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勸主

「我沒料到你竟然是殿下的乳母。」冷芸自然從前主子的回憶中知道乳母跟主子的情分，絕不是啥普通的婢女可以相提並論的，而先前年姑姑對她也還算是友好，自個兒卻把一腔子的邪火發到年姑姑的身體上。

方才年姑姑還出言維護自個兒，雖然她不曉的年姑姑對自個兒的維護到底是膠東王的意思還是由於其它的什麼，但這份善意她還是可以領會到的，此時候便滿含歉意的對年姑姑施了一禮。

「姑娘言重了。」年姑姑輕笑起，「自婢女把你從膠東王府正門迎進來，你便是婢女的主子了，婢女幹嘛皆是應當的。」

冷芸緩慢搖頭，「年姑姑，實際上我知道，起碼在昨日先前，殿下是並沒迎娶我的意思，你可知曉殿下為何忽然改變了主意？」

年姑姑一怔，轉而繼續笑道，「姑娘，你跟殿下的姻約，是打小便訂下的，殿下怎會沒計劃迎娶你呢？昨晚殿下還專門的命令了婢女，要好生生照料你，今兒婚禮的所有，都不可怠慢了，殿下心中是有你的。」

冷芸聽完這句，尤其是末了一句，身體上雞皮疙瘩「唰」的冒起。

什麼叫作「殿下心中有你」？

殿下連本姑娘長的是圓是扁都不曉的，還心中有我？年姑姑咱需不需要這樣給殿下面上貼金呀？實在是張著眼眸說瞎話！

「呵呵……」冷芸聽見自己非常勉強的乾笑了兩聲，「姑姑這話，反倒是令我心甚慰……沒料到殿下對我竟然還有這般情意，真真是令我……非常感動呀！」

年姑姑聽見「非常感動」仨字時，也覺的自個兒的窘迫症即要犯了，這妮子講話的口吻，怎麼跟那小子有些像呀？

「只是，今兒我終歸還是闖了禍，亦不曉的陛下會不會怪罪下來……」冷芸存心鎖著眉心，輕嘆一聲，「殿下沒生我的氣罷？」

「呀？」年姑姑抽了下唇角，此時候才想到殿下有沒生氣，姑娘你此是心多大呀？年姑姑訕訕的笑道，「殿下……怎會生姑娘的氣呢？姑娘這亦是為維護殿下呀！」

「這樣呀！」冷芸粲然一笑，一對幽眸熠熠生輝，瞧上去真真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兒，「殿下真真是太好了！只是，今兒這堂是不可以拜了，殿下想如何是好呢？」

年姑姑盯著冷芸，不解的問道，「姑娘此是何意？」

「我的意思非常簡單呀……今兒這爛攤子，還要殿下來解決呀！」冷芸笑非常甜，「既然殿下這樣在乎我，不會不論我罷？」

年姑姑一怔，轉而笑道，「姑娘，你怎麼就覺的殿下可以幫你處理好這件子事兒呢？」

冷芸抿嘴一笑，「殿下並不須要衝喜，不是么？我被送過來沖喜，應當是有人想看見殿下成親罷？但殿下心中應當是不大想讓王府中忽然多如此一個莫明其妙的人，我這也確實是給殿下添麻煩了，但，今兒我也算是給殿下解圍了。這堂拜不變成，實際上是遂了殿下的心意了，因此殿下幫我搞定這爛攤子亦是應當的呀！」

實際上這一席話，冷芸先前是沒計劃跟年姑姑講的，她預備親手跟這位「即要病死」的王爺談談，可如今出了如此的事兒，又曉的了年姑姑居然是膠東王的乳母，這話便可以跟年姑姑說說了。

「姑娘你……」年姑姑一時間，有些個不曉的該怎樣回復。

「年姑姑，我被送過來，並非我願。」冷芸深切的吁了一口氣兒，「興許我在恭順侯府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殿下都已然曉的了，我亦不再多說了，我只求殿下給我一個暫且的安身之所，我不會妨礙到殿下的。倘若有一天殿下不須要恭順侯府出身的膠東王妃了，我也可以帶著我的丫頭遠遠的離開長安城，這世間便沒冷芸如此一個人了，姑姑，你可樂意把我的話轉告給殿下？」

年姑姑聽了冷芸的話，眼眸中充滿了詫異，但她非常快便平淡下，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冷芸，緘默了半日才道，「沒料到恭順侯府的二小姐並非傳聞中的那般懦弱蠢笨，真真是傳聞誤人。婢女知道該如何做了。」

說著，年姑姑旋身離開了帷紗，冷芸也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兒，不論結果怎麼著，搏一搏罷！

冷芸拿起一塊點心繼續吃起，這具身子真的太羸弱了，拿點心的動作都變成冷芸本能的動作了，身子中有一個潛意識，看見身側有好吃的，便要往口中邊塞。

於此同時，離這喜房不遠的一個小樓閣中，桓徹正靠在軟炕墊上悠閑的敲著掌中的暖玉棋子兒。此是小樓閣二樓閣上的望台，四邊垂下紗簾，穿過紗簾便可以把喜房中發生的所有都收入眸底，而下邊的人卻發覺不了。

「她真這樣跟你講的？」桓徹掌中的棋子兒一滯，那張絕艷的面上浮露出一縷怪異的神情，「恰在方才？！」

「是的。」年姑姑站立在桓徹身側，看桓徹的目光中帶著慈愛跟寵溺，她頓了頓說道，「王爺，咱先前還真真是看錯了冷家二小姐。」

「看起來，她真的是一直在掩匿真正的自個兒……呵呵，這妮子居然騙過了恭順侯府所有人，也騙過了孤。」桓徹手一伸，把掌中的棋子兒丟進玉盞，棋子兒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響，「姑姑，她的話能信么？」

年姑姑猶疑了下，至此才道，「王爺，冷家二小姐雖然機敏聰靈，卻亦不失善良寬厚，她的話……反倒是可以一信。」

桓徹轉過頭來盯著年姑姑，眼眸中透浮露出了一縷玩味的笑容，「沒料到冷家那妮子才入府不到一日，便可以的到你如此的評價，當真真是難的。」

「婢女這般多年識人數不清，卻也未有在第一眼把這位冷家二小姐看透，說來亦是慚愧。」年姑姑輕笑著搖了下頭，「只是，婢女反倒是打聽出了些事兒，是那冷家二小姐臨上喜轎時發生的事兒……」

說著，年姑姑便把冷芸如何收拾孫姑姑等人的事兒講出，一側的元狄瞠大了眼眸，「小爺居然錯過了如此精彩的一場戲呀！太遺憾了！這小妮子夠狠呀！」

桓徹不滿的睨了元狄一眼，「你竟然連這麼要緊的事兒都沒及時上報，可見是瀆職！罰一月俸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