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第620章

「倪家雖然世代從商,可一直都要走科考之路,實際上花錢亦可以買官做,可倪家卻是一直不想,總尋思著倚靠科舉考取名回,這般也可以有二分名望,自曾爺爺那一代,倪家有了家底兒,便開始念書走科舉之路,可幾代人下來,卻是沒有人有這一般才情,」彥捻焯惋惜的講道,瞧著倪雲波越發的慘白的臉面色,嘆了口氣兒,屈身在他面前蹲下,略略仰著頭瞧他,對上他內疚的視線,繼續道,「我曉得,興許你並不喜歡念書,可這是幾代人的盼望。」

彥捻焯的聲響在終究變的越發的重,神態中亦帶出了鄭重。

倪雲波咬了一下唇,對上彥捻焯溫儂可嚴肅的視線,忽然便涌了淚,莫明中有了一些委曲,「姐,我喜歡念書。」

一直喜歡,好像只須念書,他便覺的非常滿足,說來怪異,他念書分明舉一反三,非常聰敏,可在做買賣上卻是好像沒多少天分,有些許事兒宏羚前一日教了他,然後一日他又開始問宏羚同一個問題。

彥捻焯點了一些頭,「那便好生念書,倪家現而今宏羚,他有能耐亦有手腕兒,更是要緊的是他……亦是倪家人。」

講著瞧了一眼倪水蓉,倪水蓉面色陡然一紅。

倪雲波有些許微的激動,不禁自主的向前走了幾步,扯住彥捻焯的袖管,「長姐,你覺的念書對倪家來講還有用?」

音調上揚,倪雲波閃動的視線,滿滿是興奮跟激動,彥捻焯鐵定的點了下頭,然後站起。

打從回至武都,即使是那晚去見倪太君,彥捻焯亦是隱在大大的輕紗披風中,現而今由於倪雲波的拉扯,輕紗披風扯動,大大的帽兒滑下。

此刻已夕陽西下,紅艷艷的,非常的好看,可在這般的美景之下,一片灰白的髮絲突然浮出,倪雲波嚇的倒退了幾步,「長姐,你……」

倪水蓉亦是滿面的驚懼,輕輕的愣楞過去,便急促的向前扯住彥捻焯的手掌,「姐,你這是怎啦?你到底發生了啥事兒?」

每一回,姐姐無論是在外還是在家,老是她來關懷倪家關懷奶奶關懷她們姐弟,相反,她們卻是非常少關懷她,不會問她在外作了啥,也是不曉得她是否是受過什麼委曲,如果不是方才小弟無意扯掉了輕紗披風,她們亦從沒有尋思起要問一下姐姐為何這樣熱的天兒還要披一個輕紗披風?

彥捻焯伸掌把帽兒又帶好,面色非常的沉定,「無事兒!」

倪雲波雖然小,可瞧的書不少,他曾在樹上瞧著過,人的情緒巨變抑或遭逢巨大的痛苦時,會要人的秀髮變白。

「長姐,是否是有人欺凌你?」倪雲波非常的鐵定的問。

彥捻焯笑出來,「雲波長大了,曉得為姐姐出頭啦!」

倪雲波沒彥捻焯那般輕鬆,面上是凝重的神情,視線中帶了輕輕怒意,像是非常不滿彥捻焯,「長姐,不管何時倪家都是你家,是你可以訴苦的地兒,倘若是在這兒你還佯裝堅強,可還有地兒要你說一說委曲?」

彥捻焯滿意的點頭,「傻瓜,長姐倘若是有事兒,自然跟你說,現而今無事兒,倘若是未來有一日姐姐受了委曲,必會回來找你,」講完頓了頓繼續道,「我在武都是已死之人,不便久待,雲波,你現而今還是要好生念書,倘若是科舉之路走不通,再下海做生意不遲,這先前的事兒便都交給宏羚處置,他是可信之人,」講完又轉臉看向水蓉,「水蓉,你雖然是個女子,可倪家卻是不同旁人,倘若是有空閑,亦可以了解一下倪家船庄的事兒,倘若是對綉坊感興趣,便去錦繡坊多轉轉。」

水蓉點了下頭,忍著淚水,「姐,水蓉舍不的你!」

彥捻焯把她攬在胸前,心尖雖然有些許痛,可卻是亦滿足又開心,水蓉跟雲波都有往後要走的路,不會再像前一生似的下場凄慘。

這一日,彥捻焯完全的走人了武都,站立在去船首,瞧著慢慢遠去的港口,還有若隱若現的房屋,心尖竟然有些許悵然,可瞧著隱在人眾中的人像,有一人坐在輪椅上,視線悠遠,面色沉定的瞧著她,好像無情,可她卻是曉得他是勢在必的,因而安然。

彥捻焯咬了一下唇,原本還輕鬆,可卻是忽然增添了一縷不舍跟心痛,去了東鄰,便再沒有人念念叨叨的她背後幫她部署安排妥所有了。

西門朔瞧她那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不禁的冷了臉,「他有啥好的?一個倆都樂意留在他身側。」講道終究已有些許輕輕的酸意。

彥捻焯眉角輕輕一蹙,給他的忽然出現,打亂了原本的氛圍,可她卻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好像他這話不單單是指她,還有哪個?

西門朔見彥捻焯沒講話,繼續道,「怎?還委曲呀?他便是一個殘廢,你們都是瞎子瞧不到?都對他這樣好!」

彥捻焯著實受不了他酸到至極的口吻,「哥,還有哪個去了阿辰身側?」

西門朔面色一變,怪異了二分,悻悻的沒講話,可明明看向岸邊的視線,又陰沉了二分。

彥捻焯蹙著眉角想了一下,阿辰身側近來多了誰?突然眼一亮,不可思議的看向西門朔,她沒料到西門朔的口味兒這樣的特別,「你是說烏拉青?」

西門朔眼霎時瞠大,「你怎知道?」

看起來她是猜對了,彥捻焯一笑,對上西門朔輕輕臉紅的神情,笑意更是大,「你何時跟她接上線啦?」

西門朔撓了一下頭,「誰跟她接上線?烏拉青壓根便是個野丫頭,沒教養,沒規矩,我堂堂逍遙王府怎會要這類人進門?」

彥捻焯面色霎時不好,「穿男服便是沒教養沒規矩?」

西門朔知道她的過去,自然而然知道她想起哪兒去了,不禁的面色霎時有些許惶張,「卓兒,我不是那意思,你曉得……」

不曉得為何他愈是要解釋,平常嘴兒皮子也是算利索,可現而今要解釋明白,卻是愈是心急愈解釋不明白。

彥捻焯突然一笑,「逗你的!」

見西門朔面彥一松,彥捻焯繼續道,「烏拉青出身醫術世家,還有一枚救濟眾生的心,相比那些許攀附權貴只會念酸詞的女人強多了,你可以瞧上她,表明你不是俗人。」

西門朔給她一說,輕輕嘆了一口氣兒,「我瞧的上有啥用?你瞧瞧她還不是跟隨在你男子背後?」

彥捻焯搖了下頭,這莫非便是傳聞中的當局者迷?

「哥,烏拉青是啥人?」

西門朔一楞,什麼啥人?

看西門朔眼睛中的魅惑,彥捻焯搖了下頭,一笑,「烏拉青一個女子在冰天雪地時還可以爬山採藥,聽聞是給付不起藥費的窮人採的,這般的事兒即使是男子有幾個能作到?」

西門朔還是不明白,這有啥關係?

彥捻焯繼續道,「這一方面說明烏拉青有一副純善的心腸,還有一閣間便是烏拉青對醫術非常是沉迷。」

見西門朔還是一副不覺的意的模樣,彥捻焯搖了下頭,孺子不可教呀,「烏拉青喜愛醫術,北宮辰身側有一個葯大伯,葯大伯亦非常的出挑,烏拉青自然而然要切磋一通,而北宮辰現而今受了傷,雙腿不可舉動,葯大伯束手無策,這對沉迷醫藥的烏拉青來講不單單是碰著同道中人還是一個提升自個兒醫術……」

「你是說烏拉青留在北宮辰身側兒,便是為學醫治病?」西門朔眼一亮,雙掌激動的握在一塊,一反方才幽怨的模樣。

彥捻焯一笑,可算還不大笨,她只是有些許怪異,西門朔萬花叢中過,怎在感情方面這般蠢笨?現而今看起來更是像情竇初開。

西門朔雖然而然沒等到彥捻焯的答覆,可卻是已非常的認定,「是了,她在麒石山山谷時便經常跟葯大伯在一塊,不是嘗草藥,便是查閱葯書典籍,還經常陪著著葯大伯一塊去給北宮辰把脈扎針,可卻是從沒有自個兒單獨去看過北宮辰,對不對?」

講到終究看向彥捻焯,面上已再也沒有先前的猶疑之色。

「哥,你后宅里一院落的花花綠綠,烏拉青知道么?」

聽著彥捻焯的問話,西門朔滿面的不在乎,「這有啥?大丈夫那不三妻四妾?」

彥捻焯卻是沒他那般輕鬆,面上儘是擔憂,烏拉青一人行走於世間,滿身男服示人,跟她起先有些許雷同,必定不是那些許世俗的女人,對男子有三妻四妾這事兒,講不的便有不同的見解。

實情表明,彥捻焯的擔憂不是沒理兒,後來的後來,西門朔由於這一院落的女人吃盡了苦頭,不單這樣,烏拉青帶著小孩兒跑了,他在後邊追著吃盡了苦頭不講,到終究兒子還不認識他這父親,一直喊了好幾年的叔父,鬱悶到要吐血。

西門燕瞧著船首講的開心的兩兄妹,突然笑的非常是滿足,卓琳倘若是瞧著此情此景,應當亦會寬慰吧。

「殿下,好長時候都沒看到你笑的這樣開心啦!」

西門燕看向自個兒身側的長隨,林龍,「有兒有女莫非不應當笑的開心么?」

林龍笑的更是開心,「那自然而然是應當開心,可王爺亦應當早做預備,那邊兒的那幾個皇嗣沒一個省油的,對咱王府的兵權眈眈虎視,現而今小郡主回去怕是……」

「你講的,孤王已考量過了,」西門燕一笑,視線卻是沒走人船首談的開心的倆人,「多給卓兒身側派幾人,勢必要護她周全。」

林龍趕忙屈身,「是,殿下安寧,奴婢早便選了幾個,只須咱一上岸便會到小郡主身側兒,晝夜不離人。」

西門燕點了下頭,「北宮小子給了她一個功夫高手,你們亦瞧著些,只須不過火便不必管。」

到達東鄰時天兒恰好,這日色恰好自然而然不是講的正彼時,而是說這時辰正合了彥捻焯的心。

她想,以逍遙王府的地位,只須逍遙王一露面必會是鑼鼓喧天,引來諸人觀望,她不喜歡那般的情景。

她平常里更是喜歡作個圍觀者,靜悄悄的瞧著,在內心深處分析自個兒關照的人的德性,然後在往後的交往中,便可以攥住並加以利用。

而他們登上岸時,恰是黃昏時分,此刻的東鄰的節氣跟武都城好像有些許相仿,不冷不熱的時節,要人心尖有絲絲愜意。

港口來接人的僕從並不出挑,人數不多,衣著也是不見多麼的華麗,站立在船首,跟碼腦袋上其它人並不顯的多麼的突兀,是以要彥捻焯非常是滿意。

西門燕滿身黯灰色衣衫,樸實簡單,可由於本人氣魄凜然,而要周邊的人不住的偷瞄,隨即跟下來的西門朔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雖然衣著不華麗,可月牙白的袍衫,把他襯顯的氣質非凡,而緊隨其後的便是隱在墨色輕紗披風中的彥捻焯,大大的輕紗披風把整個人包住,壓根瞧不到裡邊的人,她邊側跟隨著的孟一,面色清寒,步伐沉練,掌中攥著一把劍,視線雖然直愣愣看向前方,可瞧上去整個人都緊崩緊著,好像嚴陣以待。

彥捻焯直至進了車駕,才輕輕鬆了口氣兒,穿過紗簾的縫兒,看向車駕外。

東鄰百姓的衣著跟大夏相仿,可也是不盡相似,要她在熟絡中瞧著一縷新奇。

到了東鄰,爹爹跟哥哥都沒御馬,而是坐進了車駕,她想是否是怕過於招搖?究竟逍遙王府的名頭兒在那兒。

走入逍遙王府已是兩日往後的事兒,小巧跟恢弘相襯,怪石嶙峋襯上河水蜿蜒,八角寶亭遙望碧湖清潭。

彥捻焯有一時的呆楞,究竟房屋的建設還有園子中景點的設置都是有專門的人設計的,可此刻的逍遙王府瞧上去,更是像是人為的隨便部署安排,還有那一堆堆的石頭塊,沒任何造型的堆疊在一塊,綠植雜亂不成林,團團簇簇,可又展浮出星子點點的自然風光。

「這是怪怪的石頭塊從我出生便有了,是爹爹到各地遊玩時帶回來放這兒的,」西門朔見她瞧著那堆石頭塊解釋道,「這些許瞧上去綾亂實際上亂中有序的花花草草是我種的,怎樣?」聲響中帶著一縷自豪的情緒。

彥捻焯眉角輕輕一蹙,有些許不大能理解西門朔的審美,「亂中有序?」

西門朔抬指頭著遠處的九曲游廊,「瞧瞧那兒,非常多人家都有的,九曲游廊,只是你仔細看便可以發覺咱府里這比旁人的長。」

西門朔笑著炫耀道,「可是比旁人家多了個『曲』,此是我10歲時畫出來找工匠作的,怎樣?」

彥捻焯面色有些許怪異,爹爹莫非都無論他?便任由他在家中翻天?

西門燕走在前邊自然聽著西門朔那邀功般的口吻,轉臉看向彥捻焯,「我先前老是上戰場,王府便他一人,待我從戰場上回來時,王府已給他改的面目全非了。」

彥捻焯嘴角抽了一下,好吧,這對奇葩父子。

「卓兒,你有沒啥特別愛的?」西門朔講完突然一笑,「不如你的綉樓便自個兒畫樣子吧,屆時哥哥我去替你找工匠,我認識不少手藝兒好的工匠,必定要你滿意。」

彥捻焯想了一下,正兒八經的抬眼瞧向西門朔,「給我建個尼姑庵吧!」

西門朔的笑意霎時僵滯在面上。

西門燕一楞,瞧著彥捻焯眼睛中跳動的狡邪的光彩,不禁的一笑。

西門朔兇狠的咬了一下牙,「那我便把我的住處改成跟尚廟。」

好吧,一塊清修。

西門燕回身一人腦袋上拍了一耳光,存心壓低了聲響,叱責道,「胡鬧!」

西門朔跟彥捻焯對視一眼,吐了吐舌頭,浮出二分頑皮的笑意。

彥捻焯想,這才是回家,身子上有著講不出的輕鬆,不必膽戰心驚,不必察言觀色,也是不必勾心鬥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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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嬌寵小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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