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覺醒了，就在此刻

結衣口中所言之人究竟是誰，已經是連說明的必要都沒有。

因為，在那個時候，於充滿絕望跟恐怖的SAO里，能夠坦然面對這一切的玩家只有一名。

連桐人都因為死亡遊戲的展開，拋棄了克萊因，獨自一人走上一條獨行之路。

只有他，宛如一開始就沒有將所謂的『死亡』放在眼中一樣，在別人為之恐懼、悲傷、絕望乃至憤怒時，一如既往的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悠然的行走著。

「那個人就是玄墨凡先生。」

結衣便訴說著。

「這個世界正式運營以後唯一出現過的安穩數值，別的玩家從來不曾出現過的穩定頻率，不像其餘的玩家那樣，在恐懼，在絕望，反倒似將這個世界當做真正的舞台一般，理所當然的繼續生活著，從未因戰鬥而迷惘過，從未因無法回到現實而嘆息過，一直都是那麼的平靜、聰明、迅速、努力的過好每一天，這就是玄墨凡先生。」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其餘玩家再怎麼說都只不過是在沒有任何神秘的現實世界里的普通人而已，陡然遇到這種事情，如何能夠平靜得了呢？

唯有玄墨凡，從來沒有將這一事態放在眼中。

沒錯。

玄墨凡是真的沒有將這一事態放在眼裡。

比起日復一日，數十年如一日的枯燥而殘忍的訓練，這又算什麼？

比起在屍山血海中廝殺，狂亂，彷徨，迷失自我，這……又算什麼？

玄墨凡可是從小就有著非人的經歷，非人的能力，在被封印了能力、限制了身體素質之後，依舊能夠獨自在兇猛野獸與窮兇惡極的法外狂徒橫行霸道的小島嶼上頑強生存，並且將前者全部擊殺掉的狼焱。

相比較起這些，被困在一個遊戲世界里出不去，根本算不上危機。

因此，玄墨凡不但沒有為此悲嘆、漠嘆、感嘆，反而一如既往的藉機鍛煉著自己，持續不斷的戰鬥，從未產生過恐懼與絕望。

漸漸的，甚至連玄墨凡身邊的人都受到了他的影響。

「那名叫做桐人的黑衣劍士不再孤身一人的逃避，選擇了站出來，甚至還認識了兩名愛慕他的女性玩家。」

「那些封測者們更是徹底的摒除了自卑和自私，與玄墨凡先生一起組成公會，在最前線堂堂正正的戰鬥著。」

「連其餘的玩家都因為玄墨凡先生的傳聞，漸漸的產生了希望，不再一味的悲傷和悲嘆。」

「甚至……」

結衣轉過視線，看向亞絲娜。

「連亞絲娜小姐都受到玄墨凡先生的影響，不再像過去那樣否定這個世界的一切，也不再只為了追求離開的未來而竭力掙扎，開始認清眼前的事物，享受這個世界的生活，特別是在第22層的生活里，她的精神數值變得前所未有的安寧和安心，甚至還感到幸福。」

聽到結衣的話，亞絲娜美麗的眼眸緊盯著玄墨凡，內里浮現出來的是無窮無盡的溫柔。

「的確。」亞絲娜便像迷戀一樣的道：「如果不是玄墨凡，我恐怕早就在絕望和恐懼中倒下了。」

由此可見，玄墨凡的存在，究竟給多少人帶來了影響。

「那個程序無法做到的事情、渴望做到的事情、一直想做卻又做不了的事情，全部都被玄墨凡先生給做到了。」

結衣注視著玄墨凡，眼中有著憧憬，更有著嚮往。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由得也這麼想了————想到那個人的身邊，和他對話。」

這並非是工作的流程，而是程序自身的渴望。

因為這個差別，本應不被允許接觸玩家的她竟是得以實體化，並在玄墨凡的身邊四處徘徊。

只不過，那個時候，她已經幾乎完全故障了，導致記憶程序出錯，變成一個失去記憶的小孩。

頭上沒有浮標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她不是玩家，不是NPC，更不是怪物，而是純粹的人工智慧AI程序。

主選單與眾不同，沒有等級，沒有經驗值，更沒有HP槽，只有『道具』和『設置』也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她不需要等級，不需要經驗值，不需要HP槽，更不需要其餘玩家的機能，只要有方便使用的道具欄和身為AI程序的一些特權設定就已經足夠。

更加的理所當然，阿爾戈查不到半點她的情報。小桃中文www.xiaotaozw.com

因為，她從來不曾出現在玩家們的面前過，連續兩年的時間，一直都被系統所禁錮，只能待在黑暗中默默的看著玩家們的動向。

「結衣。」

玄墨凡便迎著結衣的視線。

「你就是那個程序，對嗎？」

玄墨凡直接道出了這個真相。

對此……

「是的。」

結衣終於承認了下來。

「精神狀況管理支援用程序（MentalHealthCare-CounselingProgram），簡稱『MHCP』的程序代碼試作一號————『Yui』。」

結衣表明了自身的身份。

「那就是我。」

至此，結衣神秘的身份才徹底的被解開。

而結衣會來到這裡，理由也很簡單。

「這是為了讓GM能緊急連上系統所設置的管理裝置。」

結衣敲了敲身下的黑色石桌。

「錚！」

黑色的石桌頓時亮了起來，桌面上顯現出虛擬的鍵盤，上空亦出現了數條光束，化作一個投影屏幕。

「我的自動修復程序啟動以後便將我引導到這裡，目的是利用這個控制裝置連上系統，經由『Cardinal』的錯誤訂正功能，修補我破損的機能。」

結衣說明了自己恢復記憶的原因。

這讓亞絲娜禁不住問了一句。

「那你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了吧？」

最後的最後，亞絲娜還是忍不住關心起結衣來。

這讓結衣即開心，又悲傷。

「是的，我已經完全恢復正常，程序的錯誤也已經被修訂，不會再產生錯亂了。」

結衣這麼說著。

可是，亞絲娜根本沒有來得及高興。

畢竟……

「我只是個程序，根本沒有資格渴求得到情感，明明應該治癒玩家們的精神，結果卻因為玄墨凡先生和亞絲娜小姐得到拯救，甚至大言不慚的將兩位稱作爸爸媽媽，我……我真的……」

結衣稚嫩的臉上總算是浮現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讓第一次見面時的豐富情感回到這個少女的身上。

顯然，結衣已經壓抑到極限了。

「我……根本沒有資格……」

結衣的眼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結衣醬……」

亞絲娜很想上前，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愣愣的看著，心中極其的複雜。

只有玄墨凡，默默的看了一會以後，嘆出一口氣。

「真是個傻瓜呢。」

這樣的評價從玄墨凡的口中傳了出來。

「雖然很想痛罵你，但面對著一個泫然欲泣的可愛少女，我實在是不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