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 猩紅的記憶
第一文明嗎……
雪辰心中呢喃著，如果真的如同墨嵐所說這個第一文明的實力我們無法想象，那崩壞又如何呢？
要知道即便是這樣恐怖的文明可都是被崩壞毀滅了啊！
一時間，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了新的失望。畢竟那第一文明遺留的東西再多再強，那也不過是他們的一部分罷了，就算吸收了他們的遺產也無法達到他們那樣的高度，而且話又說回來了，那個第一文明很可能毀滅已經數億年了，而在這之後經歷的文明也是數不勝數，很可能他們遺留的寶藏也早就被人發掘並使用了。
或許此時墨嵐所在的傳承之石就是唯一的遺留物了吧！
唉...
不由得嘆了口氣，而說起這傳承之石雪辰就不由得又頭疼了起來，畢竟這傳承之石上可是保留了先代不知道多少的理論知識和武器系統啊！
這些可都是極其寶貴的財富與可以快速拔高人類實力的玩意，但卻因為雪辰學歷的問題無法把他們呈現出來……
廢話！
艦長可從來都不是一個理工職業，這是一個軍政合一的文官，你看誰家艦長成天到晚禿著頭研究物理啊！
雪辰當然有想過把他們整理好，然後拿給達爾文看看，畢竟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一位大名鼎鼎地生物學家。
但還是那句話，雪辰學歷不夠啊……
大量的政治理念，經濟構圖，文化教導，數學公式，化學方程，物理知識，生物現象……
總之一切基本上可以有用的東西幾乎都在傳承之石中銘刻著，而傳承之石與雪辰大腦相連接著，這汪洋大海般的信息也就自然而然的在雪辰腦中。
就雪辰這道行，就連把他們區分開都費勁，這項工作平時也就是墨嵐閑的無聊的時候偶爾會幹一些，但終究也只是揚湯止沸無法解決根本問題。
至於把他們拓印下來……
呵呵…
用啥啊？用紙還是用U盤啊？啥玩意遭得住那麼多信息啊！這也就是有傳承之石給雪辰腦子鋪著呢！要不雪辰腦子也早就炸了。
而且很多東西雪辰即便想傳達出去或表達出來也是很困難的，就好像人類無法說出克蘇魯神話中眾神的名字亦無法觀測他們一樣，那些複雜的公式與理念雪辰真的很難用現在的語言表達出來。
因為根本沒有著方面的術語與概念，甚至就連其中很多的細枝末節對人類此時的文明來說都是難以想象的。更有甚者則是和當代研究結果有著明顯出入，這當然不是對方的研究有問題，而是己方的科研有錯誤，這也是必然。畢竟人類每隔百年都會自行發現自己技術成就中將近百分之四十漏洞與錯誤。
這當然不是石頭超綱了，給了一堆此時無法消化的東西，而是和之前一樣，雪辰無法給他們分類，同樣也無法他們分辨他們的深淺與層次，自然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總之傳承之石好處很多，但現在的它用處卻是少的可憐，唯一的用處就是給雪辰提供一些技能招式，並且給他一些在女武神裝甲方面與指揮方面的靈感。
其實說起技能，雪辰早就對墨嵐的手段感興趣了，無論是早先在八重櫻聖痕空間中墨嵐將普通崩壞能轉化為富含屬性的空間崩壞能，還是在那個雨夜中她為黑曼巴臨時模擬出的視力。
總之她使用的很多東西都是雪辰想要學習的，特別是她那招聚合空間中崩壞能為自己所用的手段更是讓雪辰心頭痒痒的，畢竟如果自己學會那個就意味著自己的自保能力提高了幾何倍數啊！
但墨嵐很快就打碎了雪辰的這個幻想。
沒有長時間運用崩壞能的經歷，這個是學不會的。
之前轉化空間崩壞能實際上就和轉化普通的火焰原理差不多，但是其細節更加複雜消耗更加巨大控制需要更加精細。
而模擬視覺也就是轉化了第一律者理之律者的崩壞能，再構建崩壞能，使得蛇在短暫的時間內得到了義眼。
而聚合空氣中的崩壞能實際上那是長時間使用並感受崩壞能才能做到的，唯有如此才能做到敏銳感知那些無主崩壞能的流動，並且將他們準確的從空氣中那大量的元素團中剝離出來。
別想這些沒用的了，你是做不到的。
而也因此，雪辰也就不得已的選擇了放棄。
此時天已經快黑了，夕陽西下照在海面上，形成了一副還算得上美的畫面。
狐狸縮成了一團，享受著此刻的寧靜，而他的旁邊，一個黑色的金屬容器倒在那裡。
嗯？
忽然，小狐狸眼睛微微張開了一些，眸子中的疑惑很是明顯。
跳下了沙發，走到了房間的陽台上，一躍，小小的身子就搭在了圍欄上。
此刻海面上正倒映著紅日，海天一線，顯得很漂亮，但雪辰發現在本就殷紅的海洋中，竟然透著絲絲刺目的血紅。
靈敏的犬科鼻子皺了皺，濃郁的海腥味中還透著一股淡淡的血味……
暗中皺了皺眉，雪辰將靈魂網路多多的放了一些出去。
強大的靈魂網路蔓延著，不得不說，這在城市中顯得挺大的靈魂網路放到著一片汪洋中可就渺小太多了啊！
還沒有感慨完，雪辰就找到了目標，那是一支船隊，同行船隻一共有六艘，當然，在其周邊還有一些小型的艇。
這六艘船可是算不上小了，一起駛在這汪洋大海上，顯得氣勢十足。
而此時，大量的血跡正從其中三艘船下湧出，一時間幾乎將周邊海水染紅。船上一眾工作人員正在熟練的配合奔走著，似乎很急切興奮的樣子。
只見船頭處一根巨大的叉子此刻正沒入海水中，而在水下，一個龐大的身影也在奮力且瘋狂的扭動著，顯然，它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那濃郁且猩紅的液體就是從叉子與這龐大身影的拼接處流出的。
三股鮮血流淌著，將這原本蔚藍的海洋玷污的不成樣子，但這卻並非他們的本願，他們只是想要平靜的生活而已，但很可惜，似乎有人不希望這樣呢！
船上的人們一邊談笑一邊對著海底的生物指指點點，他們此時已經在打賭了，賭這三個傢伙還可以掙扎多久，亦或是賭他們誰先抵不住。賭注倒也不算多，一塊口香糖或者一瓶可樂，反正這樣的機會多著呢！賭大了就沒意思了。
談笑間，船下的三個傢伙的掙扎已經變得小了起來，顯然，此時已經到了捕獲的最佳時刻。
一幫人招呼著來到了大船旁的小艇上，開著小艇去進行捕獲的工作了。
人們手握幾根尖利的矛，再次朝著海下的生物刺去，彷彿在玩打地鼠的孩子一樣隨意普通，每一下都用盡全力，似乎不如此不盡興。
一張巨網落下，在人們的忙碌與談笑間，巨網張開，將海下生物終於是籠罩了起來，伴隨著船上機器的運轉與船上人們的指揮，網拖住那生物，提了起來。
那是一隻鯨魚……
遍體鱗傷，痛苦不堪，它的眼中似乎有著無盡的哀傷與絕望，那雙眸子就好似一捧潭水，一捧冰冷的潭水。可能下一秒，一滴淚，就會從其中湧出來……
它和一般的動物不同，它有著更加高級的大腦，它有著更加豐富的感情，它有著更加發達的神經。
但此時，它真心的希望自己喪失這一切，因為自己如果沒有大腦，那就不會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遇到這樣不公的待遇，自己沒有感情，就不會如同現在這般絕望，沒有神經…就不會疼了……
看著汩汩的熱血從身下流出，感受著身體越發的無力，體驗著不安地浮空感，它的心在這一瞬間都死了……
它曾以為人類是不錯的群體，它遇到過人類，並和他們有著還算愉快的回憶。它噴出巨大的水珠引來人們驚呼，它高高躍起引來人們讚歎，它浮到船邊引來人類激動的撫摸。
是很好的回憶啊……而它也因此傻傻的過分親近了這個恐怖的群體，它傻傻的認為，這麼善良可愛的生物怎麼會害自己呢？它索性忘了家人的教誨與祖先的傳承，忘了他們告訴自己的，忘了人類實際上有著可以瞬間擊殺他們的能力，忘了人類的慾望是他們鯨無法窺視與理解的。
它和人類走的太近了，它太信任他們了。它自認為自己救過幾條人類的命，它就徹底認識了這個複雜的族群，它自認為和幾個人類玩耍過，它就和他們每一個人成為了要好的朋友。
於是，在今天，此時，它再一次看到了那世間唯有人類才會騎乘的奇怪大東西時，它興奮地靠了上去，它懷念和那些兩足生物嬉戲的感覺，畢竟那是跨越了陸地與海洋的友誼啊！多麼有趣。
而當它近前時，它也切實的聽到了人類的歡呼與驚嘆聲，它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但是他卻可以勉強感受到對方的情緒。
隨後它就興奮地等待著對方來和自己玩耍，但它這次沒有等到大膽的人跳下水，它只等到了一個巨大的魚叉。
哪怕到了那鋒利的魚叉貫穿了它的身體，它依舊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它依舊像個傻子一樣獃獃地相信著。
而它怎麼會知道，自己那一廂情願的朋友此時想的是什麼呢？口香糖？可樂？當然不僅僅是這些，他們還在想身下這大傢伙的肉可以買多少錢。
當一眾人緩緩朝著它駛來之時，它的心中也是自然而然的升起了期待與興奮：
自己的朋友終於來了！
但他們的到來，卻是給予了它新的痛苦與絕望。
當它被巨大的力量脫離大海盪在天空時，它才算是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宛若噩夢的事實。
看著自己的同類也陸陸續續被吊了起來，它的心中除了痛苦以外更多的是不解，這份疑惑不解甚至壓住了憤怒與恐懼。
為什麼？
為什麼啊？
我做錯什麼了嗎？
我們做錯了什麼嗎？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啊？
但縱然它再如何有滿腔不解與委屈，也無用了，因為意識…正在緩緩地離它而去……
人們平靜地指揮著鯨魚落下，秩序井然，一切都如臂使指，看來是配合多年的熟人了。
隨意地交談著，收著說好的口香糖和可樂，氣氛很是愉快輕鬆，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幾海裡外的一艘豪華游輪上，某個套間的陽台圍欄上，一隻小狐狸正兇狠地喘著粗氣，尖銳的牙齒也不安地來回磨動著，似乎凶性大發的樣子。
良久，狐狸落在陽台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他隔壁房間中，一個穿著性感的紅髮美女就聽到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聲音「姬子，準備一下，你今天說不定要見點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