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風君兮見過母親,本想次日就回了府,哪成想會遇見納蘭疏影,於是又在山上多待幾日。得知納蘭疏影要回府了,便也啟程遠遠的跟著,直到那邊馬車進了埠正大街,這才回頭往襄王府去。
得了消息的茗青早就在院門口等。
卻見自家公子與往日有些不一樣,雖然平日對他們這些下人也頗為溫和,但是往常見了師太公子心情總要不好幾日,而今日似乎還頗為高興,嘴角都微微上翹。
茗青給抱著酒罈子的茗墨使了個眼色,詢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只見茗墨擠眉弄眼,他實在是看不懂。
「喲,今日是撿到錢了,我們二公子這般高興。」
風君兮還未進門,沈鍾賢便在屋裡出來了。還煞有介事的圍著他轉了轉。
沈鍾賢是風君兮的好友,時常來府里尋他,有時候兩個就坐著喝杯茶,然後就走了。
說起兩個人的緣分,其實是不打不相識,沈鍾賢雖然平日里弔兒郎當的,實則脾氣不大好,第一次見風君兮就覺著這人裝模作樣的。兩人互相看不對眼,還打過一架,不知怎的,一來二去的倒是成了好友。
「莫不是遇見好事了?」他湊上前。
風君兮伸手將他靠近的身影推開,進了書房,坐下,先拿起茶,呷了一口。
「遇到一個小姑娘。」
這下沈鍾賢來了興趣了,「鐵樹開花?」
「別胡說,是納蘭先生的女兒,如今被接到到忠義候府教養。」風君兮斜了他一眼。
「是她呀,我記得你從前就頗喜歡她,如今這小丫頭快及笄了吧。」
他記得幾年前風君兮就總將這丫頭掛到嘴邊,說她很有朝氣,騎馬涉獵,使得婉兮很是羨慕。
沈鍾賢刷的甩開摺扇,還搖了搖,也不知這寒冬臘月扇什麼扇子。
風君兮沒說話,算是默認了,是很喜歡,不過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這個沈鍾賢知道。婉兮體弱多病,十日里有八日是在屋裡過的,她總想出門騎馬,放風箏。是以他對這種有朝氣的小姑娘是很欣賞的,尤其是這個小姑娘當年可是朝氣的過頭了,爬樹翻牆都敢做。
「嘿,那個茗墨你這是要去哪?」
茗墨本來覺得這裡已經沒有他什麼事了,就像想把這罈子抱走,事後再問問公子怎麼處置,沒想到被沈公子看見,只好又回來。
沈鍾賢早就看到了茗墨抱著的罈子,本以為是罈子酒,卻看見這小子想悄悄的抱走,看來是壇好酒。
「行啊,出趟門還不忘了給兄弟我捎酒回來,果然是好兄弟。」沈鍾賢上前就要給這酒拆封,沒想到被茗墨躲過去了。
「沈公子,這不是酒。」茗墨面上有些為難。
「不是酒是什麼?你小子可別想騙我。」
「這是???」茗墨往自家公子那看了看,只見自家公子正在慢條斯理的喝茶。
「這是雪。」一言難盡。
沈鍾賢不信,還是開了封。嗯,半點酒味都沒有。
「小姑娘送的,說是謝禮。」風君兮開口道。
茗墨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家公子,明明是第二日你找人要的,人家姑娘還以為你是去嘲笑人家的,給小姑娘氣紅臉了。公子你這樣說虧不虧心。
「不錯,嗯,真是風雅的很。不適合我這種俗人,走了,去吃酒。」說完,就轉身走了,好像他來這麼一遭就是為了跟風君兮說這幾句話。
風君兮沒送他,這人常來常往,慣了。
其實沈鍾賢以前是不愛酒的,自從婉兮香消,不知怎的就愛上了酒,常常喝的醉醺醺的,風君兮勸過幾次,見他不甚在意也就不勸了。好在這兩年也收斂了很多,雖還是喝,但總不會醉倒在酒肆讓人去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