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侯府里風平浪靜了幾日，很快就要到新年了，太夫人說起想要去宏安寺禮佛還願，感謝佛祖保佑侯府這一年平平安安的。

張夫人忙著新年的事，各個族人的節禮，京都各世家的人情往來，不得空，最後太夫人只帶了幾個小輩去，四個姑娘，兩個孫子。套了車，一行人往宏安寺去了。

沒成想到了宏安寺卻遇到了熟人是張思雨和她的母親張大夫人還有她兄長張玉誠。

幾個小輩陪太夫人還了願，就被放出來玩耍，太夫人和張大夫人一起聽高僧講經。納蘭疏影在宏安寺里為父母供了燈，又去添了香油錢，這才去跟姐姐妹妹們匯合。

納蘭香杳是個閑不住的性子，雖然來了佛寺，卻是要請姐妹們去品茶。納蘭疏影是後到的，一看竟是上次她和書雨避雪的亭子。

「畫兒，我的手爐要不熱了，你再去給我取一個來，多加一點碳，一定要熱熱的。」納蘭疏影吩咐道。她可是知道坐在那久了有多冷。

「定要快些回來，可別貪玩。」琴霜又多叮囑一句，這丫頭性子不定，路上玩起來忘了也是有的。

「知道了琴霜姐姐。」她又不是總貪玩。

畫兒蹦蹦跳跳的走了，納蘭疏影這才帶著琴霜過去。

「三姐姐總算是來了。」納蘭香杳上前親自引她進去。

「不知道是什麼牌面的人，還讓大家等著。」一旁的張思雨翻了個白眼，小聲的嘟囔道。

她說話的聲音雖然小，不過這四周空曠無人，安靜的很，大家都是聽到了。納蘭疏影這才看到張思雨也在。

張思雨這一句讓大家都尷尬起來，納蘭暄妍笑吟吟的看熱鬧，納蘭香杳則是恨不得撕了這個她。

納蘭疏影沒說話，站在那也沒落座，只是低頭看她，平靜的很。

張思雨看納蘭疏影不說話，就只看著她，站在那恍然有一種壓迫感，讓她心裡有點發虛。

「看什麼看，我又沒說錯，你」

張思雨忍不住嗆聲，可說了一半卻沒音了，是納蘭香杳悄悄擰了她一把，張思雨吃痛，沒了聲。

其實那日回家她本來想讓母親給自己做主出頭，不知怎麼的這事竟然給祖父知道了，還罰她面壁思過。祖父一向不管小輩的事，那還是第一次罰她，定是那丫頭在太夫人面前告了狀，祖父礙於太夫人的面子，不得不罰她。

「看來我喝不了四妹妹的好茶了。」她雖然不願與張思雨一般見識，但是也不想受氣。

「看三姐姐說的，我這表妹啊沒壞心思，就是不會說話，好話讓她說出來也得罪人。前幾日她還和我說，下次見了三姐姐要跟你好好賠不是呢，是不是啊表妹。」

納蘭香杳見納蘭疏影要走趕忙攔住，又安撫一番，給張思雨使了眼色。

「上次的事是我的不對，你別介意。」張思雨不情願的說道。祖父訓斥她的時候確實讓她收斂一些，別惹事，好好跟納蘭疏影處好關係。

納蘭疏影沒應聲，不過到底是坐下了。其實納蘭疏影是不願搭理她，一看就是被逼著道歉的。

「五妹妹怎麼沒來。」納蘭疏影問道。

「說是怕冷，不過來了。唉，這五妹妹整日在屋裡悶著，也不愛說話，悶葫蘆似的，這性子也不知像誰。」

她嘆了口氣，真真像一個關愛妹妹的姐姐一般。

納蘭暄妍看她這番唱念做打，剛喝的茶都要嘔出來了。她娘把幾個姨娘製得服服帖帖的，五妹妹一個不得父親祖母寵愛的庶女，敢冒頭才怪。

「我覺得五妹妹做的對啊，這大冷天的不就該在屋裡窩著嗎。」什麼烹雪煮茶，坐在這寒風颯颯里才是蠢的。

「那二姐姐不是也來了。」納蘭香杳熟練的擺弄起茶具，頭也未抬。

「我這不是陪三妹妹嗎，省的這小白兔被大灰狼吃了。」說完竟是笑了起來。

四個姑娘也不怎麼熱絡，喝著茶，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納蘭香杳看氣氛有些清冷，倒是講起來茶經來了。

「你說說你，怎麼還變慫了，雖說你也沒想留下她們，可到底是太妃給你準備的丫頭啊，那蠢貨不僅要人，還強迫人家，這不是打你臉嗎，這樣把你的面子摔在地上，還踩兩腳，你怎麼還能忍？」沈鍾賢一臉恨鐵不成鋼。

「這不是慫。」

「好好好，不是慫，那你出來幹嘛，怎麼不收拾他。我說你這兩年怎麼回事，小時候和我打架那股勁呢。要是我，怎麼也地把他腿給卸了。」

畫兒早就回來了，帶了熱的手爐來，可在這坐了好一會，一個小手爐也不管什麼用，納蘭疏影本想回去了，卻從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其中一個她還有些熟悉。

「他把我煩惱給解決了，不是正好。」反正他也沒想留下那兩人，正好找個由頭一絕永患，恐怕今後祖母再也不會給他送人了。

「唉我說你這人」

「二公子！風二公子！」

旁人剛看到人，張思雨已經起身一溜小跑過去了，那語氣中還滿是驚喜。納蘭疏影這才看清楚，那聞聲站立的不正是她那便宜師兄嗎。

風君兮本不耐沈鍾賢的嘮叨，剛想快些走，卻聽到有人在喊他，只好停下。卻見一個不認識的姑娘朝他們過來。

「沒想到在這能碰見二公子，真是緣分。」她跑了幾步，微微有些喘，頭上的步搖晃得厲害，有些狼狽。張思雨也不願這樣，只是她怕人走了。

風君兮不記得她是誰，只是微微點頭算是見過了，轉身就要走。沈鍾賢倒是知道這人，張御史的孫女，對風君兮有些意思，看那眼睛里都要放光了。

「二公子這是要去慈安寺嗎，不知道我能不能也去拜訪下惠岸師太。」張思雨見他要走，趕忙跟上去。

「師太喜靜，怕是不太方便。」

「這樣啊。」張思雨有些失望了。「那隻能下次再去拜訪了。」

沈鍾賢在一旁差點要憋不住笑出來，他可是見過這姑娘張牙舞爪，囂張跋扈的樣的，現在卻是一副知書達理小鳥依人的樣。

「哎呀，師太雖然喜靜，但是若是你帶人去，師太肯定不介意的。」沈鍾賢暗搓搓的使壞。風君兮瞥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斂一些。

聞言張思雨本來是有些希冀，看風君兮沒說話又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