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執劍（下）
玉清殿上，道字石碑下，道玄盤膝而坐，面無表情，端莊嚴肅，一雙眼珠子藏在白眉和眼皮之後，只留出一挑狹長而精光四射的小縫隙，像是在偷看張欲凡出醜一樣。
道玄座下，六個座位上，一一排列六人，五男一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個個都以好奇的眼光看著張欲凡。
這六人，便是除道玄之外的六大首座，六個青雲絕對高層！
這六人中，張欲凡認識了兩個，猜測出來一個，只有三個不知具體身份。認識的，首先自然是六人中唯一的女性，十年前那個道姑，小竹峰水月了，只不過，今天的水月卻沒穿道袍，只穿一身水白色袖袍，身材朦朧曼妙，一張帶著冰霜的臉上無怒無喜，只在張欲凡出現在玉清殿殿門的時候，才撇過一絲目光。
十年了，張欲凡已經不復那個三尺的小孩，無論衣著還是氣勢，甚至相貌都成熟的判若兩人，水月最張欲凡的臉也只是略感熟悉而已。仔細一看，似乎也並不認識。
第二位，就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龍首峰的蒼鬆了，他今天絕不可能是黑衣蒙面的了，不過，張欲凡卻記得他的眼睛，他那縮在道袍后的身形，經過刻意的記憶，除非蒼松可以裝扮，否則，他很難逃過張欲凡的眼。
張欲凡雖然認出蒼松，但有心偽裝下假作完全不認識，而蒼松卻著實嚇了一跳，先前看到張小凡張欲凡的時候他還算平靜，只以為張欲凡已經被玉陽子殺死，留下兩個毫無威脅的小孩，卻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當即就是手一抖，接著身子再瑟縮了一份，免得張欲凡認出自己。
第三個就不用說了，張欲凡眼珠子在拿到又矮又胖的身影上一轉，嘴角露出一絲意味莫名的輕笑，再三聲明，這是張欲凡故意的，所以，這聲輕笑聲音被玉清殿幾乎一半人收入了耳中。
田不易，小凡的師父啊。
田不易也是將他那笑容收入眼中的人，他為人性子倔強傲慢好面子，最容不得的就是別人對他身材的嘲笑，偏偏道行又高，自從他執掌大竹峰以來，少有人敢因此惹怒他，
很少了，少到田不易的頭髮，都豎起來了！
旁邊，離他最近的一個首座悄悄挪開幾分，臉上始終保持雲淡風輕。
「田師弟！」就在田不易想要暴走而起的時候，玉清殿深處，一個帶著無上威懾力的聲音，緩緩響起，田不易一愣，臉色變了幾下，最終面帶不忿的坐了回去。
這一下讓田不易吃癟，不但讓幾大首座微微色變，便站在玉清殿兩側的幾十個青雲門長老，也一起微微變色，一時間，寂靜的玉清殿里，悉悉索索的人聲悄悄響起。但立刻又被道玄一聲不滿的哼聲靜默下來。
張欲凡挑釁成功，心裡偷笑一下，隨後，緩緩上前，沖著道玄環抱行了個禮。隨後便站在玉清殿正中。
張欲凡今天所穿的，是一件改裝后的藍白袖袍，底衫為明亮的白色，外衫為深邃的藍色，並非道袍，也不是市面上普通的袍子，若說樣式，乃是和仙劍世界里那些三十六福地七十二洞天里，崑崙一脈比較相似。
不論怎麼說，總是遠遠超過誅仙世界里道袍的，這讓張欲凡乍一看去，就有一種飄逸瀟洒的感覺。再加上張欲凡背後所背的，幾乎一人高的巨大劍型物，單這麼一身行頭，幾乎就告訴了所有人，張欲凡，不是尋常的角色。
道玄自上面遙遙望來，微微點頭，拍了拍手，指著張欲凡道：「這位，是咱們青雲門新晉長老，張欲凡，在門中，謂執劍長老。」
此話一出，便立刻人聲鼎沸起來，原本青雲的那些長老們都以不可置信和疑惑的眼光在張欲凡的身上掃來掃去，似乎並不相信，這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居然能夠擔當起青雲長老四個字。
六大首座卻都沒有動，除了依舊面無表情的水月之外，田不易面露驚訝與不屑，蒼松是一副竟然如此果然如此的樣子，其餘的也都面面相覷。
六大首座中，水月少有參加議事，所以在首座會議中，首先說話的，且說話最後分量的，是蒼松道人，其次才是其餘幾位，看現在的樣子，水月估計依舊是不會再說話，眾人都把目光看向蒼松。
蒼松臉上一陣尷尬，他似乎沉思的坐了小一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吐出四個字：「掌門英明。」
眾首座：「………」
「蒼……蒼松師兄……」一個似乎惟蒼松馬首是瞻的首座看著蒼松，似乎想到了什麼，看了道玄一眼，接著禁口不聲了。
田不易原本也想讓蒼松先拍案而起，他再少有的支持下呢，卻沒想到蒼松倒先萎了，暗道兩人果然不是一路人的同時，抬起了頭，「掌門師兄，此子何為？」
此子何為？出於青云何門之下？憑何可為執劍長老？！田不易目光灼灼，替在場所有人問出這一疑問。
張欲凡看了他一眼，並不做聲，今天不是他主場，而是道玄，他需要做的，只是站在這站著擺POSS，等著正式接入執劍長老就好。
道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為青雲門通天峰下，是本座代師收徒的師弟。」
「什麼！」這下，跳起來的，不止是田不易了，六大首座之中，就連雲淡風輕的水月都微微站起，看著張欲凡，又看看道玄，六個人十二雙眼珠子連帶大殿里幾十位青雲長老同時驚呼了一聲。
代師收徒，這是怎麼回事？一般來說，代師收徒的對象，一般來說就是身份輩分跟自己同輩，自己不好做人家師傅的那種，只能以師傅的名義收起為弟子，收了也是跟自己同輩的，對著這麼個十幾歲的少年，道玄代師收徒？莫非這少年另有身份還是道玄認為，就連天下第一人的道玄也做不了他的師父？
道玄早知道會有此場面，給了張欲凡一個顏色，猛然揮袖，大聲道：「都做什麼？站起來幹什麼？都坐下好好說話。」
幾大首座面面相覷，但在道玄之下，仍舊不敢忘禮，老老實實坐下，都看著道玄，等著道玄的答案。
道玄一指張欲凡，道：「執劍長老雖剛入青雲，但修為卻不在在座的任何人之下，其師父，也是隱士高人，論及輩分，不在青雲之下，所以，本座代師收徒，並無不妥。」
「哦？隱士高人？」蒼松捻著那幾縷鬍鬚，微微眯眼，偷瞄張欲凡，卻不料與張欲凡一對眼之後，立刻挪開目光，正色道：「掌門師兄，卻不知道哪位高人？」
「即是隱士高人，又何來名姓？閑雲野鶴，唯求天道。何必非知道姓名呢？」張欲凡出聲一笑，最後也不再說話。
道玄點點頭，道：「所以，執劍長老為本門長老並無不妥。另外，此次召集大家，並非只為執劍長老之事，而是另有要事與諸位師弟長老商議。」道玄很快肯定了張欲凡的地位，隨後，又將話題一轉，面色嚴肅了下來。
「諸位，五日之前，山下突發草廟村血案，但是隨後，就有魔門長生堂門主玉陽子一夥出現在青雲，我想問問，諸位對這件事的看法。」
大殿里又想起了幾聲悉悉索索，不過這聲音卻小的許多，不久之後便歸於無聲，一個聲音從長老團中而來，「掌門，莫非魔門打算進攻青雲？」
張欲凡差點沒忍住噗嗤笑出來，這長老還真是智商高絕啊，青雲門勢大，想要攻打青雲門，沒問題，除非集齊魔門現存所有門派百分之八十的人數，然後一舉攻上青雲，這才有可能打進青雲，不過估計隨後也要被青雲門誅仙劍陣滅的乾乾淨淨。
道玄無奈的揮揮手，看向六大首座，首座這個位置，想要做的話不僅要實力，更需要的是智慧，這也是七大首座能夠牢牢掌握青雲的原因，至於長老團，又不像火影，不過是首座們的附屬罷了。
不過，這些長老們，明顯也有極強大出色的，但也都忠於自己山脈，不作他想。
座們沉默良久，田不易才問道：「玉陽子在青雲做什麼？」
道玄緩緩吐出兩個字：「草廟。」
田不易一驚，道：掌門師兄是說，草廟村一事是長生堂做的？「」
道玄搖搖頭，遙指張欲凡，「是他說的。他同前些日子的林驚羽張小凡一般，都是草廟村地倖存者。」
張欲凡點頭承認。幾大首座門又開始對眼了。田不易眼中忽然多了幾分不忿之色，顯然是想到了自己新收的徒弟，連帶著對蒼松的臉色也不好起來。
「這麼說，草廟村一事，確實是長生堂魔門妖人所為了？」蒼鬆開口問道。
張欲凡道：「正是！」
蒼松死死的盯著張欲凡，「不會有其他人了么？」語氣有些急切。
張欲凡星目也盯著蒼松，露出一個只讓蒼松看得出的玩味笑容，「不錯，只有長生堂。」
蒼松面色微變，看著張欲凡的笑容，心裡湧起了波濤。張欲凡竟然隱瞞了關於普智和他的一切，虧得他還想了一對應對的計策，但這非但沒有讓他感到任何高興，反而臉色更差，看張欲凡這架勢，有陰謀的估計並非只有自己啊，這個十幾歲的少年，恐怕也是心計深沉之輩，或者說，這少年背後的……
蒼松看了眼道玄，身子微微正坐，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再不說任何話了。
「掌門師兄，那玉陽子如今何在？」水月忽然開口道。
「玉陽子在執劍長老劍下身受重傷，依然逃跑遁去了。」道玄這句話是為了張欲凡造勢，上位青雲長老，並不需要考驗什麼心計，但是相反，對於修為的考校卻是必然的，玉陽子乃魔門有名的高手，成為張欲凡的墊腳石是再合適不過了。
此言一出，張欲凡立刻又收到了無數的注目禮。
水月亦訝然的多看了張欲凡兩眼，果然發現有些眼熟，但是又確實想不起究竟是在哪裡見到過張欲凡，只能先放在一邊，道：「既然如此，掌門師兄的意欲何為？」
道玄沉吟道：「自青云為正道領袖之後，自然是站在降妖伏魔上的，魔門窮凶極惡，殺戮凡人，此次竟然進入青雲山作案，實在是膽大妄為。自今往後，青雲各峰各脈須加強警戒，一經發現魔門妖人，定斬不饒！」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青雲門雖然為正道，但是在這個時代，自從百年前正道一句摧毀魔門后，魔門蹤跡早就難以找尋，就算知道這回是長生堂所為又如何？就算想報仇也找不到人。所以，對此道玄只能聲討，別無他法了。
道玄在知道張欲凡身份之後便有這點擔心，多次勸告張欲凡不要衝動的前去尋玉陽子報仇，哪想張欲凡只是淡淡一笑，說了一句話，該還的，總是要還，但不是現在。如后我的仇人會受到十倍於我的傷！
含著笑添抵傷口的老虎是最可怕的，道玄知道，玉陽子在將來要倒霉了，只不過，既然是對待魔門，道玄又何必要反對呢？只是張欲凡不知道，張欲凡所指的，不止是玉陽子，還有天音寺，還有青雲門！
但如今，張欲凡的首要目的，還是通過接下來的長老的試練！
「執劍長老，接下來，該是考校的時候了。」商議完聲討魔門之後，眾人很快就把目光再次挪到張欲凡臉上，道玄呼了一口氣，慈眉善目的笑了。
長老團，其主要成員是各峰各脈修為深厚的前輩，大多都是成名很久的人物，所以，並不是所有人晉陞長老都要進行試練的。即使有試練，那也是在各峰內部進行，除非，這長老並不是一般的長老，而是青雲門的長老！
你是要做青雲七脈某一脈的長老，還是整個青雲門的長老？
「不知道是哪位師弟先出手？」道玄微微斜身，將目光在六位首座身上一掃。青雲長老的試煉，便是由首座主持的。
第一個說話的是蒼松，蒼松目光也不看張欲凡，只是看了下道玄，道：「掌門師兄，執劍長老既然能夠重傷魔門高手玉陽子，那邊證明了他的確修為深厚，我認為，他可以做張老大呃位置。」此時蒼松的心理已經認定張欲凡就是道玄推出來的了，他不想太過於反對以引起道玄的警覺，只能大方的同意了，哼哼，不過是個長老而已，做了又如何？
蒼玄開口，那三位不知姓名的首座立刻就有兩個亮出綠牌，另外一個猶豫了一下，也點頭放開了關卡。
水月倒是又瞅了張欲凡一眼，又看了道玄蒼松一眼，道：「這為執劍長老打敗玉陽子，已經足以證明其修為，我看他神氣充盈，必然是修為精深了，想必做執劍長老也是綽綽有餘了！」
K，六大首座，還沒打就亮了五盞燈，嘿嘿，就剩下一個田不易了。張欲凡輕鬆一笑，看向田不易。
田不易卻並不領情，他冷笑著看了看五個綠燈首座，哈哈一笑，一躍而起，道：「好，執劍長老，就由我來坐你對手如何？」
「這是大竹峰首座田不易。」道玄開口提醒道。
張欲凡躬身道：「原來是大竹峰的田師兄，想必田師兄定然是道行高深，還請師兄手下留情才是。」
田不易哼了一聲，道：「即為試練，也要儘力而為，此處乃是玉清殿，不可妄動刀劍，不如你我到外面去？」
張欲凡道：「敢不從命？自然要到外面去的。」
田不易瞥了張欲凡一眼，向道玄拱拱手，便化作一道清風，吹到殿外去了。張欲凡微微一笑，身化流光，向著殿外追去。
道玄哈哈笑道：「兩位師弟倒是性急。諸位，不如與我到外面一觀？」，起身而起，並著青雲門幾十位長老與即為首座，一同往玉清殿外而去！
田不易和張欲凡既然是性急，那道玄和長老們自然不能學他們，等幾十人慢吞吞的走到玉清殿外，在那九鼎排列的小廣場上，張欲凡和田不易已經是劍拔弩張的了！
田不易的那把火系仙劍捲起烈焰，祭在身前，好似灼燒的赤鐵一般，帶著浩大的靈力指著張欲凡，他在青雲門中雖然口碑不怎麼高，但一身修為卻也是通天徹地，同樣是拿玉陽子比劃，田不易的道行，絕對抵得上玉陽子五個左右。比之張欲凡也要高得多，當然，這些都是但以道行倫比。
縱然天資絕倫，但試練苦練哪能輕易追上百年深修，張欲凡雖然已經感覺不如田不易，但卻毫無挫敗感，以他的進步速度，只需五年，在原著里七脈會武之時，他差不多，也能到道玄的級別了。
而且，張欲凡一身所學並不全在修為，倒在法術和劍術上，真要和田不易比起來，也也未必會輸。
「田師兄，請了。」張欲凡單手一招，背後大衍劍受控出鞘，豎著圍繞張欲凡環繞一周，忽然一幻，已經分作四把，繞成一個劍圈，環繞張欲凡護持。
「好！」田不易眼中精光一閃，看著那從未見過的劍術，好奇與興奮忽然在胸中湧起。「劍名，赤靈！」
也對，在這裡切磋的話，是要先報上兵器以表示尊重的，張欲凡微微一笑，「石劍，大衍！」
田不易嘴角微微揚起，看著張欲凡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忽然心底沒來由的一股悶氣，連赤靈上獵卷的赤芒都有些四散，他連忙收斂心神，接著，他劍指遙指赤靈，念力真力運轉，但見赤靈之上忽然赤霞大放，竟然映的漫天俱是紅光，赤靈仙劍之上，一層層火焰灼熱的熊熊烈烈，猛然間，這些赤霞紅芒忽然彷彿水倒流一般凝聚到了赤靈之上！
那把赤靈仙劍，便在瞬間化作太陽一般光芒萬丈！
「田師弟，同門切磋，點到為止即可。」道玄真人在玉清殿門撫須輕聲道，眉頭已經有些微微皺起，田不易，太過認真了。
田不易眉頭微皺，也不知聽到了沒，遙指赤靈的劍指忽然一轉，然後向前一刺！
赤靈仙劍之上，紅芒猛然一凝，接著，仿若離弦之箭一般，萬道紅芒扭轉凝練，猶如火龍咆哮，赤靈便在龍嘴之中，聲勢猶如毀天滅地一般，撲向張欲凡！
張欲凡臉上微微變色，先前他單挑玉陽子雖然獲勝，但過程卻都是偷襲，況且玉陽子修為也不如田不易，此刻對上田不易這一擊，雖然知道對方修為不過是人間修士，但是一種對上了重的感覺，幽然而生！
重？不，不對，不是重，而是，勢均力敵的感覺？對，是可以盡情一戰的感覺！
張欲凡深吸一口氣，將那股興奮感壓在心底，不敢再想，哈哈一笑，面臨來勢迅疾的火龍赤靈仙劍，身子微微後退了一步，但是隨即竟然猛然向前，劍指劍訣中，四道大衍劍光驀然化作萬千劍影，形成一個個螺旋，在身前布成防禦，之後，他伸手抓住大衍劍本體，用力向上一拋，身子如影隨形，御劍向天空飛去！
哪裡跑！田不易眼速極快，冷哼一聲，赤靈仙劍去勢不見，隨著他劍指向上一揮，硬生生的突破張欲凡的旋轉劍圈防禦之後，猶如巨龍抬頭，直追張欲凡！
但赤靈仙劍在突破那幾層防禦之後，紅光卻銳減了幾乎兩成，田不易眉頭一皺，看向張欲凡的眼光顯出驚奇，隨手布下的防禦居然有如此成效么！
但他卻預料錯誤，張欲凡那一躍，絕不是想要拋開，而是想進攻的！
張欲凡已經飛出了數十丈高空，但身後卻跟隨這赤靈仙劍，不過張欲凡卻不打算理會這一註定要落空的攻擊，他在空中再次握住了大衍劍本體，心念運轉下，周身劍意頓時全部消散，而他，則將大衍劍向下一揮！
大衍劍上，一直以來似乎都是樸質純厚的樣子，終於首次放射出了應有的劍光！
那是一片紫色如流水一般清澈的光華，再出現的那一刻化為數道光柱，環繞四散，聲勢浩大切速度極快，一剎那便籠罩了半個玉清殿廣場，漫天的紫華中，配合張欲凡那身白藍相間的衣服，竟然令田不易分不清何處是藍天，何處是張欲凡！
赤靈仙劍失去了主人指揮，空空的射過碧空，飛回了主人身前，這一擊，果真落空了！
田不易將赤靈抓在手中，四處尋找張欲凡的身影，赤靈最然回到手中，但那層層耀眼的赤芒卻環繞周身，護持住本身，田不易戰鬥經驗也是豐富之極，他自然是到，對手隱藏起來，無論用的什麼方法，但目的肯定是本身，所以此時最好的手段是在尋找中，加強自身防禦，等待對方的出招！
一瞬間，田不易失去了先機，失去了主動權！
其實這是個笨方法，但笨方法偏偏是有效果的，田不易剛剛布下防禦，便感覺到，一股凌厲劍氣從身側襲來！
田不易冷笑一聲，赤靈紅芒一閃，已經全力向著張欲凡來襲之處砸去！
當！
一聲巨響，接著便是長劍跌落的聲音！
「勝負已分了。」眾長老個個微笑，或是搖頭嘆氣。對付長老試練，只要表現出實力即可，何必要硬憾首座？還是修為排名頗高的田不易，這個新的執劍長老怕是要吃點苦頭了！
道玄微微撫須，呵呵笑道：「卻是田師弟大意了！」
什麼？眾長老大驚，連忙看去，眼中的情形卻讓他們再次驚呼！
只見田不易面色鐵青，手持赤靈還是一副揮劍的樣子，但他矮胖的幾乎看不到的脖頸間，橫著從他身後伸出來的，屬於張欲凡的劍指！
遠遠地，被赤靈擊飛的大衍劍落在地上，幾乎飛出廣場！
「棄劍獲勝，田師兄道行高絕，小弟勝之不武，慚愧慚愧。」張欲凡臉上帶了幾分狼狽，微微喘息著，將劍指從田不易頸間挪開。
方才，疾光電閃間，張欲凡亦然棄劍，以全力催動修為，幾乎瞬移一般來到田不易的身後，破開他的赤芒，將蘊含劍氣的劍指，頂在他的脖子上！
險啊險啊，田不易的修為果然強橫，那一劍之力道，還是將張欲凡震得胸口突突直跳。
「勝了便是勝了，有何勝之不武？」田不易卻氣的臉色鐵青，他向來好面子，面對張欲凡，幾大首座包括很多長老都看得出，張欲凡修為是不如他的，但他還是落敗，感覺丟了面子的田不易氣的胸口都快炸了，他也不收赤靈，嘿嘿嘿冷笑三聲，忽然架起紅芒，疾電一般射入空中，不見了人影。
回大竹峰舔傷口去了。蒼松暗暗好笑，卻還是有些震驚張欲凡的實力，剛才張欲凡確實勝之不武，兩人都不過是剛剛出手而已，戰鬥還沒展開就已經結束，若不是對田不易了解，蒼松肯定會以為，是田不易故意相讓。
但如今看，卻只能時張欲凡想要儘快結束戰鬥。
此子所謀甚大！蒼鬆緊緊握住下巴黑須，想著張欲凡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指節有些泛白了。
道玄和幾個首座也知道田不易去哪裡。也不放在心上，道玄撫須笑道：「執劍長老勝，諸位，沒有異議了？」
諸位長老斗對視一番，隨後一起想著張欲凡躬身行禮，「參見執劍長老！」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