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再作馮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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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流轉,世事輪迴。上官致遠沒想自己的生活總是在原地轉圈,似乎總也逃不脫冥冥之中那隻看不見的命運大手的操控。穿上那身嶄新的保安服,似乎找回了在西北當大頭兵的感覺,他很想這樣去富河村一直趟,但馬上又打消了念頭。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又要去給別人看大門了。
在保安公司報名時,聽米琪說,麻都公司由於員工激增,加上裡面還有日夜施工的工地,進出人員十分複雜,導致廠里的生產秩序十分混亂。耿衛彪一再叮囑他,馬上去用人單位麻都公司的保衛科報到。
上官致遠沒有來得及告訴姚琬珺,便在縣城搭車去了佛圖。當他在一個山腳下找到麻都公司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位姓伍的隊長把他領到公司後面的宿舍,宿舍里有一個保安正在休息。上官致遠安頓下來后在廠區轉了轉,工廠建在一個山包上,範圍很大,前面是生產區,中間是辦公區,最後面有一排員工宿舍。
保安宿舍一樓靠樓道口,門口有一塊牌子:佛圖派出所麻都公司執勤點。老員工都知道這是虛張聲勢,唬人的,這多少有點扯起虎皮當大旗的意味。
剛才,伍隊長告訴他,廠里的保衛科已經改叫保安部了,和後勤總務一起都劃歸公司的一位副總經理管了。原來的保衛科長工作不力,被老闆炒掉,說是廠里的治安太亂,偷盜成風,生產秩序混亂,遲到早退現象很普遍,工廠制度形同虛設。
伍隊長還說,原保衛科科長這在廠子附近村子的人,原先老國營麻紡廠的下崗職工,剃著光頭,身材壯碩,手臂上紋著圖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據說,他經常和社會上的地痞流氓喝酒打牌稱兄道弟,老廠原先留下來的廢舊設備破銅爛鐵總會莫名其妙的丟失。原先,老闆看他是本地人又是原廠老職工,便讓他來看廠子,讓他當了保衛科長。後來,實在看不下去就把他給開了,並把保衛科改成了保安部。
現在的保衛部其實就是一支由縣保安公司派遣的保安隊,設隊長一名,另有保安若干。這支保安隊其實是雙重領導,工資和人事關係在保安公司,人員可以在與保安公司有合作關係的各個金融廠礦企事業單位調動;而業務上則受用人單位指導,保安有義務保質保量完成用人單位所賦予的任務,用人單位如果用得不順手,有權利要求保安公司換人。其實,麻都公司之所以不自行招聘保安,說白了,還是看重縣保安公司背後的官方背景和公安部門的強力支撐。
這一夜,上官致遠多少有點失眠。半夜十二點是員工中晚班的換班時間,宿舍樓腳步紛沓雜亂,整棟樓躁動了好一陣子才恢復寧靜。這棟五層宿舍樓其實是男女合住的,最上面三層住著女員工,下面兩層住的是男員工,公司規定男員工不允許進入女工樓層。而這一規定得到貫徹執行的保障力量,來自於保安部門。
第二天一大早,伍隊長來宿舍叫醒了上官致遠,叫他趕緊穿好衣服,戴上帽子,手裡拿著武裝帶要上官致遠繫上。他說公司的那位管後勤和總務的副總昨晚從深圳回來了,聽說公司新來了保安,便說要見一見,認識一下。
伍隊長今天穿了保安服,戴著大檐帽,系了武裝帶,看得出來,他作為一隊之長,是想在見上司時在下屬面前作出表率。可是,由於他身材又瘦又小,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不說,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加上他走路有點內八字,走起路來像個鵝行鴨步的婦人,樣子顯得滑稽而搞笑。伍隊長雖然平日看上去不苟言笑,其實他是個隨和的人,聽說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廚藝,做得一手好菜,煎炒烹炸,樣樣在行,讓每個離開麻都的保安總是念念不忘這裡的可口飯菜。
「等下見了副總,記得給她敬個禮。我們廠是私企,在廠門口執勤時,見到公司老總和貴賓都要敬禮。」伍隊長一路叮囑著。
伍隊長雖說年紀不大,卻顯得步履蹣跚,像個老態龍鐘的上了年歲的人。上官致遠有點納悶:這耿衛彪怎麼就讓這麼一個人當了隊長;還有,這麻都公司居然沒有異議。
辦公樓就在職工宿舍樓的前面,牆體上老遠就能看到誠信、務實、高效、創新的八字廠訓。伍隊長領著上官致遠上了二樓的副總經理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進來!
「伍隊長,公司副總是個女的?」上官致遠這一路人想像著副總經理的樣子,可就是沒想到是個女的。
「女的怎麼啦,她可是老闆的千金。」伍隊長說完推開了門,「蔣總,新來的保安我帶來了。」
「你們坐一下,我馬上好。」年輕女人背對著倆人,在洗手間里答應著。
畢竟是副總的辦公室,裝潢很是考究,裡面是個帶有卧室和衛生間的套間。上官致遠打量了一番辦公室:裡面印表機、傳真機、電腦、電話等辦公設備一應俱全;靠牆放著兩個木質帶玻璃窗的文件櫃,裡面放滿了文件夾;辦公桌也有一排放滿了文件的文件框。在女副總在衛生間拾掇完畢出來的當兒,上官致遠啪的給她敬了一個禮。然而他右手還沒有放下來,便楞住了,原來這位蔣總不是別人,正是蔣雯雯。身高近一米七的她,穿著高跟鞋差不多和上官致遠一樣高了,一身職業套裝顯得幹練而成熟,烏黑的長發像瀑布一樣披在肩上,又不失女人的嫵媚。
「上官致遠,怎麼是你?!」蔣雯雯看著穿著一身保安制服的上官致遠,先是吃了一驚,馬上笑著說,「真沒想到,我們居然用這樣的方式見面。坐!來,坐下來說!」
站在一旁的伍隊長看出了端倪:「蔣總,你認識這個新保安啊?」
「何止是認識,我們是同學。」原本打算坐到辦公桌後面的蔣雯雯招呼上官致遠在茶几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自己也在一旁落座。
「我真沒想到這個廠子你父親投資興辦的。」上官致遠言不由衷地說,他多少有點不習慣這樣和蔣雯雯見面。
「我爸當初讓我考察過好幾個地方,包括通羊,後來就來了富川。剛開始只是部分租賃這裡的廠房,持續了幾年後,去年老廠依法合規申請破產拍賣,我爸才把它整體收購。由於原廠設備老化缺件嚴重,加上大多車間廠房年久失修,前後投入了幾千萬對設備進行淘汰更新和廠房改造整修才有了今天的面貌,包括後續追加資金,估計得上億。」蔣雯雯見到老同學,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創業史。
「像這種國營老廠如果你父親不接盤,真的可能就此江河日下,地陷陸沉,成為荒郊野嶺,天長日久風吹雨打,最後肯定是一堆破銅爛鐵。」一會兒,上官致遠慢慢平靜下來。
「廠子轉軌改制,得以存續下去,這一子就提供了近千個工作崗位,還有拉動與之相關配套的第三產業,其中,許多人其實是隱性就業人員。」蔣雯雯說。
「這樣一來,富川經濟發展,你們功不可沒。」上官致遠說,「現在回家鄉發展了,我們陽辛水庫旅遊開發應該也可考慮了。」
「記得我們上次見面是在陽辛水庫,一晃幾年過去了……」蔣雯雯說到這裡又道,「咦,那次你好像和米瓊在一起,怎麼樣?你們還沒有修成正果呀?」
見蔣雯雯提到米瓊,上官致遠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也難怪,蔣雯雯一直呆在深圳,一個與她並不相干之人的離去如同微水無瀾在心中自然泛不起情感漣漪。
「蔣總,工作上你有什麼要吩咐的?」站在一旁的伍隊長見倆人相談甚歡,於是提醒道。
「我也沒什麼交待的,今天就是認識一下新員工,畢竟保安部是由我來負責的。」聽了伍隊長的話,蔣雯雯才能想起正事來,「伍隊長,要不你先走吧,等會兒,你帶上官去廠區和名個車間轉轉,熟悉熟悉環境,就算是正式上班了。」
伍隊長似心有不甘地走了,他沒想到這個新來的保安和公司副總竟是如此熟絡。
蔣雯雯跟上官致遠簡單說了一下廠里的情況后,便想說些好好乾之類的話,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支走了伍隊長后,她換了一種口吻:「致遠,怎麼想到來當保安呢?」
「我在廣東當保安時,你不是見過的嗎?怎麼問起這話?」上官致遠不假思索道,「再說了,我不當保安,還能幹什麼,論學歷是個高中,又沒有一技之長,去賣苦力,身體承受不了不說,心理上也難以接受。」
「對了,說到學歷,你不是可以去函授或自考嗎?」蔣雯雯說。
「是的,我現在一直在自考,如果不出意外,估計明年六月就可以大專畢業了。」
「那真是難為你,以後這廠里事情你得幫著伍隊長看著點。」蔣雯雯說。
「我聽伍隊長說過了,你是剛從廣東趕回來的,廠里的生產秩序亟需整頓。你放心,既然我來了麻都,先要干好本職工作。」上官致遠道。
上官致遠走出蔣雯雯的辦公室的時候,廠里的員工已經開始陸續上班了。順著廠區那條帶有一定坡度的主幹道直往下走,就可以到達大門口。工人上早班時,大門口的大門是敞開的,按規定,保安得站在大門口值勤,檢查員工的廠牌,以防閑雜人員混入廠內;還有在廠門口抽煙的男職工,保安要讓他們掐滅煙頭才准許進來。
「上官,我們去車間轉轉。」早上八點,大門準時關上,門口留了一個小保安守著,伍隊長在保安室牆上摘下兩根警棍,扔了一根給上官致遠。
上官致遠拎著警棍跟在伍隊長身後,有點不解:「隊長,去車間我們拿器械幹什麼呀?」
「廠里的刺頭可多,特別是有些保全工,躲著抽煙的不在少數,抓到了就得罰款。手裡拿著傢伙什,可以防身壯膽。」伍隊長邊走邊說。
「這些人,如果難以管理直接開了不就行了嗎?」上官致遠不解地問。
「開了?說得輕巧!保全工好歹是個技術工種,你以為隨便招個人就可以干?」伍隊長道。
一會兒的功夫,倆人轉悠了梳理、紡織、織布等車間,出來的時候伍隊長道:「上官,有什麼感受?」
「那梳理車間灰塵太重了,還有那噪音也讓人無法忍受!」上官致遠說,「紡紗織布車間環境好點。」
「這還是好的,等下去脫膠車間體驗一下就你就知道什麼叫難受了。」伍隊長說著,帶著上官致遠直奔脫膠車間。
脫膠車間又悶又熱,空氣濕度也大,裡面呆久了渾身上下有一種濕漉漉的感覺。
最後一個車間是整理車間,這個車間給上官致遠的印象非常深刻,裡面乾淨整潔,離保安室也很近。讓上官致遠始料未及的是,俞大寨的老婆章玲玲居然是這個車間的車間主任。
看到章玲玲的時候,上官致遠還跟她講起俞大寨,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章玲玲已經和俞大寨離婚了,只是覺得章玲玲反應有點怪怪的。章玲玲告訴上官致遠,她娘家是種麻大戶,麻都公司每年都定期收購,那可是享譽海內外的優質內山麻。
轉完了廠區的幾個車間,伍隊長說:「我們先歇會兒,等會兒還去廠里的的外圍和工地去巡邏。」
「廠里還有工地啊?」上官致遠道。
「廠里的車間不夠用,還要擴建新的廠房,剛才蔣總不是跟你聊得很仔細嗎?」伍隊長說,「這裡進出的工程車我們大門的保安是要檢查的,主要是怕他們把廠里的有些淘汰設備帶出去了。」
伍隊長話剛落音,一輛車輪沾滿黃土從廠區那邊過來了,看到大門緊閉不停地按喇叭。伍隊長示意上官致遠跟他一起去檢查。上官致遠看到隊長個子最小,但還算敏捷,手拉住駕駛室把手,腳從蹬板蹬了上去,瞄了一眼車子后的車斗,便跳了下來,並示意上官致遠把大門打開放行。
大門剛一開,司機腳踩油門,罵罵咧咧地出了廠,很顯然對廠里的例行檢查很是不滿。
學著伍隊長的樣子,檢查了幾輛車出廠的工程車,上官致遠也沒有發現什麼,而司機即便沒有明顯的抵觸,但基本上都有點不耐煩。
檢查完出去的工程車后,伍隊長讓保安小黃帶上官致遠去工地和外圍巡邏一下。
「這些司機怎麼這樣子啊,他們一點都不配合。」在巡邏的時候,上官致遠帶著埋怨口吻說。
「要是科長在這裡,他們都屁都不敢放一個!」保安小黃道,他說的被廠里開掉的前保衛科長。
工地靠廠區的西邊,這裡有個污水處理池,專門處理廠里工業生產的廢水,由於位置偏僻,平時很少有人到這邊來。工地上的人都在幹得熱火朝天。
這時,一個老太婆居然朝這邊過來,似是在叫上官致遠他們倆人。
「上官,叫我們過去呢?」小黃說。
「這老太婆是誰啊,怎麼跑到這裡邊來了?」上官致遠不明底里。
「這是老闆的老娘,老太太是來工地當監工的!」小黃笑著說。
「別開玩笑了,她真是老闆的母親啊?」上官致遠有點半信半疑。
「這還有假啊。準是挖到什麼寶貝了,讓我們去幫忙!趕緊過去吧。」小黃說著開始小跑。
上官致遠跟上去一看,原來是工地的挖掘機挖出了一根鐵制排水管,幾個工人正在那裡吃力地抬著。老太太看到倆人來了,便吩咐他們去幫忙。
費了好大力氣倆個保安和幾個工人七手八腳的把排水管抬到了保安室旁邊的空地上。上官致遠發現那裡已經有好幾根放在那裡了,估計是先前挖出來的。
這時,老太太過來了,對上官致遠和小黃說了幾聲謝謝。只見她手裡抱著幾根廢木材,說是拿去當柴禾。老太太身體硬朗精神矍鑠,不過,走起路來一步三搖的,顯然她是個裹了腳的老派女人。
「奶奶,你怎麼又出來了。」不知什麼蔣雯雯過來了,她看了看那根剛抬來的鐵管道,「這些事情不用你管的……」
「這些東西要不是我盯著,早就被人撈走了,我不管,你們父女倆深圳和富川兩頭跑,哪管得到這一塊?」老奶奶不以為然。
「上官,我剛才沒騙你吧。」小黃小聲說,「那高個子的女人就是公司的蔣總,她經常到我們保安部蹭飯。」
「不會吧?蔣總怎麼會跟我們保安一起吃飯?」上官致遠有點不相信小黃的話。
蔣奶奶剛走,伍隊長從保安部的廚房出來了,他身上系著圍裙,顯然是在做飯。上官致遠看到伍隊長這身打扮,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的大檐帽那麼臟,原來是在廚房裡煙熏火燎整成的。
「蔣總,飯已經做好了,中午在保安部吃吧。」伍隊長是聽到蔣雯雯的聲音才跑出來的。
「好咧!」蔣雯雯說著就進了保安部,其實她就是過來吃飯的。
這時,廠里吃中飯的時間到了。按規定,員工的中餐是在車間里吃的,各車間開始有人出廠去飯堂拎飯。伍隊長招呼蔣雯雯和保安去吃飯,自己則站在大門口值勤。
保安部除了一個值班室,再就是這間辦公室。這間房子被隔成兩部分,裡面當廚房,做飯的東西一應俱全,外面擺著沙發茶几辦公桌,有人來了這裡就是個臨時會客室,到了飯點就成了餐廳。
蔣雯雯端坐在沙發上,幾個保安忙著上菜添飯,小黃盛好一碗飯端給了蔣雯雯,她很享受這種被人服伺的感覺。
可能上官致遠今天剛來上班,今天的菜似乎比往日要豐盛,小黃吃飯前捎帶著喝了瓶啤酒,看來他早習慣了和蔣總一起吃飯,一點也不拘謹,倒還有幾分愜意。
「伍隊長的廚藝就是沒得說。我這一天不來吃,還真有點不習慣。」蔣雯雯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
「蔣總,要不你也喝點酒吧。」上官致遠說。
「行!我平日很少喝酒,除非應酬。不過,今天你剛入職,我跟你喝兩杯。」蔣雯雯說著端起了酒杯。
眾人用過餐后,桌上杯盤狼籍,留給伍隊長的是殘羹剩湯,他將就著吃完飯又開始收拾。在外人眼裡,這個保安隊長就是個伙夫,絲毫沒有一點隊長的架子和派頭。看著伍隊長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上官致遠想起了在深圳公明當保安時的情形,那保安隊長可是神氣活現不可一世的,即便是夜班的班長麥老頭,那精氣神也是可勁的外露側漏。
「上官,我們白班保安就這點事情,說容易也容易,只要你稍微上點心就能做個差不離。」下午四點,早班工人下班的時候,伍隊長對上官致遠如是說。
工人下班出廠,照例得檢查。大多數的員工都比較配合,但也有人對檢查的保安出言不遜的,更有甚者會和保安產生肢體衝突。究其原因,還是員工整體素質不高,文化程度偏低的家庭留守婦女佔了很大的比例。
「請把包打開。」小黃在檢查一個女工的背包。
「有什麼好看的,都是個人物品。」女工顯然有些抵觸。
「個人物品也要檢查!」小黃提高嗓門道。
「呶,衛生巾,你要不要?!」女工猛地打開包子,把一包衛生巾拉出來,拿到小黃面前晃了幾下。
小黃見此情景,連忙避開,後面的女工一見小黃那尷尬的樣子鬨笑起來。上官致遠覺得這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工像是楊水花,於是喊了一聲。
果然是楊水花,她也認出了身穿保安制服戴著大檐帽的上官致遠,她可能是覺得自己剛才行為有點不文明,臉上顯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我在國營企業的時候,不會像這樣檢查,我只是有點不習慣,總覺得把員工當個賊一樣。」
「我理解你,那時的國企員工是工人階級,是國家的主人翁,一時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上官致遠說,「現在時代不同了,私營企業都是老闆說了算,我們只是照章辦事。」
「你這樣一說,我心裡好受多了。」楊水花說,「人還是得順應社會潮流,到什麼山唱什麼歌。」
最後,楊水花告訴上官致遠,俞大寨可能是知道她來了麻都,昨天,去桃花塢搬東西時,看到俞大寨又去找姚琬珺搭訕。
上官致遠一聽,心裡有點七上八下的,這俞大寨要是知道自己也來了麻都,那他不是更肆無忌憚了嗎?不行,得找個時間回去看看姚琬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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