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刀王能言善辯低價買貨

大約一個小時過去了，徐壽雲一行到了壇同場上，雖然已是下午三點時刻，但街上依然人潮湧動，車水馬龍，有吆喝著賣東西的商販，有背著槍、歪戴著軍帽的士兵，也有腰間掛大刀劍的俠客，也有哭啼著的孩童，形形色色的人塞滿了街頭。

徐壽雲一行來到糧食市場，見幾條街蹲滿了出售紅薯的小商販，小商販吆喝聲不斷。譚地主和壽雲，轉來轉去，譚地主看了每一個商販的紅薯，都用手拿起紅薯，翻來覆去，並用手指敲來敲去，檢驗紅薯的質量，是否可以作為薯種。譚地主嘴裡叼著煙槍，煙霧不停地從嘴裡冒出來，譚地主偶爾用手去除煙槍，然後往地上吐出一泡濃痰。徐壽雲見譚地主半天也定不了，就上前對他說：「農業這一塊，我是一把好手，以我的檢驗來看，還是選薯皮紅的號，哪種水分多，存活率較高，且結果良多。」譚地主歪過頭來，盯了徐壽雲一眼，說道：「正合我意。」他們終於在一個老商販處，看見地上堆滿幾千斤紅薯，又大又紅。徐壽雲滿意地對譚地主說：「這堆紅薯不錯，我們就在這買吧！」譚地主彎腰看了一下，朝著徐壽雲微微點點頭。

「老人家，你這個紅薯多少錢一斤？」徐壽雲問著老商販。

「一個銅元十斤。」老商販嚴肅地說道。

「啥子喲，你這個紅薯不怎麼好呀，還這麼貴？」譚地主生氣地說。

「你願意買就買，不買就算了。」老商販看著譚地主這樣的語氣說話，他也帶著怒氣回答。

徐壽雲眼看局面陷入僵持。他中肯地對老商販說：「老人家，你這個紅薯看起來，質量就一般，你的價格，著實有點高，我們這次買的數量有點多，你看一個銅元能否賣十五斤？」

「你的態度還誠懇嘛！我願意和你再談談買賣的事情。」老商販滿意地說了一句。

譚地主看著徐壽雲，內心覺得徐壽雲確實是一個能人，能文能武。他相信買紅薯這件事情，徐壽雲能辦好，而且能以較低的價格買更多的紅薯。他向後退了一步，給徐壽雲留出了更多的空間，讓他全力幫助自己辦好這件事。

徐壽雲往後看了譚地主一眼，看著譚地主往後退了幾步，他自然心領神會譚地主的是什麼意思？他自然會竭盡全力辦好這樁買賣，不讓譚地主失望，也好為村裡的佃農買好優良品種，來年收成好，除上交譚地主外，能夠剩下更多的紅薯，填飽肚子，救更多人的命。

「我家老爺子有一千二百畝土地，計劃買三千斤紅薯，你看多少錢？」徐壽雲自信地講道。

老商販一聽徐壽雲這麼一說，心想今天遇到了一個大買賣，心裡樂滋滋的，臉上神色由生氣變得愉悅。

「我看你也是一個江湖人，辦事也乾脆，一個銅元十八斤。」

「成交。」徐壽雲高興地說道。

譚地主見這樁買賣太發算了，笑嘻嘻的說，我來掏錢。說完，就把錢袋遞給了徐壽雲。徐壽雲付了一百六十六個銅元。剩餘的錢還給了譚地主。譚地主見徐壽雲辦事如此漂亮，就摸出二個銅元，獎勵給徐壽雲，「你拿點錢去花費。」

夕陽在遠處的青山漸漸落下去，變得越來越紅。徐壽雲看見今天回家是不可能了，就和譚地主商量，今晚就在壇同街住一宿。譚地主看見買了這麼多紅薯，又害怕山路叢林里遭強盜打劫。便同意了徐壽雲的想法。徐壽雲一邊指揮老商販用大竹筐盛裝紅薯，一邊安排李二寶和劉二爺照顧好譚地主。徐壽雲找了一家旅館，價格便宜，租了二個房間，譚地主一個人單獨住一間，自己和李二寶和劉二爺住一間。

徐壽雲和旅館老闆商量好，把買來的紅薯，找了一個偏辟的角落，屯放好。

大家忙活了半天，感覺肚子呱呱地叫個不停。尤其是譚地主平日一日三餐，準時吃，哪裡受得了飢餓。那李二寶，平時嘴最饞，旅館酒店裡飄來香噴噴的大蔥炒肉香味，筋疲力盡地對徐壽雲說：「餓得快癱軟了。」徐壽雲很體諒大家的勞苦，立即安排了一頓大餐，有紅燒牛肉、鹵豬耳朵、炒野雞肉、燉羊肉、燉蹄花湯、燒雞蛋湯……大家都覺得這頓佳肴十分豐盛。隨著譚地主一聲「吃」，李二寶順手抓起一個鹵豬耳朵，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吃起來，滿嘴都是豬油。右手抓住筷子，夾了一大嘴羊肉甩進嘴裡，不過幾分鐘，飽嗝聲不絕。劉二爺吃得太多，肚子不好，跑了幾次茅廁。李二寶笑著劉二爺，「狗日的，吃那麼多幹啥子，出口還比進口多。」惹得徐壽雲和譚地主哈哈大笑起來。

晚上的壇同場，夜景依然美麗，燈火酒綠，夜夜笙歌，賭場內麻將聲喧囂甚起，大家酒足飯飽之後，也耐不住寂寞。由於壇同場離重慶僅有96公里路程，許多江湖異客聚集於此。鴉片館也不少，譚地主地多財廣，偶爾也喜歡抽一抽大煙。每次他抽大煙，都是徐壽雲張羅，這次出來，大家都自由，沒有老婆子的監管，都想抽一陣子。徐壽雲領著譚地主、李二寶、劉二爺，來到一個大煙館。徐壽雲買了兩桿煙槍，給譚地主一桿，分量充足。另一桿遞給李二寶，他和劉二爺輪流抽。譚地主躺在炕上，悠閑地吮吸著，頓感精神百倍。李二寶和劉二爺，輪番抽了好幾次，二人變成神仙了一般，精神飄飄然。徐壽雲看著他們三人沉醉在抽吸鴉片里，他坐在一旁木椅上，靜靜地眯上眼睛，手握住一米長的腰刀。在這種魚龍混雜的煙館里，什麼角色的人都有，他不得不提防將要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