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屈辱
下溪縣的江樓雅苑小區18棟18層的豪華住宅里,一個優雅的女人端著紅酒站在窗前,看著江景,默默出神。旁邊的小桌上放著一個皮面的筆記本,本子封皮上印的字已經脫落,顯得很有年代感。這個女人叫蔣飛煙,是下溪縣文教局的副局長,黃柳中學老校長蔣文欽的獨生女,黃柳中學校長柳含卿的妻子。
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沙發上,右腿架在左腿上,右手並著二指抵著太陽穴。
男人朝蔣飛煙看了一眼,只看到她修長的背影。
「飛煙,這件事現在有些麻煩了,早知道這老傢伙能想這麼多,當時真不該走這樣的險棋。」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略顯無奈。
蔣飛煙晃了一下手裡的紅酒,平靜地說道:「事情已經這樣了,現在後悔也晚了,而且當時那種情況下,誰能忍。你知道的,我經營這條路有多難,老爺子的面子,縣裡上下打點的關係。我站了十年講台才是教育局的一個幹事,從教育局到文教局,再以文教局為跳板進縣委,這就是我的路。你也知道,市委副書記是老爺子的同學,要向有更大的舞台,不進縣委是不行的。」蔣飛煙喝了一口酒接著說,「如果在這條道路上,別人知道我的丈夫在外面還有個野種,還有讓某個女人打上門的風險,那我的苦心經營豈不隨時都有可能崩塌。我的路,誰擋誰就得付出代價。」
男人不說話了,很顯然,對於這個沉迷於官場的女人,他是言聽計從的。
「柳含卿給我的屈辱,為了我自己的前途,我可以忍了,但是,屈辱就是屈辱,總是需要人來買單的。」女人說著,眼睛虛了一下,彷彿窗外的萬事萬物,在她眼裡,不過螻蟻。
「師哥,這件事,必須捂過去,時隔七年,我也不再是當年的小幹事,這事,玩不起。」蔣飛煙說完,用手指在黑色筆記本上重重點了三下。
「應該沒事,老傢伙能量有限,歐陽毅兩年才回來一次,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應該也沒啥問題。不過這次,他去了北臨。」男人說著,摸了摸自己修剪整齊的鬍子茬。
「這事你要幫我處理好,雖然是件小事,但保不齊有膨脹的可能。」說著蔣飛煙坐在了男人的身邊,握住了男人的手。她接著說:「這件事咱倆可是在一條船上,船要是翻了……」
男人右手握住了蔣飛煙的手,深情地看著她說:「師妹你放心,我做事你是知道的,沒事,縣委常委的一把椅子,肯定是你的。」
說著兩人端起茶几上的高腳杯,碰了一下。
男人走了,蔣飛煙又回到了窗前。他翻開了那個筆記本,看著裡面的句子,眼睛里的光逐漸變綠,那是一種由於背叛而騰起的怒火,她恨不得用眼神把手中的紙點燃。但是當她合上本子之後,眼淚又流出來了,一個女人的溫柔又是那麼容易被喚起。她抱著本子哭泣,就像她是那個被心愛的人拋棄的女孩,自己已經淪落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柳含卿,柳含卿,這都是你造的孽,可是,可是誰讓我又那麼愛你。你應該去死,可是,我有怎麼捨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