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賈文和
魏諷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稍稍低下了頭。
許景錦再說道:「若如閣下所言,其必用及他土,而民之地,又有何眾?若皆上繳之,如何生乎?曹公勝袁本初,其皆有民心所向,民心若離,如何是好?不開荒土,不可給之眾,若非人眾,又何以給之?兩者相背,魏兄之志,以何而取,此不可得之,魏兄請深思。」
魏諷啞語之間,曹操這回出來圓場了:「子京之意雖甚好,而徐將軍之思亦使吾等深思,來,諸位,今日莫言國事,莫話彼此,共享此杯。」說著整個人都站了起來,魏諷與許景錦自然也是舉起了杯,站了起來,倒是許景錦看到旁邊的那個老人家只不過是將杯一舉而已,按理說曹操現在身居魏王,他邀杯的酒,除了當今聖上,其他人可都要給個面子的,起碼要做到客客氣氣,眼前這個老人卻有些不夠意思的感覺。
許景錦再看向曹操,似乎他根本就不在意一樣,仍然是笑呵呵的,儘管有些疑惑,許景錦還是將自己內心的疑問給收了回來。舉起杯,喝完酒,曹操便讓下人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只不過許景錦不喜歡這種場合,他倒是覺得很吵鬧,反而四處觀望著眾人,大多數人都是開開心心地看著歌舞,與同伴聊天,或是飲酒,熱鬧非凡。
許景錦注意起了旁邊這個老人家,老人家眼睛微微眯著,似乎是在欣賞歌舞,許景錦總覺得這個老頭估計也是厲害得不得了的人物,在腦子裡回想著,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才能得到如此的尊敬。
「徐將軍,不知尋老朽有何事?」對面那人明明眼睛還是盯著歌舞,嘴上卻是問著許景錦,似乎是早就感知到了許景錦在看向他一樣。
「閣下言笑,小子不過爾爾之身,竟可勞大駕一聲將軍,實不堪也。」
那老人家臉上面露微笑,似乎是看得場上的歌舞十分開心,倒也不再回答許景錦了。
倒是許景錦一腦袋的包,實在摸不清楚這個老人家有什麼意思,他也不敢直接去打擾,畢竟人家看上去明顯不是什麼壞人,許景錦還是自認為有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的,這樣打攪顯然過於冒失了,把疑問收回心中,隨意地看著整個大廳。消磨著自己的時間。
也沒什麼好看的,許景錦甚至都有些打瞌睡,眼睛在不自覺地互相打架,不過為了保持尊重,還是努力地讓自己的嘴裡盡量有些東西,以免自己真的睡著,不過真因為這低垂的頭,倒是可以順路看看這邊的保衛情況,許景錦沒有忘記自己是被人「請」過來的,儘管現在坐頭把交椅,但多少能記住一些基本情況肯定不會是什麼壞事。
許景錦這才詫異地發現,旁邊的老頭竟然在盯著他,而他未曾望向那人的時候,竟然是一點兒也沒發現,這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況且在許景錦看向那個老人的時候,對方竟然在笑,許景錦便更是不解,這個人好像有點奇怪,就總覺得像是自己原來會在醫院碰到的那些瘋子一樣的,雖然說天才總是有些瘋癲的,但眼前這個老人,屬實有點嚇到他了。
老人倒也不再緘默,反而是與許景錦搭起話來:「雖不過此等年歲,竟有如此成就,後生可畏,後生可畏,」也不顧許景錦的感受,自顧自地說著話。
許景錦更是奇怪了,這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前言不搭后語,難道這才是所謂的大佬嗎。他勉強將自己的微笑奉上。問道:「前輩,小子雖不敢稱大,但閣下總應訴其名諱,以表知理,此前人所不敢不得之。」
那老人家微微一笑:「先人賈太傅,草字名文和。」許景錦這下子更是驚訝。
眼前這人竟然是赫赫有名的「毒士」賈詡,怪不得剛才曹操對他如此尊敬,既然知道了對方,許景錦自然也不敢再像剛才那樣用這麼奇怪的眼光去看人家的,畢竟當一個人很有能力的時候,只要他的行為不是違反自身的道德取捨的,那他就值得尊重,儘管這個人看上去確確實實很不行。
「久聞先生大名,晚輩景仰甚也,不知前輩可否與晚輩一敘?」許景錦這次出行本來就是為了遊歷,能遇到這種名士的機會基本上是屈指可數,多與他們交流相信自己起碼能夠讓自己變得聰明一些。
賈詡卻是很高傲的樣子,剛告訴完許景錦名字,自己就又不管許景錦,拿起面前的酒開始喝了起來,再一次將許景錦晾在了一邊。
無奈,滿滿的無奈,但是在知道對方的身份之後,許景錦更是不敢強行去問了,只能也默默地收了回去,再也不去幹什麼。
只不過許景錦還是盼望著他能回應自己,多多少少讓自己起碼知道,對方的這個稱號,並不是白拿的。說不定還能偷學到什麼東西呢。
時間流逝著,曹操彷彿是感覺到了許景錦的無所事事,便下台邀請道:「徐將軍,閣下視若惘聞,可是此間歌舞,尚不滿也?」
「魏王多慮,小子不過初來乍到,又少經此事,一時不知如何與諸位言之,山林野人,更不知歌舞之樂,倒是毀了魏王雅興。」
「將軍莫再多言,歌舞之事,雅俗共賞,將軍以此而諫,心不誠也。將軍意不在此而已。孤見將軍樂於辯論,長於攻防,兩者之間,皆有所長,此間雖有能士,而以將軍之年而至此者,尚無其右,唯有以年歲長而得之,將軍下座,乃是當朝大夫賈文和,廳堂之上,恐只他可與將軍較之一二。」然後曹操走向賈詡。又問:「不知大夫意下如何?」
「魏王所囑,老朽自遵也。」本來對著許景錦愛理不理的樣子也變得不一樣。許景錦都想要吐槽為什麼變臉能變得這麼快,不過許景錦多多少少的怨氣讓他倒是很期待這一次對決,他期望的倒不是能勝利,而是看看自己能不能學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