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婚倒計時

簡家。

簡桑一到家，就喊了柳月萍跟她一起睡覺。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不然耽誤宋宋休息，他明天還要上學，還有你身上的傷，你爸昨天打的那麼狠，肯定很疼吧。」

她不提還好，一提，簡桑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疼了起來，尤其是後背上，火辣辣的痛。

明天白天再抹葯。

簡桑想著，拉著柳月萍坐到簡宋床上，然後拉過簡宋的手放到被子上，說：「媽，明天你就跟簡衛國提離婚。」

柳月萍一驚，「他……會同意嗎？」

簡桑動動兩人的手，「我有辦法讓他同意。」

「是不是跟張寡婦有關！」柳月萍低頭問。

簡桑實話實說：「嗯。」

柳月萍垂下眼，「那張寡婦…也是個女人。這麼做……」

「媽！」簡桑拔高聲音：「張秋韻可不是個好人，且不說她跟簡衛國搞不正當關係，她還做了其他的，就我姐跟那個光棍的婚事，就是她給簡衛國吹的枕頭風……」

如果說孩子是柳月萍的軟肋，那孩子也能讓她強硬起來，果不其然，一聽見這個，她馬上不為張秋韻說話了，不過有點懷疑，「你怎麼知道的？」

簡桑隨意扯個慌：「我前陣子去找秦樾哥的時候，不小心聽見的。」

柳月萍：「……」

簡桑知道她需要時間消化，暫時不管她，轉頭看著簡宋說：「你有意見嗎？」

簡宋搖頭：「沒有。」

「那行。」簡桑沉下心，「明天按我的計劃行事，媽你都聽我的，我保證簡衛國會同意跟你離婚。

宋宋的話，一旦咱媽跟簡衛國離婚，你就要退學，明天你可以先跟班主任透露點消息，以後好轉學籍。」

簡桑胸有成竹，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柳月萍瞧著，心內陡然滋生出了勇氣，用空閑的那隻手給簡桑捋捋頭髮，眼中含淚：「桑桑，我聽你的。」

簡宋也說：「二姐，我聽你的。」

有了柳月萍和簡宋的支持，簡桑也不多想了，隔天早上簡單吃了幾口飯，然後跑照相館洗照片。

相館還沒開工，兼任櫃姐的老闆娘看見簡桑很不耐煩，「你讓不讓人睡覺啊！」

「對不住，我要照片有急用。」

簡桑堆起笑臉，軟聲哀求：「姐姐，你讓我弄一下吧。」

櫃姐有些心軟，「你是能進來，但是我家那口子出門去了，你進來也沒人給你洗照片啊！」

「沒關係，我會洗。」簡桑

忙把手裡提著的早餐袋放到女人手上，「您幫幫忙，我真的有急用。」

「那……行吧。我們家有個不用的暗房，你去那裡洗。」女人皺皺鼻子，提著早餐袋往裡走，「新暗房就算了，我擔心你把別人家的照片給搞壞。」

「老暗房就行，謝謝您。」簡桑打包票。

＊

洗照片的老暗房在一樓的一個角落裡，

前世簡桑在照相館里打過一段時間的工，洗照片不在話下，跟櫃姐要了需要的材料和藥水，一頭扎進了老暗房中。

未免出現問題，她特別小心，本來差不多一個小時可以搞定的事情，愣是多耗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出去。

老暗房裡沒有貴重的東西，櫃姐也不擔心她當賊，看簡桑出去，還有些好奇地問她，「照片洗出來了？」

簡桑拍拍外套的口袋，從裡面掏出一張為了掩飾真實目的而特意拍的風景照：「已經好了。」

櫃姐不覺瞪大了眼睛，「你這姑娘挺有能耐，不錯。」

簡桑勾勾嘴角，「謝謝。然後這相機是昨天租的，我沒想到一天能弄完，租了三天，所以今天能提前退嗎？」

當然是可以提前退，但不會退租金，然而櫃姐看到簡桑衣擺處的補丁，心破天荒的軟了。

瞧著這姑娘生活不容易，也不賺她那點小錢了，沒意思。

櫃姐拍拍手，說：「退，多餘的租金也退。」

*

拿著退的二十塊租金，簡桑的信心前所未有的足。

她拍拍臉，邁著輕快的步子回家。

簡衛國在張秋韻那裡住了半夜才回簡家，興許是行房太多傷了精氣神，壓根沒吃早飯。

簡桑到家的時候，他才起床。

柳月萍則在廚房裡給他熱飯。

簡桑站在院子里聽了幾句他的罵，不吭聲，彎腰鑽進廚房。

「媽。」簡桑把燒火棍從柳月萍手裡拿過來，撥著灶膛下的灰說：「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你現在就跟簡衛國提離婚去。」

「準備好了？」

「嗯。」簡桑拉著柳月萍站起來，「我陪著你去提離婚。」

柳月萍抬腳，往前走一小步，又像是害怕了，趕緊收回來，「我......」

「媽，不怕。」簡桑握住她的手，「我陪你，我保證，不會讓簡衛國打我們的。」

柳月萍的手指微顫，「真的要去嗎？」

「真的。」簡桑抿抿唇，「如果現在不去，以後我們還會被他打，我還會被他『賣』掉，媽，我不想跟大姐一樣。」

這話顯然對柳月萍非常有用，簡桑話音剛落，柳月萍就解開圍裙，踏出了廚房。

她的身軀微微佝僂，腳步卻無比堅定，簡桑眼眶一酸，趕緊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