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樣子,各位長老不太歡迎柳某人……」柳西退後幾步。輕搖摺扇。
「柳公子知道就好,大門在那邊,慢走就不送了!」黑長老性格比較直爽,直接比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柳西搖頭,一臉惋惜,「原本柳某是來跟各位商討蛇王充實後宮的事情,既然各位不願意……」
「柳公子請留步,柳公子……」花長老趕緊上前,拽住柳西的衣袖。
柳西回頭,「花長老有何事?」
「咳,這個,蛇王真的想要充實後宮,開枝散葉了嗎?」白長老有些尷尬的上前。
柳西「啪」一聲合上摺扇,輕擊手心,「這個嘛,原本我是建議小燁多娶幾宮蛇妃,可是現在……」
他搖頭,一臉惋惜,然後轉身飄飄然就準備離去。
青長老身形一動,站在柳西的身前攔住他的去路,「柳公子若是能讓蛇王娶妃,這份恩情我們四人記下,來日一定相報!」
幾人齊齊的站在柳西身前,對著柳西抱拳。
柳西打著哈哈,「好說,好說,我也想看著小燁娶媳婦兒的樣子,不過聽說黑長老家豢養著一個會說話的萬年人蔘……」
他將視線投向黑長老,黑長老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他一甩衣袖,介個該死的狐狸,果然又在打歪主意。
「黑啊,為了王,為了先帝的遺囑……」花長老拽著黑長老的衣袖,開始勸說黑長老。
黑長老將眼睛瞪成銅鈴,口氣惡劣,「若是王能夠頒下選妃聖旨,老朽定將參王相送!」
「此話當真?」柳西雙眼放光,參王啊參王,一定可以賣不少錢。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黑長老相當有氣概的吹起鬍子。
「你們就等著選妃的聖旨吧!」柳西摺扇敲了敲黑長老的胸膛。
「不過我們有條件,王最少得娶八個蛇妃,這筆交易才能算數!」花長老適時補充。
「那又何難?」柳西一口應諾。
蛇宮中,子桑燁百無聊奈的翻看著人類的詩詞歌賦,每日看著這些東西討好唐寶寶,可是看著看著,竟然也養成了一種習慣。
突然之間,他打了個寒顫,居然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放下書冊,柳西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手中拿著蛇族長老送來的花名冊,上面皆是蛇族未婚少女的名單。
子桑燁顯的意興闌珊,柳西勸慰,「小燁,快下旨吧,讓這些美女蛇全部參加選妃大會……」
子桑燁翻看著花名冊,美好的眉頭,微微皺起,全部都是各個大臣和長老的女兒,狐疑的看了柳西一眼。
柳西舉起兩指發誓,「我絕對沒有跟四大長老勾結,這些名冊也不是他們給我的!」
子桑燁淡笑,「納妃可以,但是本王要從平民女子中挑選。」
柳西苦著一張臉,「小燁,整個蛇族的美女都在這裡了,你還是在這裡挑選吧!」
子桑燁搖頭,從書架上抽出一本人類的艷情,「就照著這本書上的女主標準來選,臉蛋要夠漂亮,身材要夠纖瘦,而且重要的是,身世要夠可憐……」
「為什麼?」柳西張大了嘴巴。
前兩條他可以理解,可是第三條……
「因為只有這樣的女主,才不會在後宮興風作浪!」子桑燁笑的高深莫測。
蛇王選妃的事情傳了出去,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憂。
蛇族的各大世家也頓時亂成了一鍋粥,身世夠可憐的女孩兒,每天哭嚷著把自己可憐的身世宣揚出去,身世不夠可憐的女孩兒,每天哭著製造可憐的身世。
比如梅家,梅老爺正在拿著棍子將自己家的親閨女趕出去,一邊趕一邊念念有聲,「老爺我十八年前就壓根不該收養你,你滾,滾……」
梅家小姐哭哭啼啼,身上穿著打補丁的衣服,肩頭掛著包裹,一走三回頭的離開家。
正在她離開家的時候,碰巧蘭家也在趕走自己的親生閨女。
只見蘭母手持竹竿,邊打邊罵,頓時間蘭家小姐被打的在地上顫抖不已。
看見蘭家小姐楚楚可憐,在地上哭泣的樣子,梅小姐愣在那裡,不行,不能被比下去,她要比她更慘。
於是梅小姐回家,生生的被自己的親爹打的遍體鱗傷,然後又來到破廟養傷。
正在蛇族的全部未婚少女陷於水深火熱中的時候,柳西數錢數到抽筋。
想要報名選妃?好吧,先交紋銀十兩,想要在花名冊上渲染你離奇悲苦的身世?好吧,再交紋銀五十兩。
什麼?你想柳西大管家在蛇王面前美言幾句,提高你雀屏高中的幾率?那麼,不可能,這個他辦不到,因為他得避嫌。
萬一小燁知道他乘機斂財,恐怕以後他都不要在蛇族混下去了。
子桑燁看著發出給各個妖界的請柬發獃,邀請花妖王參加自己的選妃大會?她一定會跟著一起來吧。
知道自己選妃,她會是什麼表情呢?會不會有一點點的失望?還是,她會慶幸,終於擺脫了她的糾纏?
每當想起唐寶寶的時候,子桑燁臉上總是有些黯淡,溫潤的公子,絕美的瞳眸帶著淡淡的失落。
她在花妖界一定很好吧?君莫對她很好,那裡跟人界如此相似。
在子桑燁想著唐寶寶的時候,唐寶寶也在想著子桑燁,似乎,現在她想他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她是怎麼了?他都要選妃了?她還惦記著他能夠為她守貞不成?
這樣根本沒節*的男人,她還想著他作什麼?
旁邊君莫端著一小碗花露過來,「寶寶,今天到了喝花露的時間了。」
唐寶寶看著那清澈的花露,小臉頓時垮下,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身體越來越糟糕,特別是飲了花露以後,甚至有眩暈的感覺,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一樣。
她不禁懷疑,這東西真的是補氣養血的嗎?
接過君莫手中的瓷碗,她一口飲下,然後對著君莫露出一個甜美的笑意。
君莫接過空碗,伸手撫摸唐寶寶的頭髮,「寶寶,你最近瘦了,明天花妖王從天界回宮,我找他討幾顆仙丹,你服下養養身體,好嗎?」
唐寶寶依舊只是淡笑不語,君莫離開,唐寶寶舉起衣袖掩住嘴巴,然後將花露全部吐在手帕之上。
蛇族的選妃大會,盛況空前,眾妖界都想看看,一向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蛇王會選出怎樣的妃子。
甚至連天上的玉皇大帝都被驚動,從瑤池上看著蛇界的現場直播。
子桑燁端坐在王座上面,一身銀色對襟廣袖長衫,飄逸的比天上神仙更俊美幾分,他看著下面走過的美女,或搖頭,或點頭。
依次走過,見過蛇王的女子,面色嬌羞。有些甚至神思恍然,蛇王,竟然美成這樣天怒人怨。他的面容,叫她們這些自詡美貌的女子,面子往哪擱?
不少女子見蛇王始終唇角含笑,沒有絲毫表態,不禁有些失望。
柳西看著逐漸被篩選完畢的女子,暗自著急,他站在旁邊拽拽子桑燁的衣袖,「小燁,可有你中意的?」
子桑燁搖頭,須臾,又點頭,「第三個不錯……」
「還有呢?」柳西緊聲跟上。
「沒有了。」子桑燁淡然。
柳西一臉失望,不是吧,這麼多美女,他才挑選一個?起碼也要八個吧?
「小燁,我跟你說,女人,是各種各樣的,你只有一樣的挑選一個,才能真正的摸准女人的性格!」
子桑燁皺起了眉頭,一樣的挑選一個,那他不是得把這裡的女子全部收入後宮?
「更何況,今天到蛇宮來的王,哪個不是有妃嬪無數,就你,一個沒有!」
柳西繼續勸解,不時的對旁邊的四大長老使眼色。
四大長老上前,一起抱拳,「請王充實後宮,為蛇族開枝散葉……」
子桑燁拂額,開枝散葉?他比較喜歡清心寡欲的修仙……
「小燁,今天除了雪鷹族還有花妖族,別的族都來了,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失了面子。」柳西繼續拽著子桑燁的衣袖。
子桑燁瞥了柳西一眼,這個狐狸,恐怕又得了四大長老的不少好處。
正在他起身欲宣布選妃結果的時候,外面傳來拔高的聲線,「花妖王駕到。恭賀蛇王和蛇妃,百年好合,早列仙班——」
子桑燁的神色黯淡了一下。他身姿挺拔的站在那裡,看著花妖王帶著君莫和唐寶寶一起步入大殿。
有禮儀官上前接過花妖王的賀禮。花妖王鮮艷的斗篷在陽光下格外惹眼。
尚未進入正殿。花妖王就笑著抱拳,「蛇王,本王來遲。恕罪,恕罪!」
子桑燁淡笑,只是眸光在他身後一名嬌小的女子身上的時候。停滯了幾分。
「花妖王客氣了!」子桑燁淡然。目光卻一瞬不瞬的落在唐寶寶身上。
唐寶寶從進門開始就低著頭,她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局促的站在那裡。手腳不知如何自處。
君莫拉了拉唐寶寶的衣角。「寶寶。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吧……」
唐寶寶抬起頭來,緩慢的點頭。
她根本不想跟花妖王一起來蛇宮。可是花妖王在知道,她是珍貴的的未來人類之後。幾乎寸步不離的讓她跟著。
乘著花妖王和蛇王寒暄之際,君莫帶著唐寶寶走了出去。
熟悉的蛇宮,旁邊卻站著不熟悉的君莫。
不管君莫說什麼。唐寶寶都提不起興緻,他要納妃了,那麼多美女供他挑選,以後,他再也不會稀罕她這個人類食物了吧?
「寶寶,你看那邊是什麼?」君莫指著蛇族霧林的方向。
那邊是蛇族的*,除了蛇族的王,任何人不得入內。
唐寶寶遠目看去,只見濃黑的霧林當中,有紅色的東西在閃動,天空隱隱有流光和霧林想輝映。
「巫師曾經說過,其實蛇族有通古梭今的時空隧道,寶寶你還記得你來的時候的方位嗎?」君莫漫不經心的解釋。
唐寶寶卻恍若醍醐灌頂,時空隧道?她記得她光著身子就是掉在霧林後面的那個方向。
難道時空隧道在這個時候又打開了,想到這裡,她闊步就朝著霧林的方向跑去。
「寶寶,你去哪裡?」君莫在她身後大呼,卻沒有上前阻攔她的打算。
唐寶寶並不回答,只是望著紅光的方向奔去。
君莫的臉上,閃出一瞬的詭異笑容,他眯眼看著唐寶寶消失的方向,眼神逐漸冷然。
子桑燁頭赫然一痛,他閉目,然後轉身消失在選妃大會上。
黑霧林有人闖入……
「小燁,你去哪裡,選妃的事情……」柳西的聲音響徹在空中。
「交給你處理……」子桑燁的聲音飄渺,一聽就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狐狸開始賊笑,交給他處理?是選八個蛇妃的好?還是選十八個蛇妃的好?或者,把這些身世可憐的女子全部納入蛇宮?
黑霧林中,唐寶寶越走越深,明明在外面看見的紅光,可是進了林子,卻什麼也沒發現。
陰森的氛圍,讓她有些害怕,腳下絆倒了一根藤蔓,她心裡一駭,差點一個跟頭摔倒。
想要退卻,離開黑霧林,可是回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迷路。
她害怕的在林子里高喊,「君莫,君莫……」
不遠處紅光再次出現,她驚恐的看著紅光緩慢的聚成一個蛇體,接著一條紅色的巨蟒出現在眼前。
唐寶寶呆在了那裡,在巨蟒的血盆大口倏然對準她的時候,她轉身便跑,心裡隱隱覺得這紅蟒異常熟悉。
這一次,她沒有叫君莫的名字,而是叫子桑燁,她嚇的眼淚流出,她知道,自己或許闖入了蛇族的*。
身後的紅蟒越追越近,可是他似乎不著急著吞噬她,而是將她逼入了一個死角,來不及反應,旁邊盛放的食人花已經將唐寶寶卷在了花心當中。
子桑燁趕到的時候,紅蟒已經消失,他指尖劃出銀光,食人花嗚咽著將唐寶寶吐了出來。
唐寶寶已經陷入昏迷,食人花散發出的毒氣,讓她臉色烏紫,而且她渾身沾滿了食人花分泌出的粘液,整個人如同水中撈出來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