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記憶中，冥吟君坐在地府某個大殿的王座之上，黑衣華袍，鬼弗跪在他的面前，態度恭敬。大殿除了他們兩個，便沒有什麼人了，空空蕩蕩寂靜的可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冥吟君沙啞的聲音響起，「鬼弗，知道本座為什麼叫你留下來嗎？」

鬼弗低著頭，道，「屬下不知。」

冥吟君的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之中，眼眸深沉，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緩緩的，他說道：「你可曾聽說過地府的前身？」

「前身？」鬼弗愣了愣，不解，「地府的前身不就是地府嗎？」還有什麼前身？

冥吟君搖頭:「地府的前身並不是地府，而是外界對我們地府的另一個稱法，眾鬼所存之地——冥界！」

「冥界的出現，便是六界萬物生靈的誕生，而掌管這一切的便是冥界最初的主。」

冥吟君向鬼弗普及和冥界相關的知識，並概括性的說明他和前冥界之主的關係，冥吟君並不想和鬼弗詳談那些往事。

其一：鬼弗只是他的下屬。

其二：那些事，是現在的他想要竭力忘記的。如果說的話，無異於揭開傷疤，露出裡面鮮血淋漓的血肉。

其三：這其中還包含了極其複雜的關係。

至於為什麼告訴鬼弗，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讓鬼弗在捉住蘇染的時候不要輕敵。

「冥界之主在這些年已經醒來，因此，本座需要你去替本座做一些事情。鬼弗，本座信任你……」

鬼弗鏗鏘有力的回道，「屬下定當不辜負君座的期望。」

……

蘇染進入大殿里，看著裡面和記憶中相差無幾的場景，神情怔愣住了，眼前有些恍惚。

她的指尖落在那些器具上，冰涼的感覺無比的真實，眼淚不知道為什麼不由自主的往下落，心微微泛著疼。

「沒想到，沒想到這個地方竟然保存的如此好……我以為，在我離去后，這個地方應該也會隨著我的離開一起消失。」就算是不消失，也會是殘破不堪……

卻從未曾料想過會保存的如此完好。

蘇染的腦海劃過以前的一幕幕，有一個一頭白髮，明明是個很精緻的少女，卻總喜歡自稱老身的孟婆。她的手上拿著一個湯碗，遞到蘇染的面前，溫柔的微笑著：「染啊，要不要嘗嘗我新熬的湯？很美味的。」

蘇染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去接下，可是伸出去后觸碰到的卻是虛無，什麼都沒有。

蘇染抿了抿唇，乾澀的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若描繪唇形，便能翻譯出：「小孟，你給我的湯呢？」

……

什麼都沒有，蘇染又邁步走進其它地方，皆不可避免的觸景生情。

看著那個桌子，上面恍惚出現了很多文卷，堆積如山，好似等著她去處理。身側，有一個侍應的人，很認真的研磨墨汁。

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頂著兩個丸子頭，時不時朝著她所在的方向微笑著，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

蘇染靠近，仍然不可避免沒有觸碰到對方的結局。

她明白，那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對過往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