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楚王回京

接下來的三個月，楚皇節節敗退，在叛軍攻入王都的前兩天，楚皇派心腹將家眷送出了王都，幾經輾轉兩天後登上了五方船隊的客船。

楚皇卻沒有離開，他已經做好了與王都共存亡的準備。他是準備好了，但他的母親、南楚的太后卻不能讓他死。船隊揚帆北上，在到達天裕境內后，南楚太后在孫子南楚太子的的陪同之下下了船，來到了天裕南境軍駐紮的地方，以南楚玉璽為開門磚徑直來到了南境軍最高統帥張建忠的帳前，讓孫子在帳外等候自己一個人進了帳內，沒有人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兩柱香后，南楚太后離開。而張建忠則寫了一封密信，交給了心腹，隨後一個十人小隊縱馬離營，飛速向北而去。與此同時五隻飛鴿先後起飛，朝同一個方向飛去。

五天後，天裕朝廷發生了一件大事，皇帝歐陽冥下了一個命令，命南境軍去救援楚皇。自此，歐陽冥統一天下的夢想便前進了一步。

一個月後，前線傳來消息，叛軍已被趕出王都，楚皇遞了投誠詔書，歸降天裕。而天裕皇帝接下詔書後封他為楚王，賜原慶王的府邸為楚王府。

時間又過了一個月，楚王與其家眷乘坐五方船隊的客船一起回到了京都，當晚，宮內舉行了宴會，為楚王一行人接風洗塵。

宴會自是熱鬧萬分，但郭曼坐在高高的座位上，俯視著下面的歌舞昇平，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宴會剛開始沒多久，就找借口走了出來。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的雪，地上已有了薄薄的一層。雪花細細小小的，在天地間無聲的做著自由落體運動。郭曼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還沒有看清它的模樣就化成了一滴冰涼的水。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耳後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郭曼轉身望去，見是原先的南楚太后，現在的楚王太妃。

「平身。」

「謝皇後娘娘。」

「你找我有事？」郭曼見她並不離開，而是嘴角掛著一絲別樣的微笑以瞬不瞬的望著自己，出聲問道。

「臣妾是來謝謝皇後娘娘的。」

「謝本宮？」郭曼奇怪的問到：「我們應該有十多年沒有見面了，不知這『謝』從而來？」

楚太妃道：「謝謝皇後娘娘讓我兒失去了江山。」

「太妃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月白初是你吧，如果不是因為你，那些叛軍怎麼可能有理由造反？我兒又怎麼可能失去帝位，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難道不應該『謝』你嗎？」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你不該『謝』我，而應該『恨』我。我不知你出於何種目的而把『恨』說成了『謝』，但我善意的提醒太妃一句，謹言慎行，即使不為自己，也要多為兒孫想想。」

「不知皇後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太妃跪安吧。」郭曼心情不好，沒有心思與她浪費口舌，直接讓她離開，她恨恨的看了郭曼一會，終究不甘心的轉身離開。

雪比剛才下的大了一些，細細小小的雪花不見了，在不經意間變成了鵝毛大雪，洋洋洒洒飄蕩在天地之間，在宮燈的照耀之下，有一種別樣的美麗。身後是絲竹陣陣，面前是落雪無聲，同一片空間，卻是兩重天。

「剛才母親多有得罪，還請皇後娘娘多多包涵。」楚太妃離開后沒多久，楚王來了，替他的母親向郭曼道歉。

「楚王客氣了，令慈恨我也是應該的，畢竟因我之故不但讓她失去了丈夫，還讓她的兒子失去了皇位，由天子至尊降為徒有其名的歸降王爺。」

楚皇聽后沉默不語，只是學著郭曼的樣子看著面前的落雪。良久后，他輕聲道：「也許一切都是命，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讓皇上給你換別的府邸。」

「不用了，那裡挺好，有童年的記憶。」

「你覺的好就行。」郭曼沒有勉強，猶豫了片刻，又加了一句話，「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

「謝皇後娘娘關心，暫時沒有什麼需要的。」

「那就好。」

過了一會，他又開口了，他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是那三十餘萬畝土地的主人，也是『百姓』系列店鋪的幕後東家。對嗎？」

「對，我是白月初。」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楚王喃喃道：「果然是你。如果我強制收回那些土地，你會如何？」

「不如何。離那麼遠，我總不能跑過去跟你理論吧。」

楚王輕笑，問道：「為何要兼并那麼多的土地？」

「這個我還真的沒想過。當初南楚發水災，我送去糧食是為了還你的人情，派去押運糧船的人回來說了南楚當時的狀況，我很心痛，想為那些受災的普通民眾做些什麼，想來想去，只有幫助他們恢復生產，他們的生活才會逐步走上正軌。可我又不想讓他們對我形成依賴心理，所以就讓他們用名下的土地作抵押賒購糧種，以此督促他們。至於開設『百姓』系列的店鋪，真的只是為了賺錢，那些善待他們的措施一是為了吸引顧客，二是為了留住顧客。誰知他們給了我出乎意料的回報，不僅讓我賺到了錢，還要把土地轉讓給我，我總不能不要吧。」

楚皇聽完沒有吭聲，後來只是說了一句「看來，一切都是天意啊。」

「也許吧，兜兜轉轉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卻不知道回來的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楚王沉默片刻后離開。

楚王離開后郭曼又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待的時間久了，漸漸感到身上發冷，就回到了宴會上，歐陽冥見郭曼回來，笑到：「怎麼去了那麼久？」

「外面下雪了，很美，看的忘記了時間。」

「是嗎？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瑞雪兆豐年。」說著伸手握住了郭曼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冰涼涼的，說到：「手怎麼這樣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