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侯夫人的來意(一)
郭曼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這青容自從當上朝陽宮的首席大宮女就穩妥的像八十歲的老太太一般,什麼事情能讓她如此的著急,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回娘娘,慈寧宮的來人了。」
「慈寧宮?」聽到這個名字郭曼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怪不得青容會緊張了,連郭曼自己聽到都會頭痛。自從五年前在歐陽冥昏迷的當天兩人針鋒相對她以失敗被送進慈寧宮,特別是在郭曼因慕侯父子三人明裡暗裡刺殺她兩次而被她誅殺三族后,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她生活在慈寧宮裡,郭曼生活在慈寧宮外,井水不犯河水,可現在,她居然派人來召見自己,真是意外啊!
「說是什麼事了嗎?」郭曼想不明白太後為何會召見自己,只能問青容,可青容也不知道。「非去不可嗎?」
「恐怕是。」青容也知道郭曼為難,但她只是一名宮女,什麼也改變不了,只能如實的作傳話筒。
「知道了,我去就是。」
未到慈寧宮,就見慈寧宮的門口站著一個宮女,她見郭曼遠遠而來,立馬朝里跑去。應該是報信去了。郭曼如實想著。果然,郭曼剛到門口,大門就從裡面打開,一位姓張的嬤嬤躬身行禮道:「老奴參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
「謝娘娘。娘娘請。」
郭曼跟在張嬤嬤的身後進了慈寧宮,這裡跟多年前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人的面孔變了。太后衰老了不少,不再是雍容華貴的太后,而是一位日漸老去的貴夫人。郭曼在打量她的同時她也在打量郭曼。一時,風雨欲來山滿樓。
「臣妾參見太後娘娘,願太後娘娘福泰安康。」郭曼行禮問安道。
「起來吧,賜座。」太後娘娘擺擺手,淡淡的說道。
「謝太後娘娘。」
等郭曼入座后才發現她的對面居然坐著一位五十上下的貴夫人。這人是郭曼第一次見。那婦人見郭曼打量她,立馬起身行禮道:「臣婦張慕氏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
「謝娘娘。」
待張慕氏坐回座位上,太后開口了,她說:「此次請皇後來是有一事相求,還請皇后答應。」
「太后折煞臣妾了,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就好。」太后的行為讓郭曼很意外,她還以為兩人又要爭鋒相對呢。
「是這樣的,這位張夫人是哀家的遠房堂妹,夫家是忠毅侯張家,也是昨日冊封的張昭儀的母親。」
郭曼聽她自我介紹是「張慕氏」的時候就感覺她肯定與太後有血緣關係,可意外的是她居然是昨天才封的忠毅侯之妻,張昭儀之母。
「原來是忠毅侯夫人。」郭曼笑著問道:「昨日怎麼沒有來參加宮宴?」
「回娘娘,侯爺的洗塵宴臣婦是應該參加的,只是身體不爭氣,沒來參加,請娘娘贖罪。」
「侯夫人客氣了。還沒有恭喜侯人呢,家裡出了一位宮妃,真是可喜可賀呀。」
郭曼的話音剛落,她就立馬起身,行了一個大禮,道:「請娘娘收回成命,小女寶珠福薄,昨日回去后沒多久就病倒了,實在沒有福氣伺候皇上。」
「啊?病了?」郭曼詫異至極,連忙安慰道:「沒事,侯夫人不必擔心,待會本宮派個御醫去看看,御醫院裡的御醫們醫術高明,想來必能藥到病除。」
「多謝娘娘厚愛,臣婦昨天已經請了幾位大夫,可大夫們都說不出病因,後來臣婦遇到了一位神運算元,他說小女福薄,八字太弱,享受不了宮裡的富貴,要想痊癒,只能遠離皇城去過尋常的生活。」
郭曼看著一臉悲痛的侯夫人,轉頭看看外面的天色,淡淡的說道:「從本宮答應張小姐以昭儀的位分進宮到現在時間只堪堪過去了六個時辰,在這短短的六個時辰內,張小姐要半夜生病,還要驚動侯夫人,侯夫人看望過後要去請大夫,還一連請了數個,數個大夫均束手無策,走投無路之際居然能遇見神運算元,這神運算元真是法力無邊,只從生辰八字上就能看出張小姐福薄,只能遠離皇城過普通的生活,而不能進宮伺候皇上左右,為皇上綿延子嗣。這樣法力無邊的神運算元本宮也想見見,請他算一下,他的晚飯會在哪裡吃。」
「娘娘,臣婦有罪,請娘娘恕罪。」
「侯夫人說自己有罪,什麼罪?」
「這……」
「是欺騙了本宮,還是欺瞞本宮?」張夫人無言以對,只默默的以額觸地。
郭曼看著她後腦勺上的花鈿繼續說道:「侯夫人真是為難本宮。忠毅侯說他長年駐守在外,無法在皇上身邊盡忠,請皇上同意讓他的幼女替他在皇上身邊伺候,而張小姐也當著諸位大臣及家眷的面說自己愛慕皇上,願留在皇上身邊盡心侍奉。按照慣例來說,張小姐應該以宮女的身份進宮待侍寢后再賜其位分。可本宮念及忠毅侯開疆拓土之功,建議皇上封張小姐為昭儀,擇吉日入宮,待誕下子嗣後封妃,這樣的殊榮還不夠嗎?難不成讓本宮讓出這皇后之位,忠毅侯府才滿意?張小姐才肯進宮?」
「臣婦惶恐,臣婦不是這個意思,請皇後娘娘明鑒。」
「既然不是嫌棄位分,那就是怕張小姐進宮之後會受委屈了?」
「臣婦惶恐。」
「還不是?」郭曼作勢細細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既然都不是,那就是侯夫人擔心本宮會苛待張小姐了,原來在夫人的眼裡,本宮竟是一個嫉妒成性、心胸狹隘的妒婦。」
「臣妾惶恐,臣婦絕無此意。」
「既然如此,那就讓張小姐好好養病。待欽天監算好日子本宮自會派人送去忠毅侯府請夫人挑選。
「娘娘,小女福薄,擔當不起皇上、皇后的如此大恩,請娘娘收回成命。」
郭曼看著依然在苦苦堅持的侯夫人,轉頭看著太后,問道:「以太后之見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