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5章 風雨過後
儘管馬拉申科曾嘗試過去阻止挽回,但一意孤行不說、還對馬拉申科下手的朱可夫,終歸是無可避免地走到了這一步、迎來了悲劇的收場。
用完即棄的赫魯曉夫將朱可夫就地解職罷免,還不要錢白送地給朱可夫扣了一堆或有或無的屎盆子、黑帽子,整得朱可夫被趕回家吃自己不說,連名聲都已經成了臭名遠揚。
當初揚言要將馬拉申科當「反面教材」的朱可夫尚未來得及動手,結果同樣的遭遇落到了自己身上,到最後反倒是起初揚言的朱可夫成了「反面教材」。
知道自己好兄弟被整成這樣是拜誰所賜的拉夫里年科是挺高興的,但接下來幾天里收到了確認消息的馬拉申科卻不然,甚至還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縈繞心頭。
「現在你的危機暫時解除了,馬拉申科,還是一件比較值得高興一下的事的。」
「但有些情況目前仍不確定,所以我才說這只是暫時的,具體結果如何還得看後續情況發展。我這邊會實時關注,有新消息了會第一時間聯繫你。」
把馬拉申科叫到了自己辦公室里來的瓦圖京,正在跟自己手下最得力的戰將說著好消息。
一場風波已經過去,前方還不知道有怎樣的未來在等待。
對馬拉申科會這麼想、能這麼說並不感到奇怪,從馬拉申科開口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也在思索的瓦圖京還是想再告訴馬拉申科一些事。
「是關於朱可夫元帥,司令員同志。」
「能幹出這種事來本身就是對理想和信念的褻瀆,我不希望政委同志看到這些。如果一個人的生命註定會有終點,那麼在最有希望、最充滿陽光的時刻落幕無疑是一種近似完美,你覺得呢?」
但說著說著卻又發現馬拉申科的表情似乎不甚欣喜,甚至都談不上高興,而是給人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除了以副職協助拉夫里年科處理軍務之外,還在不斷撰寫一些對諸兵種合成化模式發展與改革的意見建議,參與到紅軍年年都在做的新老教材修訂當中,十幾年如一日地用這顆本不屬於這時代的腦子,在自己的崗位上繼續盡心竭力。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氣氛也頗為凝固,到頭來還是拉夫里年科自己搖了搖頭、兀自開口。
「.」
「還好你沒事,馬拉申科。你未來要走的路還很長,留給你的機遇還有很多,也多虧你拒絕了朱可夫的拉攏沒有跟他一起走上那條路,否則的話——」
「你說,一個為革命事業和偉大理想而堅定奮鬥終生、至死無憾的無產階級老戰士,如果看到如今咱們遭遇到的這些破事會怎麼樣?」
因馬拉申科說的突然而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這其中所指是何含義的拉夫里年科顯得一臉懵,而馬拉申科接下來的話也很快道來。
「嗯,我能猜到,你繼續說,如果方便的話。」
不止是拉夫里年科還沒說完的話音戛然而止,正在對老教材的修訂,逐字逐段地標註自己意見的馬拉申科手裡的筆也瞬間停下。
「.你說明白點,我有些聽不懂,什麼慶幸?」
「我只是為了我沒能阻止他而感到惋惜、懊惱,明明他可以不走這條路的,一個本該青史留名的人到最後卻落得個這種結局,本不該是這樣。」
按照瓦圖京的建議繼續留在東德的馬拉申科,還在日復一日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倒也是沒什麼不能說的馬拉申科思索片刻,在瓦圖京關切與等待的目光中很快開口答道。
「我慶幸政委同志沒看到現在發生的事。」
饒是相處共事這麼多年的瓦圖京,也看不出自己這老部下的心裡在想什麼。
「看來你有什麼心事,方便說說嗎?」
也不想隱瞞什麼的馬拉申科隨即緩緩開口。
「.」
「.」
「.知道嗎?有時候我覺得挺慶幸的,為政委同志。」
聞言的馬拉申科一抬頭,發現坐在身旁另一張單人沙發上的瓦圖京正望向自己,表情不是下令而是一種關切。
「有時候我真感覺他們用人是用的真狠,你這簡直比塔斯社主編還忙,你每天的文書工作量我估計是全軍同級人員之最。想想以前戰爭年代的日子可不是這樣,那時候的你四處奔波忙於指揮戰鬥,文書的工作都是由政委同——」
「抱歉,不是有意說這個的。說起來我也想念政委同志了,真想有機會回莫斯科一趟去看看他。」
感嘆世事無常的瓦圖京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只是情況就只能是這樣,走什麼路就有什麼結果是必然的。
自己、馬拉申科,其他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什麼也無法扭轉這一現實,眼下的瓦圖京反倒是為自己儘早帶著馬拉申科遠離了那個旋渦而感到慶幸。
「你並不欠他什麼,馬拉申科。和集體不同,一個人走什麼樣的路是自己選的,沒有人逼他也沒有人唆使他什麼,是他自己選擇走了這條路。那在這條路的盡頭就有與之相對的必然結果在等著他,從他決定一條路走到頭的那一刻起,這一切就已經註定。」
「也許某種辦法、某種手段可以避免他走向這種結局,但抱歉我沒能做到,我欠朱可夫元帥一聲抱歉,這是我想對他說的。」
遙想自己當年也是朱可夫多有提攜相助,在遭遇挫敗和困難時還曾開導過自己、鼓勵自己振作起來。
兀自搖頭的瓦圖京沒有把話再繼續說下去,未能說出口的結果究竟是什麼,只能說意思到這兒、大家都懂,馬拉申科自己也明白,根本無需多言。
若有所思的拉夫里年科微微點頭,倒也未做開口。
只是一位意想不到的遠方來客在此時的忽然到來,卻又令聽到了這名字的馬拉申科與拉夫里年科二人,不由得同時面面相覷。
「馬洛科夫,到這兒?他這時候大老遠跑咱們這兒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