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番外：歲月無痕

清和元年十月初九，戰王妃誕下一子，女帝得知此消息后，下旨封其為戰王世子，賜名九宸。

十五年後，一直未曾有孕的女帝下旨封戰王府世子顧九宸為大焱儲君，大焱的下一代帝王。

次年，女帝退位，儲君登基，改年號為雍乾，次年為雍乾元年。

十六年的時間匆匆而過，小世子長成了一個芝蘭玉樹的小少年，昔日的舊人鬢角都染了霜，歲月悄然爬上眼角，唯獨女帝和秦疏依舊和當年一般無二，依舊是那一副年少模樣，風華無雙，彷彿時間在他們最美好的年華停止流逝，將他們定格在最美的那一剎。

紫宸宮中，十餘年未曾進入帝都的四王再度齊聚一堂，左右丞相也未曾缺席，彷彿從當日秦疏大婚的那一天起，他們從來不曾離開。

十多年過去，四王也都陸陸續續的娶妻生子有了後人，唯獨司卓遠始終不曾娶妻，他和酈錦一起收養了一個孩子，為那個孩子請封了世子。

酈錦依舊是當年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他坐在假山上晃悠著一條腿，感慨道：「歲月是把……歲月催人老，怎麼就你和女帝不見老呢？」

酈錦在司卓遠的死亡目光凝視下，硬生生的把殺豬刀幾個字咽了下去。

秦疏淡淡道：「大概是因為我沾了陛下的光。」

「阿九即位，我和陛下會離開帝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也許以後我們都不會回來了，這次請你們過來，是因為……」

「託孤？」

楚玄接過他的話頭，語調低沉：「陛下明明正值盛年，為什麼這個時候想要退位？」

聖旨已下，他們沒有了拒絕的餘地，但是楚玄依舊想不通，陛下在這帝位上呆的好好的，怎麼會這個時候想要退位。

秦疏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成親這麼多年，女皇陛下依舊是他心底最重要的存在，可是他卻不會再因為他們一句話沒說好而感到生氣。

清和二年，楚玄告假去了一趟九州，帶著豐厚的聘禮迎娶雲州沐家族長之妹沐妍為妻，如今他們兩個孩子都開始入朝了。

司卓遠同樣問道：「宇帝陛下和娘娘一去不回，你和陛下也打算一去不回？」

「你們就真的放心將這個天下交到一個尚未弱冠的少年手中？」

「阿九聰慧，他爹娘也是聰明人，我和陛下沒什麼不放心的。」秦疏淡淡道：「如今阿九還在陛下那裡，我帶你們去見一見，今晚我們就走了。」

司卓遠沉默的看著他。

過了許久，他終於還是妥協了：「你放心，我們會好好輔佐他的。」

墨言看了他一眼：「既然要走，一起去看看吧，也去向陛下請個安。」

秦疏笑了笑，起身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女皇陛下這個時候正在御書房裡，看著眼前風姿俊挺的少年，將手中的所有勢力都交到了他的手裡：「阿九，這些人，以及如今和你姑父在一起的四王和左右丞相，你盡可以信任他們，但信任，並不代表毫無防備之心，你明白嗎？」

「除非你有足夠的底氣確保哪怕他們背叛你也依舊能夠無所畏懼，否則你都要記住，你是君，他們是臣，君臣尊卑不可廢。」

「皇姑姑，我……」

少年抬頭，神色間有些不舍：「皇姑姑一定要走嗎？和皇祖父皇祖母一樣，以後都不打算回來了？」

「當然不是。」

顧清漪抬手揮退殿內的其他人，淡笑道：「也許我們還會回來，但是不管怎麼樣，你是大焱的帝王，你需要足夠強大。」

「你的臣民有多麼強大，你就要比他們更加強大才可以。」

「陛下說得有理。」

秦疏從殿外走進來，這麼多年來，他習慣了在人前稱呼她為陛下，也從來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質疑她的任何決定，哪怕有所疑慮，他也只會在私底下提出來。

「阿九要比他們都更強大才可以。」

顧九宸回過頭來，看見秦疏他們走進來，微微躬身退到了一邊：「皇姑父。」

他是秦疏和陛下一手帶大的，他陪在父親母親身邊的時間和他在宮裡待的時間一樣長，尊敬與親昵都彷彿融入了骨血中。

左右丞相和四王屈膝行禮：「臣參見主上，參見陛下。」

女皇陛下退位了就不再適合稱呼她為陛下，幾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主上這個稱呼。

顧清漪笑了笑：「阿九就交給你們了。」

「臣定不負主上所託。」

「行了，聚散終有時，我和秦疏以後又不是不回來了，沒必要做出這麼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顧清漪放下手中的筆：「男子漢大丈夫，都利落點。」

鳳羽苦笑：「臣只是覺得太突然了。」

顧清漪笑了笑：「倒是我的錯了。」

她起身，抬手習慣性的摸了摸少年的頭：「阿九，都要好好的才可以。」

「皇姑姑放心。」

牽著秦疏的手一路遠去，留下少年和裡面的那些人交流，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是誰，他們都需要適應才可以。

「秦疏，我們去找父皇母后。」

秦疏擁著她，垂眼看見她依舊烏黑的鬢髮：「去無妄？」

「對，我們去無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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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