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沒過幾日,府里的風言風語就散了,只是納蘭暄妍真真的病了幾日。這忠義候突然做起了慈父,還病時就日日派人去關雎院看閨女,那補品也是一水一水的往裡送。
下人們都說是二姑娘這次的病侯爺有些愧疚,這才寵起女兒來。
其實也不盡然,他不僅只對二女兒好,納蘭香杳就不必說了,那是三個女兒中他最看重的,一直不得寵的五姑娘素心也得了他的几絲關心,就連對納蘭疏影這個侄女都和藹了許多。
年後,宮裡的皇後娘娘常召命婦進宮,後來傳出話來,說是六皇子,八皇子到年紀了,要擇定皇子妃和側妃,三皇子妃前年生產壞了身子,不易孕育,也要給三皇子選幾個庶妃侍妾。
本朝的皇嗣不少,但是成年的皇子就這麼三個,八皇子病懨懨的不是個長壽的相,可是三皇子六皇子可是身康體健,且兩個人生母一個是林淑妃一個是張德妃,都是民間選上來的,母族不顯,皇子們正是需要妻族支持的。
這下子,全京都的權貴人家女眷都活絡起來了。
張夫人雖然還沒有誥命不好遞牌子進宮,但是她還是帶了納蘭香杳在各家走動,而納蘭暄妍的病這時卻是稱了她的意,病弱嗎,那就在家養著,不要出門了。
納蘭暄妍也不急,還真是每日都在院子里養身體。這些跟納蘭疏影是沒關係的,怎麼著也輪不到她。
不過這日,納蘭暄妍倒是到靜思小築來找她。
「前幾日昭慧郡主給我下了帖子,約我去玩呢,你要不要一起。」說著,納蘭暄妍拿了張帖子給她。
這位昭慧郡主算的上是京中貴女圈中的第一人了,她的父親雖然只是定國公世子,但是她卻是由皇后撫養長大的,中宮無子,皇后很是疼愛這個外甥女,受寵程度,連公主都要避讓三分。
這樣的人是不會給她下帖子的,必然是二姐姐說了什麼,她知道二姐姐和昭慧郡主關係不錯,算的上是密友。
「我不方便,這去了不是掃你們的興嗎?」雖說為父母守孝是孝心,但是也有些人忌諱這些,雖然嘴上也許不會說什麼,這也許是守孝之人深居簡出的另一個原因了吧。
「皇後娘娘很是疼愛郡主,說不定會親臨。」點到為止。
這些納蘭疏影才明白,這次怕不是皇後娘娘的主意,藉此觀察京中貴女的德行。
「那我就更不合適了。」人家是要選兒媳婦的,她摻和在裡邊算什麼事。
「我也就來問問,本想將你引薦給郡主的,她性子很好。」
她對這個三妹妹確實和別的姐妹不一樣,不僅是因為當年二嬸照看她們母女的情誼,還有是她覺得能從她那換來真心,所以也真心想為這個妹妹打算。
「二姐姐這是有意?」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我沒有母親,父親你也看到了,也就那樣,我不地為自己打算打算。」反正這個家裡她是不指望了,到頭來還地靠自己周旋。
「可是???」
「你知道那個吳良材是個什麼人嗎,表面上是個謙謙君子,愛問好學,內里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納蘭暄妍自嘲一笑,可能在張夫人眼中她就只能配這樣的人。
婚嫁之事確實令人唏噓,還好這次只是在府內傳了一些不好的謠言,這風言風語若真是傳的京都的人都知道,那名聲可就壞了,要麼就真的嫁了這人坐實了婚事,要麼就只能絞了頭髮做姑子去了。
好在張夫人也是有女兒的,她不能真的讓納蘭暄妍壞了名聲,一府的姐妹都是一榮俱榮一損具損,她也只能是藉此挫挫納蘭暄妍的銳氣。
「姐姐天人之姿,定能心想事成。」這倒是真的,納蘭暄妍不管是容貌還是品行都是當得皇子妃的。
再說,風御國皇室選妃,一向少選權臣之女,聖上選妃更是有許多是民間女子,這是為了避免外戚專權和皇子們借勢爭權。
納蘭明哲在朝中是個閑職,也不是權臣,而說起來他還是個侯爺,身份也算貴重,納蘭暄妍雖說喪母,但是這樣對母家可能感情更淡一點,那個婆婆也不想選一個只向著娘家的媳婦啊。說不得她真能心想事成。
宮中的皇後娘娘也思慮再三,她沒有兒子,雖說不管哪個皇子有造化她都是太后,可到底不是親生的,所以在挑選兒媳婦的時候她還是想找個能跟自己親近些的。
定國公在京中頗有威望,而她已經是皇后了,皇上是不會同意選定國公家的女兒的,怕是姻親的女兒也不會選。
她翻遍了這幾日陸陸續續遞來的京中貴女的畫像,思來想去,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只能過幾日看看昭慧請來的那些女孩中有沒有好的。
重華宮中的張德妃也在看畫像,她的畫像比皇后那的還多,從皇上開口之後她就命人搜羅了京都中所有年齡合適的女子的畫像。她這可是娶正經的兒媳婦,不比林淑妃,是給兒子納側。
「這些你也都看了,我挑了幾個合適的,你看看,中意哪個。」張德妃對一旁坐著的兒子說道。
六皇子借了遞過來的幾張畫像,一張一張的翻過,都是些家世不錯不錯的貴女,只是這長相也??????
張德妃看兒子面色不渝,知道他是不滿意,自己個兒雖然算不得玉樹臨風,但也是生的周正,風華正茂的年紀,身份又擺在那,這些女子中有些長相只是平平,確實配不上他。
「你也別不高興,這已經是家室最合的人了,再說了娶妻娶賢,納妾納美,倒時候母妃給你找幾個好顏色的侍妾。」張德妃安慰道。
「便是娶賢也地找個看的過去的,總不能讓老三笑話。」她知道兒子處處都要和三皇子攀比,這三皇子妃出身一般,顏色確是極好的,不過也給不了三皇子什麼助力就是了。
「其實倒是還有兩個,不過出身上有些瑕疵。」張德妃又拿出兩張畫卷。
這兩張上的人倒是一個比一個美,一個艷若桃李,一個清如百合。這兩個人他是認識的,忠義候家的姑娘。
「顏色倒是好,出身也還行,就是一個是喪母,一個母親是妾室扶正。不過雖然是喪母,倒是正經的嫡女,而且外家還是狄將軍府,雖說狄將軍早已作古,可是他那些舊部還是在的,見面三分情。」
這麼說著,張德妃是更看好納蘭暄妍的意思。
「我看這位三姑娘也不錯,外祖是張御史,在朝堂上也能說得上話。」他不喜歡帶刺的女人更喜歡溫柔如水的那種,尤其是像納蘭香杳這樣如百合花般的女子。
「可她母親是妾室扶正,而且到現在也沒能請封誥命,這是個污點。」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嫡不嫡,庶不庶。
六皇子有些煩躁,他是皇子,皇帝兒子,除卻父皇喜歡的,這天下的女子該合著他挑才是,可挑來挑去沒一個全合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