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強者自述

不遠處人族的廝殺慘叫聲不斷傳來——罪魁禍首發動了襲擊。

帝一心中一緊便向著廝殺聲傳來的方向跑去，可是還沒有跑出幾步，四面八方就都是人們的叫嚷聲，兇手數量很多，足以包圍這麼大的一個部落，恐怕不只是一個種族參與了襲擊。

帝一沒有再想著去前線觀看戰鬥，他實在是沒有勇氣面對這血淋淋的現實。現在帝一隻是一個看客，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裡的人們死去，什麼也做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記下兇手們的面目，為死去的人們復仇。

「年輕人，為什麼不到外面去看一眼呢？你是在害怕嗎？」正當帝一靜靜地聆聽著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時，一個平淡的聲音在其身後響起。

帝一心中一驚，身後的人竟然無聲無息地走到了自己身後，而自己根本沒有覺察到，而且他居然可以覺察到自己的存在，這人一定是個高手，有如此高手在，這裡又怎麼會被覆滅呢？帝一疑惑地想到同時轉過了身去，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身形佝僂。

「你是誰，為什麼可以看到我，難道我可以接觸到這裡的人了？」帝一心情激動下便是一連串的疑問，同時帝一還伸出了手向面前的老者探去，可是令帝一失望的是，手掌還是從老者的身體里穿過。

「你實力一定很強吧，為什麼沒有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呢？」帝一不再想這些奇怪的事情，連忙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我生前的實力的確很強，可是我已經死了，不然這些宵小又豈敢來犯！我現在能夠保持一些神志和你說話已經是極限了。」老者凄涼地說道，這老者雖然身形佝僂，但是說話時身上卻冒出了強大的氣勢，話語間帶有不可侵犯的威嚴。

「你已經死了？可是為什麼我們之間還能交流，我可沒有死！」帝一心中充滿了疑問。

「我生前已經觸摸到了道的門檻，震懾周邊數族已有數千年，可最終還是敵不過歲月，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培養出傑出的繼承者，以至於我剛剛死去這個部落就成為了他族的砧上魚肉。」老者並沒有回答帝一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敘述著。

「我當初也和你一樣善良，對世間的一切都充滿了美好的幻想，甚至認為這大荒到處都是一片友好，而且我也算得上是修行奇才，不過二十歲就觸摸到了先天的瓶頸，然後我就和幾個同樣被先天瓶頸困住的長輩一起外出遊歷，就像你現在一樣。」老者彷彿能夠感知到外面的一切向帝一說道。

「步入先天之境的強者實力會有天翻地覆的改變令先天之下的修士無法想象，但是先天的瓶頸的牢不可破也是同樣的令當時的我們無法想象。我們在外整整遊歷了十年，可還是沒有一人能夠晉級先天。在這十年的遊歷中，我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種族，也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而且這些危險大部分來自其他種族的修士。」老者說到這裡目光銳利地看向帝一。

「您放心我不是愚善之人，我對於陌生人都抱有極大的警惕。」帝一被老者看得渾身不舒服，連忙解釋道。

「異族給予的迫害我倒是有所預料畢竟人性都是自私的，而令我有所蛻變的是一場滅門之禍，當時我們寄宿在一處小小的村子，當我們住了數天剛要離去的前一晚，異族入侵了那個小村子，而且入侵者中都沒有先天強者，但小小的村子又能有多麼強大的抵抗力量呢？」老者落寞地敘述道。

「那您是怎麼逃脫的？之後強大了有沒有復仇啊？」帝一被老者的敘述所吸引不禁關心地問道。

「雖然有我們幾個半步先天的強者牽制了對面的同等級強者，可是入侵者的實力太強了，村民一個個的倒在我們面前，而且很快就有敵人騰出手來圍攻我們，我的長輩們雖然也無法保全自己，但還是拼勁全力的為我分擔一些壓力。那個時候是我一生中最渴望力量的時候，也是我最恨自己的時候，我恨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保護親人，以及……保護人族。」老者語氣雖然平靜可是眼角卻流出了淚水，這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痛楚，但是老者卻懷著期望的眼神看向帝一。

「我一定要成為強者保護我們的村子，這是我最大的心愿。」帝一直視著老者的眼睛，說出了自己心中對於自己修行的目的。

「後來我在絕望中明悟了先天的奧秘，在最後一刻晉級了先天，將來犯者全部誅殺，一個不留！以一敵百，這就是先天的偉力。之後我就帶著倖存者來到了這裡和原本的一些村民共同構建了這個部落，部落中由於有了我這個先天強者發展得很快，可是部落發展到兩萬多人就受限於我的實力穩定了下來，一晃數千年過去了，我也老死在歲月中，可惜部落到頭來還是沒能逃脫滿門皆沒的命運。」老者平淡地說完了自己的一生。

「我……」帝一欲言又止，彷彿心中有所感觸。

「你說要保護族人，可是連眼前的慘狀都沒有勇氣去看；你說要庇佑自己的村子，可是你村子里的人是人，外面這些無辜死去的人就不是人了嗎？」老者語氣變得凝重，反問起了帝一，字字誅心。

帝一聽到老者的誅心話語不禁緊緊握住自己的雙拳，而在一旁看護帝一的靈兒發現帝一突然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衣襟，而且越來越用力，彷彿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你村子里的那些是你的同胞，在外面死去的那些也是，整個大荒里的人類，不管他們是美是丑是強是弱，他們都是你的同胞。所以努力變強吧，你只有足夠強大，才能真正的庇佑一方。現在你出去看看吧，看看異族是怎麼殘殺你的同胞的，也看看我們人族隱藏在血液之中的不屈。希望你能有所收穫，也不枉我和你說了這麼多。」老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彷彿他就要消失一樣。

「前輩！您沒事吧，這是怎麼回事！」帝一突然緊張起來。

「我能夠苟延殘喘地對你說這麼多，全是沾了部落殘餘氣運的光，現在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希望你可以繼承我的意志。如果有一天你足夠強大，希望你可以重建這個部落，老夫晉入先天後就捨棄了原本的名字，之後為自己起了個道號，也是這個部落的名字。吾名天爭，與天爭命。一切都拜託你……」老者最後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消散不見了。

「天爭么？我繼承了你這一份意志，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帝一堅定地應了下來，轉身頭也不回地向著戰場走去，他要體會一下大荒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