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風君兮沒有在寧壽宮裡待多久,太后賞了許多東西下來,讓他做聘禮用。只是風君兮也沒能出的宮去,而是被惠欽帝叫去了御書房。
如今惠欽帝很是信任風君兮,雖然沒有安排什麼朝中職位給他,但是許多事也會安排著他去做。
如今他又有世子之位,許多事出面也合適,因此風君兮雖然在朝中沒有職位,但是諸位大臣卻沒人敢小看他。
這次惠欽帝也沒有吩咐什麼繁雜的公事,只是讓他代表皇室,接待朝桑使臣。
朝桑是東邊小國,一直附庸風御,按理說這種事由鴻臚寺安排接待就好了,只是這次同來的還有一位皇子和公主,所以要有一位皇室中人出面才行。
本來明王和裕王是最合適的,只是兩個人看不上朝桑國,尋理由推脫過去了,因此這事就落在風君兮頭上了。
惠欽帝也知道風君兮今日在為親事忙碌,只吩咐他露個面即可,剩下的由鴻臚寺安排。
不過風君兮做事是個挑剔的性子,既然接下了這事還是與鴻臚寺卿見了一面,看了具體的對朝桑國來使的安排,沒發現什麼錯漏之後才放心。
「世子。」
風君兮還未出鴻臚寺,倒有一個中年男子過來行禮,他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些眼熟。
「你是?」
「臣是鴻臚寺少卿方安義。」中年男子說道。
風君兮這才知道是誰,是納蘭晉陽的岳父,方慧玲的父親。說起來他與納蘭疏影已經定親,兩家還是親戚呢,只是納蘭疏影不願與忠義候府有牽扯,風君兮自然夫隨妻便,也遠著忠義侯府。
「原來是方大人,方大人自便。」
風君兮沒有與他寒暄的意思,點了點了頭,轉身就走了。
方安義本來想來套套近乎的,誰知道他自報家門人家還是裝不知道,他也不能自己就論上親戚來,那邊是襄王府,他自己說就是不知好歹,攀附權貴。
他也不像觸風君兮的霉頭,只是他那女婿,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如今有了襄王府這門姻親,他也是想來試探一二,如今看來什麼都別想了。
風君兮自然是不知道方安義的心思的,他今日本來還要去珍寶閣挑幾件小玩意呢,然後去宏安寺偶遇納蘭疏影。
自忠義侯府那回,他已經有許久沒有見過她了,而且他現在也不好再借著師兄照顧師妹的名義去接近她,見面倒是沒有那麼方便了。
還有齊歸,和齊柏溪三兄弟虎視眈眈的攔著,風君兮忽然覺得這雖然是定了親,但是還沒有從前方便呢。
「你沈國公府找鍾賢,就說我越他出城跑馬。」
風君兮吩咐一旁的茗墨說道。他要偶遇也不能做的太明顯,哪怕都心知肚明,也要找個人遮掩一下。
茗墨撇了撇嘴,心想著大熱天的跑什麼馬,也就沈二公子愛陪著您胡鬧。
茗墨轉道去沈國公府了,風君兮就去了珍寶閣。只是珍寶閣好東西不少,但是到底不是專門做女子的生意的,朱釵首飾倒是有,但就是珍貴一場,一般都是壓箱底的那種,而風君兮是想送幾個小玩意給納蘭疏影。
轉了一圈也沒有合心意的,因為他一直皺著眉頭,倒是把一旁跟著的掌柜的緊張的不行。
空著手出了珍寶閣,風風君在街上轉了轉,最後進了如意坊。如意坊里多是些姑娘,這突然進來一個男人,有些膽小的還嚇了一跳。
不過她們很快就恢復過來,畢竟長得好看的公子誰不願意多看幾眼,有幾個還悄悄的臉紅了。
縱然是被好幾個姑娘一眼不眨的看著,風君兮依然恍若無人,挑著覺得納蘭疏影感興趣的東西。
如意坊東西種類繁多,倒是夠風君兮挑上一會的了,但是他出了送首飾其它的還真不了解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喜歡什麼。
「掌柜???」
風君兮抬頭,正想招如意坊的管事給挑幾件姑娘喜歡的東西,但是他忽然透過風吹起的布簾看見了一片衣角,咽下了口中的話。
那一副顏色鮮艷,花紋不是風御的產檢的布料花紋,而這種花紋他離京辦事時可是常見的。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他放下了手中握著的一顆玉蓮花,轉身出了如意坊,抬頭看了看如意坊的牌匾,若有所思。
「站著做什麼呢,不是說找我跑馬?」
沈鍾賢去了珍寶閣沒有尋到人,只好親自出來找,結果正看到風君兮站在大街上發獃。
「沒事,走吧。」
風君兮接過茗墨遞過來的韁繩,翻身上馬,不在去想剛才的事,也沒和沈鍾賢透露。
「我說,這大熱天的跑什麼馬呀,該去避暑才是。」
沈鍾賢有些不耐煩的撇撇嘴,雖然他是出來了,但是那是因為不想在家裡面對他姨娘的催婚。可是在大太陽底下跑馬,他也不是不願的,這不是受罪嗎。
等看到風君兮朝著宏安寺的個方向去了,沈鍾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指定是拉著他做遮掩去見什麼人,總不會約他求神拜佛就是了。
風君兮想的好,到了宏安寺見到納蘭疏影就當做偶遇,只是他們到了之後,茗墨打聽了納蘭疏影的去向,說是正陪著王烏蘭聽經,要出來可能還要等一陣子。
風御有女子定親會去寺院祈福的民俗,多是祈求婚事順利,今後夫妻和睦之類的。王烏蘭自然也不能免俗,拉著侄女兒媳就一起來了宏安寺。至於護送他們來的,自然是無事在家的齊柏海。
「世子?」
風君兮還沒想好是先離開再假裝偶遇還是在這裡等著,就被齊柏海發現了蹤跡。
不得不說,平日里運籌帷幄的風世子,遇到感情上的事也總是會傻一傻,甚至會做些幼稚的事。
「齊兄。」沒辦法,人家都喊他了,他也不能當做看不見。
「沈二公子近來可好?」
沈鍾賢跟隨沈國公在邊關作戰,自然也是見過齊柏海的,而且還因著風君兮與納蘭疏影的關係,特意接近了一下齊柏海。因此兩人關係不錯。
「我呀,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難說,難說。」
沈鍾賢搖著扇子,苦悶似的搖搖頭。
「沈二公子還是這麼風趣。」
齊柏海笑了笑,兩個人說著話,倒是把風君兮撇在一旁了。
他微微挑了挑眉,這事刻意把他排斥在外?
「不知齊兄在這是?」
既然是偶遇,那他就不能知道人家在這是做什麼的,戲還是要做足的。
齊柏海本來就有些嚴肅的臉色也露出些許戲謔的笑容來,「陪家母和拙荊前來禮佛。」
一句也沒提納蘭疏影。
「原來如此,既然碰到了,不如一起用杯茶,總歸也是在此等著。」
風君兮做了個請的姿勢,齊柏海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受好意。
他的態度代表齊家的態度,若是作為女方太過主動,總給人一種不莊重的感覺,因此就算為著納蘭疏影的以後,他們該端著的時候也要端著一些。
總不能給風君兮一種信號,覺著娶自家姑娘是一種很簡單的事一般。
沈鍾賢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看的正熱鬧呢,喝茶什麼的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看熱鬧。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兩個人坐下之後也沒有火花四濺,反而相談甚歡。
風君兮雖不是天之驕子,但是資質出眾,從小就博覽群書,見識不凡。
齊柏海雖然沒有讀那麼多書,但是從下生活在邊關,長與韃靼人,突勒人打交道,還有來來往往的商人,這都是實實在在積累下的經驗,正是風君兮所感興趣的,兩個人談天說地,投機的很。
沈鍾賢覺得有些無趣了,他也去過邊關,也沒見風君兮這麼熱絡。有些悶悶的喝了兩口茶。
終於在喝完兩盞茶之後,王烏蘭終於聽完經出來了,當她看見風君兮的時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連周玉華都打趣的看了納蘭疏影一眼。
「世子今日也來禮佛?」王烏蘭笑著問道。
「不是,今日約了好友出城跑馬,來宏安寺討碗水喝,沒想到會遇到伯母。」
風君兮笑了笑說道,餘光看了納蘭疏影一眼,小姑娘規矩的站在王烏蘭身後,安靜的很。
「原來如此,那世子是?」
少年慕艾,又是定了親的男女,王烏蘭是過來人了,自然知道風君兮是什麼心思,只是她卻不想這麼容易就如了他的願。
看到王烏蘭的笑容,風君兮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是讓他親自開口呢,只是他怕小姑娘害羞。
「伯母,還望伯母體諒則個。」
說著風君兮鄭重的想王烏蘭行了一禮。
這些王烏蘭滿意了,笑的眼睛都眯著,「行了,我還要去添點香油錢,囡囡你就在這等一等吧。」
說完轉身就走了,周玉華也是個知趣的人,拉著齊柏海也跟著走了。
沈鍾賢看著成雙成對的,心裡更不舒服了,走去一旁暗自神傷去了。
「去走走?」
風君兮瞧著瞧天,有一大片雲彩飄過來了,遮住了太陽,現下正好不曬。
納蘭疏影點了點頭,她剛剛坐著也有些累了,走走也好。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的一前一後的散步,不知怎麼定親之後好像更生疏了。
「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眼睛看著對方,忽然就笑了。
「你先說。」納蘭疏影停下腳步說道。
「沒什麼,就是想說,你別拘謹。」風君兮笑著說。
小姑娘歪了歪頭,似乎思考了一下「難道你不拘謹?」
「是,我的錯。」風君兮從善如流。
小姑娘哼了一聲,傲嬌的很,繼續往前走。不過兩個人之間的那種拘束感倒是沒有了。
「對了,你知不知道你二姐姐如今在忙什麼?」風君兮想了想還是問了她。
納蘭疏影與納蘭暄妍關係一直不錯,風君兮自然也看重這個姨姐。
「無非就是忙著裕王府的事,哦,說是前些日子開了個什麼如意樓還是如意坊的,怎麼了?」
風君兮從來不會主動關心這些事,如今卻問起了納蘭暄妍,一定是有緣由的。
「沒什麼,前幾日進宮,皇祖母提起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她了,隨口問問。」
風君兮還沒能確認的事,自然不會透露給納蘭疏影知道,他不會平白讓她憂心。
聽到他這麼說,納蘭疏影果然也沒再放在心上,不知是不是真的信了他說的隨口問問的借口。
兩個人獨處的時間有限,風君兮也沒再操心別人的事,走在小姑娘身邊,裝作不經意的拉起了她的小手。
納蘭疏影似乎是小小的掙扎了一下,不過很快被鎮壓了。
「這裡是佛寺呢。」她小聲的說道,似乎在佛寺里拉手會褻瀆神靈一般。
「那怎麼了,還有向觀音求子的呢,我拉你的手怎麼了。」
風君兮笑著回問,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納蘭疏影有些懷念來京都后剛見到風君兮的時候,那時候覺得他有些清冷,哪裡有現在這麼霸道無賴。
「八月十五是個好日子,我去你家送聘禮,你等著我。」
他停下來,一手拉著小姑娘的手,一手揉了揉她的烏髮,看著她的眼睛有些認真的說道。
納蘭疏影被那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周圍沒什麼人,兩個人離得又近,她似乎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聲。
「嗯。」終是紅著臉,點了點頭。
只是這聲嗯,聲音有些小,風君兮微微低著頭才好不容易聽清,一伸手,將小姑娘攬在了胸前,他的胸腔有些震動,那是他在笑。
如意坊的後院
乎圖敕勒還不知道他已經被風君兮看到了,還悠閑的喝著茶等納蘭暄妍呢,雖然這茶已經喝了三壺了,覺都睡過一會了。
終於在等過兩個時辰之後,納蘭暄妍才姍姍來遲。
乎圖敕勒本來已經等的很不耐煩,甚至有些生氣,覺得納蘭暄妍有意戲耍他,不過看著那穿著大紅宮裝的女人進門的時候,心裡的鬱氣突然就散了八成。
「我可等了王妃兩個時辰了。」乎圖敕勒挑了挑眉說道。
「你若覺得煩,離開就是。」
納蘭暄妍就這樣站在門口,額頭上還有些細細的汗,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