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見男人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安琪才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他:「接下來該怎麼做?是不是應該給安然和靳逸塵送去消息,讓他們知道寶貝兒子在我手裡?」
從她將小傢伙給劫持來已經有四天的時間了,可是男人一直讓她和這個臭小子呆在這裡,不許她出門,更沒有跟安然他們夫妻有過任何的聯繫,她實在想不到這男人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男人點了一根煙,才不急不徐的開口:「也是時候該給靳逸塵送去消息了……」
說著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微斂著的雙眸中透出危險的氣息:「靳逸塵,他也該嘗嘗失去至親的痛苦!」
一直沒有小傢伙的消息,安然覺得四天的時間對她而言簡直就像是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每時每刻都被痛苦煎熬著。
靳逸塵也沒有閑著,可是用盡了辦法,依然還是毫無所獲。
回到家,靳逸塵與正要出門的安然撞了個滿懷。
雙手扣住她的肩膀:「然然,你這是要去哪兒?」
安然雙眼泛起淚光:「我不能在這兒乾等著,我要去找曦珏!」
再這樣等下去,她真的會瘋掉的!
「然然你聽我說……」靳逸塵努力保持著冷靜:「安琪劫走曦珏一定是針對我們,所以在沒有聯繫我們之前,曦珏是安全的。」
他雖然也是著急不安,但在細想了安琪的目的之後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如果安琪要傷害小傢伙的話,完全沒有將他劫走的必要。
畢竟在安琪看來,她現在的一切全都是拜他和安然所賜,所以她是一定會來找他們尋仇的。
在靳逸塵的安撫下,安然冷靜了下來,細想著他所說的話,認同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安琪是沖著我們來的,她是想利用兒子來威脅我們。」
所以,在她沒有達成目的之前,小傢伙的確是暫時安全的。
見她冷靜了下來,靳逸塵這才鬆了一口氣。
正準備帶她回去的時候,手機適時的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藍謹之的號碼。
不知道藍謹之在說了些什麼,靳逸塵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說了句「知道了」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對上安然不安的詢問眼神,靳逸塵低聲說道:「曦珏有消息了。」
很快靳逸塵的手機中就響起了郵件提示音,打開郵件是小傢伙熟睡還有吃奶的視頻。
視頻中小傢伙看起來是平安的,這多少讓他們夫妻二人鬆了一口氣,但看起來對方很謹慎小心,四周的環境只是普通的牆壁,根本辦法從中獲得任何的線索。
視頻很快就結束了,緊接著手機屏幕上閃爍起一個陌生的電話。
像是知道已經被他們猜到了身份,所以安琪也沒有任何的掩飾,而是直截了當用自己的聲音說道:「姐夫,真是好久不見了!」
靳逸塵按下了免提,對著手機開門見山的問:「安琪,怎麼樣才肯放了我兒子?」
「哈哈……」
安琪肆無忌憚的笑聲傳來:「沒想到姐夫這麼乾脆利落。」
靳逸塵沒空跟她兜圈子,也沒有心情聽她的調侃,壓抑著情緒低聲喝道:「別廢話,說你的要求!」
「姐夫,這樣真的好嗎?」
對他的態度安琪完全不以為意:「我膽子可是很小,很容易受到驚嚇,姐夫姐姐就不怕我被嚇的神經病複發,做出傷害小外甥的事情嗎?」
安然再也忍不住了:「安琪,你有什麼沖著我來,不要傷害我的兒子!」
「姐姐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傷害自己的外甥呢?」
安琪頓了頓,繼續說道:「要我送小外甥回去也不是很難,只要你們答應我的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們立刻就能見到他了。」
靳逸塵手搭在安然的肩上無聲的安撫著她,同時沉聲問安琪:「什麼要求?」
「你們兩個人立刻去把離婚手續辦了!」
「什麼?」安然和靳逸塵異口同聲的驚呼出聲。
「還沒完呢!」
安琪繼續輕描淡寫的說道:「然後就勞煩姐姐用我小外甥的性命起個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姐夫有任何瓜葛,如果有違此誓,就讓我的小外甥不得好死!」
安然徹底被她給激怒了:「安琪,你別太過分!」
原本以為她只是想要些錢,可沒想到竟會提出這麼無禮惡毒的要求,竟然還要拿小傢伙的性命來詛咒。
靳逸塵的手扣住安然的手,無聲的對她搖了搖頭。
就聽安琪繼續說了句:「當然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會給你們考慮的時間。」
「但我是個沒耐心的人,所以最好別讓我等太久,否則我只怕會失控將滿腔的怨恨都發泄在小外甥的身上。」
「三天!」
安琪的聲音中沒有了剛才的笑意,多了幾分刻薄和惡毒:「三天之後,如果你們還沒有離婚,姐姐還沒有離開,後果就請二位自負!」
也不等靳逸塵和安然給出回應,她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安然無助的看向靳逸塵:「怎麼辦?萬一她傷害到曦珏怎麼辦?」
靳逸塵唇角揚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放心,曦珏很快就會回來了。」
至於安琪,她膽敢傷害他的兒子一根汗毛,他就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掛斷了手機后,安琪滿面怒容的質問悠閑坐在一邊的男人:「我真不明白你想做什麼,這麼好的機會,竟然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他們。」
在安琪看來,應該讓靳逸塵和安然好好折磨一番,讓他們兩個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才對!
她被害的感染了HIV病毒,又被他們給丟進了精神病院受盡折磨。只要看到鏡子中現在的自己,安琪就覺得自己生不如死!
所以她發誓,一定要將自己承受的一切加倍償還給安然,也讓她體會下她的痛苦。
對於她的憤怒,男人完全是視而不見,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他們死別有什麼意思?讓他們生離永世不得相見,一輩子受盡相思之苦,不是才更有樂趣嗎?」
男人抬著看了眼她:「至於將來你打算怎麼向他們報復,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安琪顯然是被男人給說服了,臉色明顯了很多:「也對,先讓他們嘗盡生離之苦,然後再讓他們生不如死!」
看著她全無光澤的眼中滿是陰狠惡毒,男人只是若有似無的輕扯了下唇角。
安琪,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個棋子而已!
深夜中,鍵盤的聲音尤其清晰,康擎炎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
「怎麼樣擎炎?」靳逸塵低聲問道。
康擎炎因為於興奮雙眼放著光,但手指卻沒有任何的停歇:「不過是點小伎倆罷了,真以為能瞞得過我?」
「只要追蹤到IP,咱們就殺過去,把那個賤女人給手撕了!」
如果乖乖呆在神經病院也就算了,可她竟然跑了出來,還膽敢傷害他的小侄子,安琪那女人是真的活的不耐煩了。
幾分鐘之後,康擎炎興奮的聲音響起:「有了!」
因為看不到自己的媽媽,再加上面對著安琪這麼個凶神惡煞似的女人,哭得昏天黑地,怎麼哄都沒用,反而是越哭越凶。
小傢伙的聲音本來就洪亮,加上哭得撕心裂肺,整個樓層被要被他給哭的不得安寧了。
「不許哭!」
安琪將小傢伙狠狠的丟在床上,惡狠狠的警告他:「你再哭,小心我把你從窗戶扔出去!」
對於她的威脅小傢伙完全不以為意,還是咧著嘴大哭:「媽媽……媽媽……」
如果被安然聽到的話,心肯定都要碎了。
被吵的頭疼,心中厭煩不已的安琪摔上門離開了卧室,把嘶心裂肺的小傢伙一個人丟在房間。
如果不是怕那個男人陰狠可怕的眼神,她一定會再喂小傢伙一片安眠藥,才不會管他的死活,可是現在只能忍耐。
這時,房門外突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安琪緊皺起了眉頭,這麼晚了這個男人怎麼又來了?
在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房門被打開,幾個男人沖了進來將她的手臂扭到身後,將她的臉按在茶几上。
一身修身黑色西裝的靳逸塵從外面走進來,直接進了卧室中將痛哭中的小傢伙抱了起來。
雖說平時小傢伙跟自家親爹不對付,但此時見到他簡直就是親切感爆棚,哭聲戛然而止,流著口水的嘴在他臉上來回的蹭:「爸爸……爸爸!」
靳逸塵微皺起眉頭,一臉嫌棄的拎起小傢伙的衣領,把他丟給身邊的藍謹之:「臟死了!」
小傢伙也不灰心,從藍謹之懷裡使勁的向靳逸塵湊,恨不得把嘴邊的口水全都蹭在自家親爹的身上。
確定了自家兒子沒事之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臉貼在茶几上的安琪,她像是陷入了癲狂一樣,突然瘋狂的大叫:「安然,你不得好死!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康擎炎是聽不下去了,徵詢著靳逸塵的意見:「要不要把這瘋子的嘴堵起來?」
「不用管她,這事兒交給警察處理就好。」
這輩子,她只能從監獄到精神病院,永遠也別想再逃脫!
樓下,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內,看了眼停在眼前的警車,無聲的發動引擎驅車離開。
返回的途中,藍謹之聲音淡淡的說道:「安琪這個女人,沒想到她寧願自殺也不肯說出是誰把她從精神病院給帶出來的。」
他們想要追問出那個幕後黑手,可是沒想到安琪竟發瘋一樣的沖也房間,沒有任何猶豫的從樓上跳了下去。
康擎炎淡然說道:「從五樓跳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雖然當時還有氣,但不知道醫院是不是能搶救過來。
靳逸塵的雙眸如同夜色一般深沉,不管怎麼樣,他都會保護好安然和小傢伙,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
回到家的時候,早就得到消息的安然和靳老爺子,連同安老爺子和安燁,全都守在客廳里。
安然從靳逸塵懷裡接過小傢伙,看他全無動靜,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兒子很好,現在只是睡著了。」看出她的不安,靳逸塵柔聲解釋。
安琪那個女人,竟然敢給他兒子喂安眠藥,如果她沒有跳樓的話,他一定會把整瓶安眠藥都給她灌下去。
幾個人又都抱著小傢伙細細查看了一番,見確實無恙之後,才算是安下心來,都被靳逸塵打發回房間去睡覺了。
回到卧室,安然將小傢伙在嬰兒床中安置好后,靳逸塵便將安琪喂小傢伙吃了安眠藥的事情告訴了她。
對安然,他從來沒有瞞過任何事情,哪怕是危機重重,安然也有權利了解詳情。
更何況安然也不是那種被養在溫室中的花朵,她寧願面對殘酷的真相,也不願意接受虛偽的假象。
「安琪,她有什麼就沖著我來好了,憑什麼要傷害我的兒子?」此時的安然已經是怒不可遏了。
靳逸塵便將安琪跳樓的事情也說,安然心中還是有些觸動的:「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靳逸塵搖了搖頭:「救護車送去醫院了,暫時不了解現在的情況。」
安然沉默了許久,還是感嘆了出來:「雖然她和我沒有血緣關係,雖然她從小就總是針對我,可畢竟是從小到大的姐妹,如今看她落得這樣的結局,心裡還是挺酸楚的。」
這種時候,曾經的那些不和,曾經的那些傷害,全都變得無關輕重起來,腦海中浮現出的反而是彼此之間相處愉快的那些畫面。
「唉,但願她能獲得新生吧!」
靳逸塵將她擁入懷中:「明天我們帶曦珏去醫院檢查下。」
小傢伙畢竟年齡小,他還真怕安眠藥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所以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才能安心。
今天若不是怕安然會一直擔心的話,他會直接帶著他去醫院的。
第二天一早,夫妻兩個就抱著小傢伙去了藍銳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確定各項指標都正常之後,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藍謹之低聲說道:「安琪那邊有消息了。」
安然抱著情緒亢奮的小傢伙,問道:「怎麼樣?」
「性命是保住了……」
藍謹之搖了搖頭:「但傷到了脊椎,這輩子恐怕只能躺在床上了。」
這樣的懲罰對安琪來說也的確是殘酷了些,可是這又能怪得了誰呢?如果她不是那麼貪心不足,如果她不是偏激的總把一切怪罪到別人身人,至少她還能平安無事的度過一生。
看安然情緒低落的垂著頭,靳逸塵建議道:「大夥好久沒聚過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聚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