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宋歡歡的結局
宋歡歡被困了整整四天,滴水未進,她的身體早已嚴重超了負荷,一些內臟功能也受到了損害。
就算最後被趙恪送去醫院得到了救治,可身體垮了,沒個幾年養不回來。
次日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宋歡歡望著頭頂潔白的天花板呆愣了幾秒后,突然失聲痛哭。
慕斯年就是個瘋子!
宋歡歡現在想起她,過往的一切憎惡不愉快都沒了,只剩下濃濃的恐懼。
宋歡歡害怕慕斯年口中所說的『不幸』,只在醫院呆了一天,就裹得嚴嚴實實地,趁著天黑,偷偷摸摸地跑了。
可她忘了,這是帝都,是慕家的地盤。
不說隻手遮天,至少想要清晰地掌握一個人的一舉一動還是不難的。
這些天的經歷讓宋歡歡學聰明了不少,她跑出來第一時間給宋榷打了個電話,求他救自己。
怎麼說也是親妹妹,宋榷自然不會見死不救,當即訂了最快飛帝都的飛機,先把宋歡歡接到涼城再說。
然而,就在去機場的路上,宋榷的車子和人撞了,倒是沒受傷,不過對方是南欽,難纏得很。
爭執不下,兩人雙雙被請去了喝茶。
宋榷脫不開身,試圖聯繫宋輕染,但那邊不接。他無奈,只好打電話讓宋歡歡自己回來,或者先找個地方藏好。
宋歡歡自己沒敢坐飛機,遮遮掩掩地去了火車站。
排隊買票的時候,售票處進來幾個男人,拿著她的照片,一個一個地問行人,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宋歡歡怕死了,她知道這是慕斯年的人。
怕被發現,宋歡歡顫著腿,低頭走了。周圍全是找她的,她繞了繞,最後拐去了洗手間。
由於是公共場所,男女之間只隔了個洗手台,宋歡歡進去的時候,剛好聽見兩個男人邊洗手邊在那兒聊天。
好像是關於她的,宋歡歡放慢了腳步。
「你說老闆這麼大費周章地找一個女人幹什麼啊,會不會是……嘿嘿……」這人腦子裡有些旖旎的不正經聯想,表情也跟著變化,那眼神只有男人懂。
他的同伴斥道:「別胡說!」
同伴壓低了些聲音,但宋歡歡還是聽見了:
「我看強哥的意思,抓到人了,先剁一條胳膊,隨便我們怎麼折騰,慢慢折磨。只要人別死了就行。別的事,上面自然有人擔著。」
「……」
之後兩個人再說了什麼,宋歡歡一個字都沒聽見。她不知道強哥是誰,但。
這事……慕斯年做的出來。
宋歡歡想到古代的酷刑,當場就害怕地哭了。不,她不要被砍去胳膊砍去腿,她不要被做成人彘泡在罈子里!
宋歡歡逃出火車站,試圖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著,可不管她去哪兒,總會碰見拿著照片找她的西裝男。
宋歡歡給宋榷打電話,給宋業成和沈筠打,可沒一個接通的——
她被拋棄了,不,或者說,是被宋家人放棄了。在她和宋輕染對立的時候,他們都選擇了宋輕染。
這一刻,除了恐懼之外,湧上宋歡歡心頭的還有絕望,還有憎恨。
宋歡歡氣的摔了手機。
接下來的兩天,宋歡歡在天橋底下藏了兩天。她滿身臟污,和乞丐搶食物,被流浪漢佔便宜,活的不如一條狗。
第三天,宋歡歡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準備換個地方的時候,街對面跑過來一條狗。
狗被養的很好,毛髮鋥亮,乾淨漂亮,而且這是一隻很貴的純種犬。
它的主人一定非富即貴。
宋歡歡看著遠處隨後尋過來找狗的高大男人,動了點兒歪心思,她故意撲上去,被咬了一口。
接下來的事情都很順利,男人帶宋歡歡去打針,他高大帥氣,談吐不凡,是某位隻手遮天的大人物的獨子。
宋歡歡用了點兒小計謀,當天晚上,兩人就去了酒店。
次日,就在宋歡歡以為自己終於找到靠山,以後都不用再躲躲藏藏的時候,現實又給了她狠狠一耳光。
那個男人跑了。
他只是個無業的街邊小混混,根本不是什麼有權有勢的人。而且最重要的,他有字母病。
很不幸,經過昨晚,宋歡歡被傳染了。
這個消息,是宋歡歡歷經千辛萬苦,逃到很遠的一個城市之後,去醫院檢查才查出來的。
她當時差點瘋了,也想過自殺,不過最後都沒那個勇氣。
這之後,宋歡歡再沒聯繫過宋家人,她就呆在那個城市,徹底成了一個瘋狂的報復者。
靠出賣自己來維持生活,同時把病毒傳給別人。
照這樣下去,她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不過好在惡人自有天收。
沒幾次,有個被她傳染的檢查出來患了病,他找人狠狠打了宋歡歡一頓,眼看著就要鬧出人命,也不知道被誰勸住了。
他自此就跟在宋歡歡身邊,告訴每個客人她有病。
宋歡歡斷了經濟來源,過得很不好,又因為有字母病,抵抗力差,沒多久,就在一次感冒中喪了命。
死的時候已經皮包骨頭,臉頰凹陷,的瘦的不成人樣兒。
更凄慘的是,沒人給她收屍,最後直到發了臭,有人聞到味兒,這才報了警。
警方調查后確定是病死,將她送去火化,骨灰保存在醫院。
宋歡歡離開涼城的時候,慕斯年派了個人跟著她。
後來那人回來和慕斯年彙報地時候,宋輕染不小心撞見了,這才知道這些事。
饒是宋輕染,得知了宋歡歡的死訊之後,還是忍不住唏噓。
她表情像是不太愉悅,慕斯年心下微沉,擺了擺手叫彙報的那人退出去,自己上前擁住了宋輕染。
問她:「怎麼了,是覺得我做的太過分?」
宋輕染看著他,挑眉,淡淡地反問:「你覺得呢?」
慕斯年默了默,半響,軟了聲音,說:「染染,走到這一步,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那個有病的男人不是慕斯年安排的,和他發生關係染了病也不是慕斯年安排的,之後一切的一切,也都是宋歡歡自己的選擇。
慕斯年從沒插手過,他所做的,只是斷了宋歡歡所有的後路,逼她做選擇。
他安排出去的人只是負責演戲,如果當時宋歡歡自己爭氣點兒不那麼害怕,不試圖尋找歪門邪道,那她去哪兒『逃難』,慕斯年都不會幹擾。
是真的不會。
可宋歡歡沒有,老天似乎對她也尤為不公,在那種時候,遇上一個那樣的人。
宋輕染明白了慕斯年的意思,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不開口,慕斯年心裡難免焦躁。
等了一會兒,他輕呼出一口氣,終於再出聲。
聲音沉沉,倒像是請罪的坦白:「好吧,我承認。她那樣害你,我本來也沒存什麼……」
本來也沒存什麼好心。
他擅長玩弄人心,早就將宋歡歡的心思猜了個大概,所以才逼著她作死,逼著她給自己一個結局。
慕斯年知道,就算不是這樣,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不過他話沒說完,宋輕染就湊上來,在他唇上吻了吻,淺淺一下,退的比兔子快——目的單純地只是為了打斷慕斯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在慕斯年詫異僵住地目光下,宋輕染沖他莞爾一笑,說:「沒關係,反正我本來也不會同情她。」
慕斯年愣了愣,然後眼底溢上笑,他攬緊宋輕染,溫聲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