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徐渺渺想說點什麼，可是唇瓣幾經噙動，卻沒有發出丁點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鈞霆才緩緩地回過身子。

徐渺渺抬起視線，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反應，就被他長臂一伸，攬入了懷裡。

徐渺渺身子僵硬地靠在他的懷裡，男人下頜輕輕地抵著她的額頭，沙啞的聲音盤旋在她的頭頂。

他說，「渺渺，對不起。」

對不起？

未免也太莫名其妙。

「慕鈞霆，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你不要這樣，你……」

「我跟你說過太多聲對不起，可是我卻一犯再犯，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委屈？

他說這些是跟唐小姐有關嗎？

徐渺渺在心裡仔細的想著，跟在慕鈞霆身邊受過多少的委屈。

可是她想了很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是沒有，只是她選擇性的遺忘。

這個男人，為了她，放棄了很多，失去了很多，受了很多傷，還險些丟了自己的命。

他愛她，那麼的強烈，甚至還有些偏執而霸道，但徐渺渺能夠理解。

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造就了他現在這樣的性格。

人前，他是天之驕子，身上披戴著萬丈榮光，可是人後，他陷在那無情無盡的黑暗中，那樣的痛苦又有誰能看到，又有誰能懂呢？

或許他的確曾在唐音身上沒有那麼堅決果斷過，但是如今徐渺渺也不願再想那些。

「唐小姐是個可憐人，是你給了她希望，讓她一直堅強的活了下去，你是他的信仰，就如同……我是能治癒你的良藥一樣，我們若是能相互理解，好像有些事情也就能說的過去了。」

如今唐音香消玉殞，得到這樣一個悲慘的結局，不是大家願意看到的。

徐渺渺實在不願去想過去的那些事。

慕鈞霆聽著女人低聲細語，心裡如一根繩似的擰著，密密麻麻，錯綜複雜的糾纏了在一起。

*

翌日。

天空無雲，明媚而晴朗。

唐音的葬禮舉行的很低調。

徐渺渺跟著慕鈞霆穿著一身黑色，胸前別著一朵小白花，站在墓碑前。

徐渺渺看著墓碑上的那張照片。

她笑得很甜。

是真誠的甜。

記憶中，徐渺渺很少見到唐音笑得樣子，即便有時候她會笑，但也是那種淺淺淡淡的微笑，讓人覺得生疏而客套。

徐渺渺問慕鈞霆，他是不是能經常見到唐音笑的樣子嗎？

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不常見。

徐渺渺很確定，唐音這一生有過快樂，開心的時光，但應該很短暫。

徐渺渺看著照片上的女人有些晃神。

葬禮只持續了不到一個小時便結束。

蕭起岩卻跪在墓碑前，久久沒有站起身來。

這場葬禮來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人，很快就散去了，只剩下徐渺渺和慕鈞霆還站在那。

徐渺渺的身子雖然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她穿著高跟鞋久站，讓慕鈞霆也心疼。

「我讓江柏送你回去。」

「那你呢？」

「我跟起岩，還有些話要說。」

徐渺渺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乖乖地點了下頭。

到最後，墓園裡只剩下慕鈞霆和蕭起岩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