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顧不上想別的，慕斯年轉身，去卧室找宋輕染。

推門進去，她正抱著小奶茶，搖撥浪鼓逗他玩兒，笑的很開心。

聽到聲音，宋輕染掃過來一眼，又很快垂眸。她視線不平不淡，臉上的笑意也沒有褪去幾分。

慕斯年卻莫名心裡有些發慌。

他停住，清了清嗓子，遞過去自己帶回來的糕點，表面上沉穩從容：「染染，你喜歡的桂花糕。」

宋輕染應了一聲，不是太冷漠的樣子。

慕斯年狀似不經意地問起：「我在書房裡看到些洗漱用品，你怎麼放那兒了。」

宋輕染看一眼他另一隻手上購物袋裡的枕頭，是U型的，用它趴著睡脖子不會太難受。

她揚揚下巴示意，聲音平淡：「你不是裝備都買好了嗎，這幾天就都睡書房吧。」

慕斯年抿了抿唇，說不出什麼話來。他後悔死了，路上買這麼一個東西幹嘛。

繼續在書房將就了一個晚上，次日一早，想去卧室看看宋輕染的時候，慕斯年發現，卧室的門從裡面反鎖了。

慕斯年看著緊閉著的奶白色門板，突然一口氣哽在喉嚨口。

他臉上第一次出現類似於挫敗的表情。

趙恪八點鐘來接慕斯年上班的時候，敏感地發現自家先生情緒似乎不太好。

他怕被殃及池魚，張了張口想幫忙分憂，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慕斯年見狀皺起眉頭：「有話就說。」

趙恪來不及思索，脫口而出：「程女士昨天約您見面，有很大可能是為了慕老先生和慕斯堯的事，要提前通知老太太嗎？」

話落，趙恪就後悔了，提這些糟心事幹什麼。

果然慕斯年周身氣壓更加低沉了：「不用。」

趙恪不敢再多言了，車子很快到達慕氏，程曉芳已經早早在會議室里等著了。

看到慕斯年進來，她立刻站起來，退後半步，眼睛警惕地望著他。

這已經幾乎是本能。

程曉芳永遠忘不了，在十幾年前，還只能算是個半大孩子的慕斯年差一點點，就要掐死她。

慕斯年沒理會程曉芳的動作，坐在她對面，表情始終淡淡：「有事嗎？」

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程曉芳悄悄呼出一口氣，強撐著鎮定了些。她做出傲慢的姿態，手卻攥成拳，指甲緊緊貼著肉。

「慕斯年，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她冷聲提醒。

慕斯年曾答應過程曉芳，他不會和慕斯堯搶慕家的繼承權。這算是口頭協議，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程曉芳知道慕斯年說到了就一定會做到。所以這些年來，她雖然一直仰仗著這份承諾，卻從來沒有承認過它。

如果追究的話，慕斯年當年的行為可以算是很嚴重的故意傷害了。他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可程曉芳沒有追究，所以她傲慢又憤怒地覺得，慕斯年虧欠了她。

他必須也一定會補償。

直到上次公司年會，程曉芳看到慕斯年被慕父帶著引薦給公司其他董事。這擺明了就是要培養他、給他拉人脈的意思。

慕斯年沒有拒絕。

這讓程曉芳有了危機感，在憤怒中做了許多錯事。一直到現在，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她馬上就要一無所有了，而慕斯年，是她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