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張夫人攜著納蘭疏影的手一起從康壽園走出來。
「我們這府里的小姐除了各自跟著的奶媽媽,都是兩個一等的大丫頭,兩個二等丫頭,再有兩個小丫頭並一個掃撒的婆子,我知道你自己帶了伺候的人,如今太夫人又把梅芳給了,可還有別的什麼人,若沒有,剩下的伯母給你補齊。」
張夫人拉著納蘭疏影的手,一臉溫和慈愛。
「還有一個常松,與我的奶媽媽是一家的,只是還在青州料家事,若是日後來了,不拘是哪兒還請伯母給安排個事,好不教他們一家分離。」
本來按她的意思是不願讓常松進侯府的,一是他年紀也大了,二來母親的嫁妝交給別人她也不放心。
可是常松怕她在府中難過,堅持要進府來。嫁妝的事只好交給他的兩個兒子,好在他們也能獨擋一面了。
「那怎麼行,即是跟著你的老人了,必要好好安排的。」
「萬不必如此,他從前是管車馬的,還讓他喂喂馬的就好。」納蘭疏影一臉惶恐感激狀。
「行我記下了,必會好好安排。」張夫人痛快的應下了,也不是大事,讓管家安排個喂馬的活就是了。
「還有一大家子的事兒,我就不送你了,若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儘管來找伯母就是了。」張夫人拍了怕她的手。
「是,疏影知道了,以後少不得要勞煩伯母。」納蘭疏影行了一禮,目送張夫人離開。
應酬了這半日,納蘭疏影早就累了,領著琴霜和棋雪就回了院子。
回來院子,常姑早備好了熱水,伺候了納蘭疏影熟悉沐浴。一番折騰總算稍稍解了乏。
納蘭疏影只說了聲老太太賞了個丫頭,明個兒就過來,別的也未交待什麼,待絞乾頭髮便歇下睡了。
到了第二日,納蘭疏影早早的就起了。
府里請了夫子單獨教授姑娘們,課業不重只雙日上半天課,其餘時間就可以學學女工或者練練字學學琴。
本來今日逢雙日,本該跟姐妹們一起上學,只是太夫人傳了話,憐惜她舟車勞頓,可休息個三五日再去。
先去了康壽園給太夫人請安,才回來用早飯。
「姑娘,梅芳過來了,已經按姑娘的意思單獨給她安排了一間屋子。」琴霜見自己姑娘吃的差不多了才稟報道。
「嗯,讓她先收拾著,過了晌再來伺候吧。」
納蘭疏影咽下最後一口湯,又端起茶漱了口,接過帕子拭了拭嘴,便示意琴霜可以撤下去了。
「姑娘竟讓那個梅芳自己住嗎?」
畫兒有些不忿的出聲詢問,倒不是埋怨自家娘偏心,只是除了通房丫頭斷沒有下人獨住一間屋子的。
「她是太夫人身邊的人,不論以前拿了幾等的份例到了這兒定是一等丫鬟的數,又比你們大,自然要高看她一眼。」
常姑端著剛切好的果子進屋道。
自己姑娘吃過飯總覺得味道不好,漱口也只能稍稍緩解,所以飯後必是要吃些果子的,說是味道清新。
「不過也不必擔心,到底還是個丫鬟,想來她也不會太張揚。只你,別往她身邊湊,小心被套了話。」
常姑並不太將梅芳放在眼裡,想來小姐也是,不過是因為太夫人身邊的才給幾分薄面,只是畫兒她們年紀小難免亂了方寸。
「我才不會,我聰明著呢。」畫兒有些不服氣,她又不笨。
「我們畫兒當然聰明,只是要委屈我們畫兒了,她來了,你就變小丫頭了。」納蘭疏影摸了摸畫兒的頭,一臉心疼的說。
「那有什麼,我本來就是小丫頭啊,只要姑娘多給我買糖就好了。」
這話一出,連往往安靜的書雨都笑了,只常姑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買,姑娘我有的是銀子,天天給我們畫兒買糖。」
休息了五六日,這天一早,請過安,用過早飯,納蘭疏影便和姐妹們一起上學。
讓納蘭疏影驚訝的是,夫子竟然在講大學,原以為按老夫人的行事會讓他們學女則女訓,班淑專之類的。
不過也是淺淺的講,看來讀書也不過是侯府人家的體面,女子么不需要學富五車,只會相夫教子就行了。看這上了年紀的夫子就知道了,認真教授他也沒這精力。
不過納蘭疏影也不挑,她本來也沒想考狀元,讀書可以明智,四書什麼的她也會讀,不過她更喜歡一些志怪小說和遊記之類的。
雙日讀書,單日她便窩在房裡看書,閑時再澆澆花,撫撫琴,和從前一樣再教教琴霜她們認認字,日子也不算無聊了。
不過棋雪不愛讀書只愛算賬,畫兒更是貪玩,只有琴霜書雨學的認真。書雨做什麼都是一板一眼的,而且讀書天分也高,學的也快。
琴霜從前啟蒙過,又刻苦學的也好,而且琴霜也對琴又興趣,納蘭疏影偶爾也會教教她。
又是單日,納蘭疏影一人坐在床邊,一顆顆拋著棋子,百無聊賴。
常姑坐在一旁做針線,天越來越冷了,打算給姑娘做一件厚的披風,料子是從青州帶過來的,還有一張狐皮正好用上,早上去請安的時候也暖和一些。
「這些日子都不曾出門,姑娘憋壞了吧。」常姑笑道。
「哪有的事,我本來就是為父母守孝,怎能隨意出門呢。」納蘭疏影將棋子一顆顆收好。
「梅芳那丫頭這些日子還安分嗎,我看她也不太往我身邊來。」
「還算安分,倒是不怎麼愛說話,平日沒事就呆在自己的屋子裡,也不愛跟小丫頭玩兒。」
常姑瞧著梅芳倒是個懂事的,沒有仗著是太夫人賞的就一股腦的往姑娘身邊湊,現在管著姑娘的衣服,也盡職。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