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子龍逞威
夜幕籠罩,天地之間充滿了肅殺之氣,就連明月也似乎被這衝天的殺氣所震懾,悄悄的藏在了雲層後面,適才還掛滿天際的繁星也是被烏雲遮掩,轉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雄闊海作為劉備軍的先鋒官,手提熟銅棍,領著兵馬自小路向燕軍大營漸漸摸索過去。
而宋江軍的先鋒官,同樣是手提棍棒的玉麒麟盧俊義。
幸好劉備與宋江麾下的兵馬都是益州土生土長之人,要是換個人在山裡走不熟悉的夜路,還真未必能安然到達。
雖然情況基本已經明朗,但謹慎的諸葛亮仍自己觀察了許久,並沒有貿然下令襲營。
觀察了良久,諸葛亮思前想後未發現什麼紕漏,這才示意雄闊海發動襲營。
雄闊海低聲應諾一聲,將手中熟銅棍一揚,帶著精銳士卒悍然殺向了燕軍的大營。
按照諸葛亮的吩咐,雄闊海在燕軍大營前站定身形,命一批大嗓門的士卒高聲叫陣。
悄悄來到燕軍大營前,又命人在營門前叫陣,這似乎有些矛盾,實則並無矛盾之處。
悄然來到燕軍大營前,乃是為了營造一種神兵天降之感,給予燕軍將士壓迫;
而來到燕軍大營前高聲叫陣,便是諸葛亮的聰明之處了,高聲叫陣,若是燕軍出陣迎敵,則是說明白起確實身負重傷或是不治身亡;若是燕軍龜縮在營中不敢出來,那就說明營中有鬼,或是白起詐死,在營中暗藏伏兵等著他們上鉤。
諸葛亮素來不打沒把握之仗,即便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諸葛亮也會儘力把那百分之一的不確定消除,諸葛亮用兵一向如此。
要不是這樣,魏延兵齣子午谷的計劃也不會被諸葛亮否決了。
在諸葛亮看來,奇兵齣子午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以蜀國的兵力國力,不值得冒這個險。
兵齣子午谷,此事在歷史上素有爭端,既不能說魏延的提議錯了,也不能說諸葛亮的決定錯了,這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如何評判,全看個人的想法。
此戰,謝映登同樣出戰,而且此刻謝映登正在燕軍大營前叫陣。
謝映登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兇險,無奈諸葛亮勸說宋江非叫他前來叫陣,說是可以更好的激起燕軍的仇恨,以便於刺探燕軍的虛實,所以謝映登便膽突突的站在這裡叫陣。
諸葛亮和宋江都是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態,謝映登既不屬於劉備陣營,也不屬於宋江陣營,他是陶商的人!
宋江雖然接納了陶商,但對陶商一直是存在戒心,所以諸葛亮一提,宋江便立刻同意了諸葛亮的請求,對謝映登義正言辭的曉明利害,於是謝映登只好無奈出陣叫罵。
謝映登高聲喝道;「燕軍的龜兒子們,你們的主將怎麼樣了?老子那一箭要沒要了那個龜兒子的命?老子就站在這,有本事出來跟老子過過招!」
聽了謝映登的話,燕軍上下無不氣的三屍暴跳,怒火衝天。
形如烈火的西涼錦馬超當即便要提槍出陣,以謝映登之血祭奠白起的英魂。
其餘諸將,如秦用、新文禮等將也都是咬牙切齒,欲與敵軍決一死戰,為主將白起報仇雪恨。
但面如冠玉的趙雲卻是伸手攔下了眾將,眾將不解的看著趙雲,不明白趙云為何將他們攔下。
趙雲淡淡的說到:「一個無名小卒,何須諸位兄弟動手?」
話音雖不高,但其中的殺氣卻是顯而易見。
話音落下,趙雲將龍膽亮銀槍交給了一旁的親兵,又從親兵那取過一張強弓。
眾將見此,頓時便明白了趙雲的用意。
這時張良開口道:「諸君,待子龍射殺了敵將,爾等便帶兵追擊敵軍,但不可深追,將他們擊退即可,違令者,定斬不饒!」
趙雲來到了一處高點,開始借著火光尋找謝映登的身影。
隨即,趙雲深吸了一口氣,雙目中猛然略過了一抹精光。
摘弓,搭箭,控弦,放箭。
四個動作一氣呵成,混若天成!
離弦之箭帶著呼嘯的風聲,猶如追星趕月一般迅猛的射向了謝映登。
謝映登雖然在弓箭一道上造詣不凡,但趙雲的神射並非浪得虛名,二將之間距離不過相隔十餘丈,如此距離外加漆黑如墨的夜色,想要躲過趙雲的冷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箭矢朝謝映登奔去之時,謝映登敏銳的捕捉到了那一縷殺氣,只可惜此時反應已經太遲了。
未等謝映登做出反應,趙雲的箭矢便直直的射中了他的右眼。
「痛煞我也!」
謝映登哀嚎一聲,箭矢上殘留的力道將謝映登擊退了數步。
謝映登用手捂著右眼,鮮血從中冉冉流出,很快便順著謝映登的手流了滿身。
「好!子龍兄神射,某佩服的五體投地!」
張定邊拍手叫好,為趙雲的神射喝彩。
其餘諸將也都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毫不吝嗇對趙雲的讚美之詞。
就在這時,伴隨著弓弦的哀鳴聲,趙雲的第二箭離弦而出!
捂著眼睛的謝映登隱約看到一道寒光迎面襲來,隨即便感到喉嚨處傳來一陣撕裂的劇痛,冷風也不留情面的灌入了他的脖子。
「終日打雁,今日卻被雁啄了眼!」
謝映登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之色,手中長槍「噹啷」一聲脫手墜地。
緊接著謝映登緩緩倒地,氣絕身亡。
諸葛亮見謝映登被射死,臉上並沒有露出半點的惋惜之色,反而是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神態。
宋江也沒什麼悲哀的神色,反正死的也不是他真正的手下,死就死了唄!
只有宋江陣中的陶商滿臉的悲憤之色,陶商緊緊的攥著拳頭,連指甲陷入了肉中都渾然不知。
陶商身後的羅松與夏魯奇也是目露凶光的看著諸葛亮與宋江,要不是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傢伙,謝映登怎麼會死?
朱升輕輕的拍了拍陶商的肩膀,示意陶商節哀順變。
被朱升這麼一拍,陶商的眼中突然閃過了一抹迷茫。
他的未來,他的前程,究竟在何處才能探尋到?
陶商只覺得前途一片灰暗,連自己都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彷彿一個過江的泥菩薩,又何談爭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