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4章 這應當會是我們的最後一面

送走了前來拜訪並上門領命的魏特曼，馬拉申科在演習開始前還有最後一件事要處理，一件必須由自己親自去做的事。

矗立在兩德交界處的檢查站路口，帶領著東德集群一眾高級將領在此等候的馬拉申科，不禁有些觸景生情的感慨。

回想著過去種種以及曾經在此發生過的一些久遠之事，一番回憶湧上心頭的馬拉申科悄然開口。

「每到這種時候我就會想，要是政委同志還能與我們同行就好了。」

「.」

一旁的拉夫里年科當然能理解馬拉申科話中的含義，更能對此感同身受。

同樣是遙想過去種種的感慨話語隨之開口道來。

「好久不見，馬拉申科將軍。能受邀前來觀摩全球範圍內兩支頂級陸軍的對抗演練，這讓我倍感榮幸，請允許我再次向您表達謝意，非常感謝！」

「我猜猜，這趟回去是要另謀高就？」

眼見如此的馬拉申科也不多做廢話，抬手一記令下隨即率隊出發。

和馬拉申科正聊得起興的拉夫里年科抬眼一瞧，發現檢查站對面已經緩緩駛來了一支頗具規模的車隊，打頭那車上正從副駕駛位探出頭來、揮手致意那人，卻是異常的熟悉。

「哈？你要走？」

為了打消顧慮，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事端，北約與蘇軍方面的將領還特意混乘兩架專機而行。

正因如此，籠罩在歐洲上空的戰爭陰雲消退了不少，起碼兩德前線上的緊張對峙已不再是常態，兩邊各自的司令部也不用再整天就「是否戰略誤判」的問題研究來研究去、浪費時間。

「演習時間定在明天一早，方便的話我們最好現在就出發，前往德累斯頓做準備。參演各部隊已經進駐現場做好準備了，你這邊有什麼問題嗎？」

就和過去以往的任何見面一樣。

「.」

事實上這也是馬拉申科事先專門安排的，真要把北約這幫傢伙全塞一架飛機里，萬一出個好歹失事墜機，一口氣報銷一個上將、三個中將、十幾個少將准將。

行常人所不能做之事，方能企常人所不能及。

就等著看好戲的傑克早就迫不及待了，一聽馬拉申科這話那更是想都不帶想，徑直開口答道。

故而當傑克收到了馬拉申科發來的邀請后，大感喜出望外之下立刻便回復同意，隨即以最快速度組織起了一支頗具規模、將星雲集的觀摩團前來拜會。

「別把我想的太高尚，能走到這一步不是靠我一個人，沒有你的話估計今天的我也不是現在這樣。」

堂堂上校連站到前排來的資格都沒有，只能跟在自家將官們的屁股後面當跟屁蟲。

正是那在北約聯軍兼駐歐美軍司令的位置上，已經待了七年之久還沒挪位置走人的美國陸軍四星上將傑克.莫里森。

和傑克簡短寒暄完畢的馬拉申科向其身旁身後一看，這才發現從車隊里陸陸續續下車、跟上前來的北約軍官們，光是中將就整了三個，少將光是目前看到的就已經有六個，准將數量同樣不亞於此數，至於往下的校級那更是快成警衛員了。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正巧順著話往下說的馬拉申科緊接發問。

尋思著傑克這小子，是不是把整個北約司令部加駐歐美軍司令部一塊搬空、全家桶出動帶來了，雖有驚訝但也沒有表露於色的馬拉申科緊跟著開口。

正所謂「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但另一方面，受邀前來參觀蘇軍與東德部隊的實彈對抗軍演，這對傑克.莫里森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你繼承了他的遺志，一直如影隨形。如果政委同志知道你取得了如今的成就，相信我，他會因你為傲的，更因為你在過去十幾年間從未迷失過自我。」

這種特性一般極少在軍人身上見到，到了上將這一層級就更是極其罕見。

只要情況允許、場合有需要，傑克這小子能做到隨時隨地自己把面子卸下來按到地上當擦腳布，只要這能讓他達成目的、對其有利即可。

馬拉申科確實經受過太多的誘惑，但自始至終也從未動搖過，不止是因為堅定的信念和從未忘記過那些過去已發生之事，更因為自始至終從不是孤身一人。

「我下個月就要離任回國了，這應當會是我們在歐洲的最後一次見面。」

馬拉申科倒是知道這種特性與哪一類人有莫大關聯，通常來說我們管這類人叫「政客」。

只能說傑克作為國會山常客以及能混到如今這地步，這確實是有原因的，可不僅僅只是因為人家有背景、有後台那麼簡單。

那可就真他媽有口說不清，明天就世界末日了。

依次登機后的馬拉申科與傑克同乘一架專機，倆人並排而坐感受著客機離地時的拉升感，面色頗為神秘的傑克也是直到這時才笑著湊近半分，向著身旁的馬拉申科悄悄耳語。

為權力所誘惑而走上歧途，違背最初的理想而踏上不歸路。

「嗯這你倒是說了句實話，不過——等等，對面那是來人了？」

和傳統軍人有著極大不同的傑克，從來不將面子這一類的東西看做什麼珍視之物。

「新一屆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人選名單出來了，他們推舉我坐在最靠前的位置上，其實我反而對這位置不是那麼感興趣。」

不是說平日里天天見，而是經常在報紙雜誌上看到。

「.」

面帶微笑的傑克緩緩點頭。

「當然，所有準備都已就緒，我們就是做好了準備才過來的。請帶路吧，將軍。」

以己方車隊帶著北約車隊一路前行至近郊機場，上了早已準備就緒的專機。

在傑克身上充分看明白了這點的馬拉申科，在與自己這昔日學生握手言笑之餘，也是一併打著那些並無實際意義的寒暄加以問候。

與之類似的還有諸如虛名、經歷、甚至是榮譽，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拿來捨棄的，只有「效費比」合不合適的問題，也就僅此而已。

自打馬拉申科上任東德集群司令以來的過去幾年間，和傑克.莫里森這對門鄰居也是時常串門，不止一次地進行過相互拜訪。

甚至不至於傑克，整個北約對於這種層級的軍演都是只能靠猜，迄今為止依舊停留在想象層面、雲里霧裡不知真相，干著急但又沒辦法。

如今在柏林牆下、邊境檢查站處再次與馬拉申科相遇，興緻頗高的傑克一見到馬拉申科便咧開大嘴直笑。

合著帝國武裝力量最高武官的位子，在你傑克眼裡狗屁都不是唄？

尋思著這貨到底對啥感興趣的馬拉申科又緊接著發問，得到的回答也依然只是傑克報以微笑間的簡單一語。

「我希望五角大樓里有一間頂級辦公室是為我而留的，我已經厭倦了部隊生活，是時候去政客們的辦公室里坐坐了。」

「也許等到告別眼下這新職位以後，有朝一日我能實現夢想，希望到時候我們還能在相同的位置上平視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