒做他想,笑道:「收的,只不過我們東家對收的草藥有些要求。」
「哦?有何要求?」林茗問道。
葯童繼續道:「其一,葯株須得品相完整,其二,有些草藥必須是經過晾曬后的乾草葯,第一點不用解釋了,第二點需要根據不同草藥的用法和特性,晾曬不同時日才行。」說完又好似覺得太過麻煩,撓了撓頭道:
「其實醫館都有一些穩定的藥材來源,但是也經常有些識得些草藥的人拿著草藥來賣,雖然是草藥,但是因為不當的採摘和晾曬往往使草藥失去大部分藥性,這樣的草藥根本沒有多少效力了,這樣一來既糟蹋了草藥,也換不了多少銀錢。所以我們東家制定出這個規定,那些想要賣草藥的人就會先問清楚草藥的採摘和炮製方法,這樣就不會出現之前那種情況了。」
林茗一聽一是覺得這九齡堂的東家倒是懂得共贏,並且還是個有道義的,畢竟就算是沒有效力的草藥,有些無良醫館也會當作一般草藥賣出去掙錢,而這個九齡堂只收品相完好的草藥,就能看出其對待病人的責任心了。
而其二自然就是高興了,畢竟自己採的菘藍無論是在品相還是晾曬上,都絕對夠格了。
「謝謝小哥解惑,婦人這恰好有些草藥,應當能達到你這些要求,這就去取來。」
說完就要去拿牛車上的菘藍,而一旁的沈子胥聽了,也跟著林茗一同出來,還道:「大嫂,子胥幫你一起拿。」
林茗笑了笑道:「好啊,我們子胥真懂事。」
這些菘藍進過晾曬后雖然因為水分流失,沒有之前那麼重了,但還是有一定重量,又想起自己那個空間里還有許多菘藍,這次沒有拿出來,只能等下次再拿到醫館來賣了。
兩人抱著草藥放到櫃檯上,那葯童仔細看了許久后,一臉滿意道:「我還從未見過散賣的草藥處理的這麼好的,想必夫人對藥理也有一定的了解,莫怪小人之前眼拙,婦人下次要是還有如此品相的草藥,儘管拿到我們九齡堂來。」說完拱了拱手。
聽見自己的草藥可以賣了,林茗心下也是一喜,又聽葯童這樣說,心中更是覺得這九齡堂經營有方,她來之前還怕這古代的醫館會像有些電視劇里那樣店大欺客,沒有多少素質,看來是自己想多了,畢竟這九齡堂在這千燈鎮的可是家喻戶曉,只要來看過病的人,莫不都誇讚一聲。
而林茗從剛剛那些事上就能看出這九齡堂果然名不虛傳,想來這坐堂大夫的醫術也是不虛的。
那葯童稱完斤兩后,從下方錢婁中數出銅錢,遞給林茗笑道:「這些菘藍處理地非常好,比起那些做草藥生意的藥販提供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你這些菘藍一共十七斤,菘藍行價是十五文錢一斤,總共兩百五十五文錢,不過你的品相好,就算作兩百六十文吧。」
林茗聽了覺得價格還算公道便接過銅錢笑道:「多謝小哥了。」
因為這裡是她不熟知的古代,也不知道價錢購買力如何,不過行價總是騙不了人的,只有找時間了解這個世界的物價了。
這裡林茗像個財迷一樣將銅錢收到口袋裡,而診房裡也恰好輪到沈母看病了,大夫把完脈后,仔細觀察了下沈母,斑白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道:「夫人之前吃的藥方帶來了嗎?」
沈父聽言連忙從懷裡拿出一張紙和一小包東西出來道:「大夫,這個是之前的大夫開的方子,還有這,這是平時去抓的葯,還剩這些全帶來了。」
老者接過藥方,看了半晌,嘆口氣道:「這藥方治的是癆疾,而夫人得的病雖然和癆疾有相似之處,但卻是哮症,我道為何夫人的癥狀如此嚴重,原來是葯不對症。」
得到答案后的兩人心下恍然,還真是被林茗說中了,沈父再次確認道:「大夫此話當真?」
「老夫行醫數十載,這哮症不知看過多少人,這千燈鎮的還好,年輕時跟著師父當游醫時,經過一個鎮子,遇到一家好幾人都患有哮症的人,開始也以為是癆病,因為癆病是可以傳染給別人的,這就能解釋為何一家一半人都有這種病,可是經過我和師父多方診治后發現,他們患的不是癆病而是哮症,因為這個鎮子里種花的人家非常多,幾乎每家每戶都種些花,天氣,塵土甚至是花粉都有可能使患有哮症的人發病,而哮症是可以遺傳給子女的,這也就能解釋為何著一家人半數都患有此病,並且一到春秋換季時就容易發病了。」說完這些又捋了捋鬍子道:
「不信你問你夫人是不是一到春秋季或者天氣不好的時候就容易發病些。」
沈父沈母相視一望,心中想的並不是大夫說的癥狀,而是在想,這答覆說的和林茗說的簡直就是一個意思,所以這麼多年還真是吃錯藥了。
兩人不由得發愣。
大夫見兩人如此,和聲勸道:「這之前給你們看病的大夫也真是湖塗,不過好在發現及時,如果再晚一些成了頑疾,在想要治好可就難了。」
兩人不由點頭,是啊,好在得的是個不危及生命的哮症。
大夫又道:「我開個方子,回去好好調理調理,盡量避免接觸那些會讓你發病的東西,就沒有什麼大礙了。」說完報出一些草藥用量煎法,一旁的葯童一一記下,記完后將之遞給了沈父。
兩人來到外面抓藥,看見等在外面的沈清林茗等人,沈母看著林茗高興道:
「還真被你說准了,我得的不是癆病而是哮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