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公主放肆了!」源光詫異初若的舉動,不過更多的卻是惱怒,脫口而出的言語中夾雜著几絲警告之意。
源光的話讓初若有些犯怵,食指的指甲不自覺的掐著大拇指的指腹,心中倒是升起了幾分退怯。
對於自己有了這樣子可恥的想法,初若在心中狠狠的唾棄了自己一把,簡直就是吃軟怕硬!
「來人,送公主回去!」看著沉默了的初若,源光冷聲道,眼中是不掩飾的厭棄之色。
對於源光的反應,初若看在了眼中,不知為何,心中多了莫名其妙的委屈,心口無端堵了一口氣,如何都不舒坦。
「如此正好!」口中說出了這句話,初若同時也站了起來,只是在離開紫檀木桌前時看了眼源光,不吐不快道:「攝政王一直不願同意於晉國結盟……」頓了頓,眸中的神色加深點點,「難道不是怕唇亡齒寒!」
初若的聲音不大,但殿內在此時卻是十分的安靜,故而她的話,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瞬間,鴉雀無聲。
初若的心跳,如亂了拍子的奏點,對於自己剛才衝動說出的話,無限懊惱。
「公主,言重了!晉國於楚國鄰近,自該是邦交才是!」久久的平靜之下,晉國錦王面帶笑意,說得從容,似乎一點也不受初若那番話的影響。
「明明遠交近攻才是!」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話壞了事,初若聽著晉國錦王的話,低聲的呢喃道。
因著她刻意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故而只有源光聽清楚了她的話,而其他人都只是聽到了初若的呢喃,並不知她到底說了什麼驚人的言語。
只見,源光在聽清了初若的低聲呢喃,瞳孔微微一縮,如墨色般的眸子泛起了一絲波瀾之色。
初若不知道為何,胸口悶得難受,只隱約覺得怕是這個身體原來主人的殘留意識作祟,心中一時不忍,便想著圓了那人的心思也好。
「戰亂本就不好,若是真的想解除了這劫難,勸降難道不是更好,不費一兵一卒,甚至還可留下一方仁義之名!」初若默默的走到了紫檀桌邊,一腳踩下了鋪著吉祥紋紅毯的木階,到底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停頓了一下之後復道:「各憑本事的勸降,不見血刃,這才是該有的權謀不是?為謀士,上謀心,中謀事,下謀殺。」
平穩的聲調,說得沒有起伏。
「你們總以為本公主不學無術,可曾想過,到底本公主為什麼會這般?國不像國,臣不像臣,君不似君,這個楚國,到底是本公主的天下,還是誰的天下!」意識忽然的恍惚,初若無法自己的說出了這一番話,整個人就好似被控制了一般,直到話說完,才沒了那被控制的感覺。
那一瞬,她好似一個扯線木偶,被人死死的牽制住。
心中的恐慌被放到最大,初若死死的咬著唇瓣,眸子中,神色濃淺變化。
氣氛突然就變了。
初若的這一番話,無端讓在場的人陷入了沉思,只覺得原本庸庸碌碌的人,忽然就有了奇異的光彩。
好似蒙塵的珍珠見了光,大放異彩!
可是這異彩卻是踩著攝政王的面子……
初若的那一番話,說的不就是攝政王獨攬朝政,專權國事!
四位文臣武將低頭不去看初若與源光,或者說,他們不敢看。
「原來公主竟是這般妙人……」意猶未盡的嘆息,滿是讚歎之意,晉國錦王站了起來,雙手作揖,有些示好的朝著初若鄭重道:「在下晉國錦王,傅言,字君諾,有幸了。」
受寵若驚,更多的,卻是後面的驚字了!
「你……你這是在向我示好?這,未免也太客氣了……」腦子轟的一聲有些亂了,初若看著面前的人做的這個舉動,往上挑的眉眼掙得有些大,眉頭微微糾結,神色間有些苦惱,腦子裡面只有一個想法:這個少年郎莫不是看上我了?
這樣慎重的橋段,在小說裡面,都是喜歡的開頭的啊!
她好歹也是一個現代人,小說什麼的,也是看過了百八十本了的了,這劇情……
「公主這番話說得好生精彩,想來錦王也該是明白我國公主的意思了。」源光說得突然,生生的打斷了初若的神遊。
他的言語中沒有半個送客的字眼,可是意思卻不言而喻。
「既是如此,那本王也不便多說什麼了。」傅君諾知道源光的意思,便順著他的話道。
「那什麼,我也走了。」接著傅君諾的話,初若裝作若無其事道。
「本王尚且還有一些事情要請教公主一番,公主且留下。」沒有感情的眸子,配著冷冰冰的話,源光的話直接就將初若從頭冷到尾。
「錦王若是不嫌棄的話,就由本相國相送如何!」為首的文官看向了傅君諾道,舉止儒雅,一看便是大家之風。
「有幸了!」亦是和煦回應,傅君諾從容而笑,語落,對著源光微微作揖,從容而去。
看著人一個一個的離開,初若的手掌心沁出了細密的汗,可是後背卻在源光的直視下一片生寒。
「把你剛才的說,再說一遍!」陡然響起的聲音,不帶半分的感情,有的只是上位者的冷漠,源光看著初若那不自覺挺直的背,瞳孔中的墨色一點一點加深。
「我……我剛才說了很多,我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踟躕了半晌,初若有些遲疑道,眼珠子緊張得左右打轉。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還是一貫的語氣,源光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情。
這他娘的,誰知道啊!
初若聽著源光的語氣,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時之間攔不住自己的嘴,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面的蛔蟲,你提個褲子,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
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就直接沒聲了,初若意識到了自己的措辭有些不恰當,眉頭狠狠一擰,只想抽自己一個大耳刮子,當下救場道:「那個,我的話糙可理不糙。」
「哼……」
身後響起的一個冷哼,驚得初若從上到下一個透心涼,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抓著手臂往後一扯,整個人猛然往後倒去。
「你要做什麼!」慌亂的大叫著;初若不自覺的拔高了自己的聲音,眼中的驚慌之色,襯著一臉的慌亂,整個人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