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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人群沸騰了。
「天哪,那個小娃娃竟然贏了!」
「你剛剛看清到底發生什麼了嗎?那個黑衣男子怎麼就突然倒下了?」
「好像是最後那一剎那,小娃娃反客為主,用另一個魂器刺死了那個黑衣男人!」
「這真的是個孩子嗎?這個手段和魄力,比成年人還可怕!」
人群之間,驚呼連連,每個人都被這出乎意料的比賽結果驚呆了。
台上的魯木,聽到台下的驚嘆,連得意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努力走到擂台邊緣,他就看見柳筱。
扯了扯嘴角,他說道:「小師傅,我都那麼拼了,你也得好好加油。」
看著魯木小小的身軀上渾身是血,柳筱眼睛有些乾澀,笑著說道:「那是自然,師傅怎麼能比徒弟弱。」
聽到柳筱的回答,魯木想笑,可眼前突然一黑,終於倒下了。
一旁的赤塔爾博之眼疾手快,迅速地接住他,讓柳筱醫治。
下一場,輪到顏如是的比賽。
顏如是一走上台,原本還在對著魯木議論紛紛的人們,頓時愣住了。
一襲紫衣,美得驚心動魄,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誰,認出了顏如是,脫口驚呼道:「這不是紫陌樓的頭牌,花魁顏如是嗎!她怎麼也來參加望天學院的招生比賽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驚呆了。
一個青樓女子,竟然也妄想去望天學院?
一時之間,大家看向顏如是的眼裡,不再是驚艷,更多的是鄙夷。
「我說,今年望天學院也太隨便了,讓小孩子來就算了,竟然連風塵女子都請來了?」
「可不是嗎,這種女人,除了會些勾搭男人的狐媚之術,還能會什麼?」
「就是,要我看啊,她肯定是把哪個負責比賽的人在床上給伺候舒服了,才騙到這次的比賽名額。」
「可是有名額又怎麼樣,上了台還不是照樣被別人打死,一個青樓女子,能會什麼武學!」
「誰知道呢,人家說不定根本不想展現武功,就是想借這個比賽搏出位,多賺點名氣,多拉點客。」
「有道理,說不定過會啊,她根本不舞刀弄槍,而是直接在擂台上脫衣解帶!」
「哈哈,那也不錯,咱們可以免費看看這花魁的身體,是不是真的比別的婆娘更標誌些!」
台下的人說話越來越難聽,台上的柳筱等人都不由皺起了眉頭。
柳筱的左右,現在分別站著玄傅和赤塔爾博之。
聽到台下人放肆的話語,兩個男人的表情也難看起來。
玄傅最先忍不住,轉身對柳筱厲聲道:「柳小姐,雖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胡鬧,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聽到玄傅的話,柳筱知道他說的胡鬧,也包括了之前她女扮男裝去參加朱雅馨的比武招親的事情。
柳筱一挑眉,說道:「你看不下去就看不下去,你管得著我嗎?」
聽了柳筱的話,玄傅氣得臉色微紅,說道:「你自己亂來就算了,為什麼要拉上如是?為什麼要讓她來參加這個比賽,白白受別人羞辱?」
聽到玄傅的話,柳筱臉色一沉,說道:「來不來參加這個比賽,是如是自己的決定。你管不著我,更管不著如是。」
說完這句,她懶得理玄傅,直接轉過頭,看向身邊的赤塔爾博之。
之前他們和赤塔爾博之不過在北漠見過一次,那次雖然偶然提到過如是出生在青樓,但從來沒人跟赤塔爾博之真正說過,顏如是是青樓的花魁。
聽到顏如是的身份,赤塔爾博之先是驚訝。
但後來聽到台下那些難聽的話語,他只覺得自己越來越氣,幾乎要按捺不住怒火,衝下去胖揍一頓那幫胡說八道的人。
看赤塔爾博之一臉衝動的樣子,柳筱趕緊拉住他,說道:「少主,你冷靜點。」
赤塔爾博之一臉怒容,說道:「這幫人,憑什麼那麼說顏姑娘?我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看見赤塔爾博之這個樣子,柳筱不由一掃怒色,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說道:「少主你還真可愛,你用暴力能管得住他們的嘴,難道還能管得住他們怎麼想的?在你聽不到的地方,他們只會說得更難聽。」
聽到柳筱的這句話,赤塔爾博之一愣,說道:「那該怎麼辦?」
柳筱微微一笑,說道:「只有實力,才能讓這些無腦之人閉嘴。」
聽到這句話,赤塔爾博之不由抬頭看向台上的顏如是。
柳筱看見赤塔爾博之的目光,忍不住問道:「說起來,你是怎麼想的?」
聽到柳筱突如其來的問題,赤塔爾博之不解地轉過頭,說道:「什麼怎麼想的?」
柳筱解釋道:「關於如是是個青樓女子這件事,你怎麼想?」
聽到這句話,赤塔爾博之臉色一紅,說道:「雖然有些吃驚,但連英雄都說不論出處,顏姑娘一個女子,更不能選擇出身。我只是替她不值,那麼好的姑娘,為何要遭別人侮辱。」
聽到赤塔爾博之的話,柳筱心裡一陣欣慰。
冷冷掃了一眼左邊的玄傅,她對赤塔爾博之說道:「你倒是比有些人聰明多了。」
說完這句,她也不顧一旁玄傅複雜的臉色,只是看向顏如是紫色的背影。
在所有的質疑聲之中,那個背影依舊筆直,沒有一點動搖和退縮。
柳筱嘴角揚起一個笑容,對著一旁的赤塔爾博之,說道:「放心,如是絕不只是普通的青樓女子。她比你想象的,要堅強得多。」
這個時候,顏如是的對手也上台了,是一個白衣服的中年女子。
看到顏如是,那個白衣女子的眼裡,就閃過無盡的嫌惡。
「沒想到我的對手,竟然是個不乾不淨的青樓女子,真是降了我的檔次!」
面對這樣的侮辱,顏如是毫不在意地一笑,說道:「這位姐姐,我勸你少擺這個表情,你本來保養得就不好,一做這個表情,皺紋就更多了。」
聽到顏如是的話,那個女子眼裡閃過怒色。
這個時候鑼聲正好想起,她直接飛身而起,怒道:「不要臉的賤人,找死!」
語音一落,她白色的身影就驀地衝來,直逼顏如是。
看見那個女子狠戾的身手,柳筱眉頭微蹙。
顏如是運氣不錯,碰到的這個女人在那群人里也算是弱的,水系,七階丁等。
可顏如是只有六階乙等,這一場比賽依舊不容易。
眼看那個女子的攻擊就要到達,顏如是一個翻身,躲開了。
一擊不成,那個女子沒有氣餒,馬上又凝聚靈力逼去。
那個女子每一招都又快又狠,顏如是根本連凝聚靈力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不停躲避。
幸虧她一直練舞,身體柔韌度和靈活性都很好,因此一直避開了那個女子致命的攻擊。
台下的眾人,看見顏如是只會逃,根本沒有反手之力,不由哄堂大笑起來。
「你看看那個顏如是,只會逃,其他根本什麼都不會!」
「就是,她以為她是來比武的,還是來跳舞啊!」
那個白衣女人顯然對顏如是的美貌很嫉恨,三次攻擊里有兩次都是朝著顏如是的臉龐去的。
好多次,靈氣就擦著顏如是的臉頰而過,看得人膽戰心驚。
知道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顏如是一咬牙,整個人突然蹲下,向前幾個翻身向前滾去。
離開了白衣女人的攻擊範圍,她迅速地凝聚靈力。
當那個白衣女人再次靠近的時候,她一抬手,剎那間,漫天的金針落下。
金針的來勢極快,數量也很驚人,白衣女子也不由臉色一變。
她沒想到,顏如是真的有兩下子。
只不過,和她比,還是太嫩了!
眼裡閃過一絲殺意,白衣女子凝聚靈力推出,那些金針就剎那化成了粉末。
這一來一往,看得台下的眾人也是驚了。
「天哪,那個青樓女子,原來真的會武學!」
「可不是嗎,那麼多金針,看來她的武學修為還不差!」
「哼,那又有什麼用,和望天學院的學生比,她的那點修為,怎麼可能夠!」
「就是,你沒看見嗎,那個白衣女人,一下子就把她的金針給毀了!」
「沒錯,過會她就等著被狠狠打死吧!」
看著面前的白衣女子,顏如是柳眉微蹙。
這個女人的修為比自己好太多,用靈力硬拼硬,她沒有絲毫的勝算。
看來,想要獲勝,只能使用魂器了。
想到這裡,她迅速地在身邊凝結起保護自己的結界,手指拂過柳筱借給她的空間掛墜,一把古琴馬上出現在眼前。
看見古琴的剎那,台上台下的每個人,都傻眼了。
原以為顏如是會拿出什麼厲害的魂器來,沒想到她竟然,拿出了一把琴?
頓時,人群中又爆炸開一陣嘲笑。
「我以為她特地弄個結界,是要拿出什麼來,竟然,哈哈,竟然拿出了一把琴?」
「果然,青樓女子就是青樓女子,會的只有彈琴、跳舞和勾引男人!」
「真不假,她以為她彈彈琴,那個白衣女人就會放過她了?人家可不是會憐香惜玉的男人!」
「就是,看她過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此時台下的眾人,此時看顏如是,都已經跟看死人一樣了。
男人們,看見顏如是花容月貌的長相,不由扼腕嘆息一番。
而女人們,眼裡全是嫉妒,似乎恨不得看顏如是快點慘死!
此時的顏如是,根本懶得管台下的眾人說什麼,只是用靈力將琴懸浮在面前。
深深一呼吸,她將手指覆上琴弦。
看顏如是一副要彈琴的陣仗,那個白衣女子也驚訝到不行,開口道:「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彈個琴,我就會放過你吧?」
顏如是此時根本懶得理會白衣女子的譏諷,只是專心地準備撫琴。
見顏如是忽略自己,那個白衣女子眼裡閃過一絲憤怒。
「賤人!」
她低聲喝道,整個人飛身而起,朝著顏如是躍去。
可就在她不斷逼近顏如是的剎那,琴聲突然在顏如是手下響起。
琴聲空靈,在比賽擂台上響起,有幾分突兀。
聽到琴聲的剎那,白衣女子突然感到整個人腦子一空。
她迅速地搖了搖頭,想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可這個時候,顏如是手指翻飛起來,無數的音符響起。
琴聲不斷地進入白衣女子的耳里,彷彿流水一樣,不斷地將她的意識衝散。
白衣女子覺得自己整個人彷彿要睡著一般,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腳下一個不穩,竟然從空中跌落下來。
看到白衣女子突然倒下,台下的所有人都驚呼起來。
「她怎麼了?怎麼突然倒下了?」
「難道是因為聽了顏如是的琴聲?」
「你傻了吧?聽一個琴聲就會倒下,怎麼可能!」
此時的顏如是,依舊專心地在彈琴。
自從拿到這把流雲琴之後,她就一直在錦的空間里,努力練習。
用流雲琴控制人心神,需要極大的靈力,她現在的靈力,還不能夠製造出像夢魂塔裡面的幻象,只能做到讓人失去意識里而已。
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此時終於明白過來,顏如是的琴聲有古怪。
她迅速地用手捂住耳朵,可顏如是的琴聲,竟然還是那麼清晰。
白衣女子心裡一慌,牙齒緊緊地咬住嘴唇。
她用力極狠,嘴唇都被她咬破了。
疼痛傳來,她的腦袋清楚了一些。
看著眼前彈琴的顏如是,她眼裡的戾氣閃過。
她驀地抬手,一把小匕首就飛出。
小匕首蘊含著巨大的靈力,一下子就刺破了顏如是的結界,直刺向她。
看見突如其來的匕首,顏如是也是一驚。
可她知道,如果此時停止彈琴,那個白衣女人很有可能直接跳起來,三下兩下地把她解決了。
於是她只能咬住牙,手指不停,只是身子微微一傾斜。
這一斜,好歹是躲開了要害,那匕首隻是刺入她的手臂。
劇痛從胳膊傳來,顏如是身子不由微微一震。
可咬住牙,她手指的彈奏,沒有一絲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