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去往
「弱小如你想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要學會的第一個技巧就是不要讓別人發現你,匿跡,不要讓獵手發現你的行蹤,掩息,不要讓獵手感知到你的存在,逃跑是無用的,在這危機無數的地獄里被發現的瞬間你的結局就已註定,那就是死亡,現在的你沒有能力迴避,不要將希望放在敵人的仁慈上,遇上當時的我是你此生最大的幸運,如果是其它時間我絕對不會介意加餐或者飯前小吃又或者飯後甜點,如果不是...不是小白不在了地話,如果在小白消失之後你就出現我可能會把你撕碎,如果我將小白淡忘了也不會將你留在身邊,卡在這微妙的時間插入了我的世界中,真不知道是你的幸運,還是你的不幸。」說到小白,白虎臉上陰沉下來,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徹底消失了,眼中藏著深暗的熔岩,幾乎噴薄而出,隨後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將種種情緒壓在了心底的最深處。
睜開眼睛時,看到了小傢伙那懵懂的目光,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微笑。
「聽不懂?沒關係,你先記住一個詞就好了」將腦袋伸到小傢伙的腦袋旁邊,附耳低語道:
「隱蔽。」
深吸了一口氣,揚起腦袋看了看夜色籠罩著的遠方,現在它的心情不是很好,在它目光注視的地方似乎發生著什麼,白虎眼中閃過一絲血色,隨後乾脆利落地將小傢伙一個人丟在了原地,給小傢伙留下了一個背影。
狼丘,白虎領地中的一部分,正如其名棲息著大量時刻處於臨戰狀態的獨狼,現在正是繁衍的季節,在此刻懷孕等到幼崽誕生正好是萬物復甦的春天,鼓脹的下體將公狼們慾火焚身,躁動不安的心讓公狼們能扯著嗓子吼個一整夜,饑渴的狼嚎聲此起彼伏,它們急需鮮血妝點自己,無論是他人的還是自己的,撕碎,撕碎,撕碎,灑下猩紅的血液獲得無數身姿窈窕的異性青睞,最理性的老狼也無法抵抗空氣中飄蕩的雌性荷爾蒙,加入了這場血腥的狂歡。
在無數饑渴的狼的環繞下,站在整個狼丘的最中心小傢伙憑藉著本能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它的處境,那些發出嚎叫的生物毫無疑問是肉食主義者,強烈的進攻性在無數的狼嚎聲中展現的淋漓盡致,隱約可以聽見肉體撕裂碰撞的聲音,被發現地話真的會被撕碎,沒有第二個選項,被發現的瞬間結局就是死。
黑暗濃重地讓人窒息,小傢伙手心中滿是汗水,如同握著生命的燈台,雙手護著不斷搖曳的細小燭焰拚命維持著自己的那一份光芒,不要發出一點聲響,不要放過一絲破綻,對手是一切,包括自己不斷戰慄的心。
弦月高懸,昏黃的月光將草木的尖端淡淡地暈上了一層,不過也僅此而已,以小傢伙的眼力只能看個大概,白天細長的瞳孔已變得渾圓,小傢伙的大腦拚命運轉著想要將這淡淡幾筆拼接成自己可以理解的情景,然後將自己藏身於最濃重的黑暗中,氣息幾乎凝滯,對於掩藏早已烙印入這副身體的每個角落。
白虎故意將腳步放得很重,沿路的細枝幾乎碰到就踩碎,完全不掩蓋自己的行蹤,就差吼一嗓子高呼我在這裡了。
如柴的狼肉在白虎的眼裡簡直是侮辱了美食不對,是侮辱了食物這個詞,肉塞牙,骨無髓,而且皮和肉粘的緊緊的,三兩肉二兩皮,沒有一點肉香,完全沒有食用價值,作為手下使喚也分外不順手,沒有真正成群聚落的狼群,全都是一副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獨狼,就算降服也只能一隻只地來,對於傳達它命令的手下根本不屑一顧,發號施令還得親自對號入座,實力是有一些,但是以白虎為頂點的淵風森林戰力早已溢出地厲害,狼丘似乎沒有存在於此的價值。
那麼為什麼他們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
一隻獨狼將涎水甩地到處飛濺,眼中透露著歇斯底里的瘋狂,被白虎一爪攔腰打斷,獨狼慘叫著,隨後將痛苦全部化為了瘋狂一口咬向白虎的肘部,被白虎一掌將腦袋打入了地面,身體一陣陣抽搐徹底沒了聲息。
因為,在這片森林裡還能向它齜牙甚至爪牙相向的就只有它們了啊,年復一年都願意向它捨身忘死地發起攻擊,稀有如他們連白虎也捨不得趕盡殺絕,這是原因之一。
一隻只獨狼從陰影底下鑽了出來,粗重的喘息聲和吞咽聲一絲不漏地全部進入到了白虎的耳朵里,清晰地猶如在耳邊響起一般,腥臭的口水讓白虎一陣皺眉,不過轉眼它就釋然了,這微不足道的一點瑕疵絲毫不能掩蓋它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的期待,向著前方沖了過去,向著一頭同樣衝過來的獨狼伸出利爪撕開了血宴的序幕。
一條後腿在空中飛旋,帶著淡淡血色甩到了小傢伙的身上,嚇地小傢伙渾身緊繃的身體差點就彈了出去,溫熱而粘稠的鮮血順著腰脊沿著後腿流淌而下,順著一點月光,依稀可見周圍慘綠色的斑點隨著血氣的擴散越來越多,小傢伙已然陷入了重圍,不過,他還沒被發現,濃烈的血氣與站在那殘屍之上仰天長嘯的獨狼吸引著所有狼們的注意力,如果將其撕碎,毫無疑問其戰果與自身都將成為環繞自己的花瓣,一條獨狼的前腿踏在了小傢伙的后臀上,小傢伙心臟驟然停了一拍,踩在小傢伙身上的獨狼一頓,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不過好在現在的獨狼理智不在線上,如此程度的一點不尋常比起眼前的對手就像路上的小石子一樣不起眼。
獨狼粗重的氣息炎熱而腥臭噴吐在小傢伙身上,隨後氣息向前移走,涼意涌了上了,搭在小傢伙身上的那隻爪子終於移走了,停滯的心跳猛地回到了小傢伙身上,重重一跳,彷彿要將剛才失去的一次性補回來,下一刻獨狼的后掌踏著前掌的掌印毫無預兆搭了上來,正好踩在了跳動的那一刻,頓時小傢伙內心如墜冰窯。
這次沒有僥倖了,佔據了小傢伙全部視野的一隻巨大瞳孔,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虹膜中的溝壑,與大白虎的視線不同,白虎的視線滿是漠然,小傢伙對它來說僅僅是偷吃東西的小老鼠,生殺予奪全憑心情,挑動了白虎好奇心之後便沒有繼續趕盡殺絕,獨狼,而且是發情期的獨狼,沒有所謂好奇心,下一秒便狠狠咬在了小傢伙的腦袋上,甩動腦袋撕咬拉扯,將前蹄按在小傢伙脊背上使撕扯的傷害更加巨大,錐心的疼痛僅在最初一刻,隨後逐漸模糊的意識將疼痛也變得朦朧起來,隨後一片天旋地轉,隨後伴隨著失重感,重重摔落到了地面上。
旁邊的獨狼被血腥氣刺激一口咬中了正在撕扯小傢伙的獨狼的後腿上,歷史在這一刻驚人的相似,前後間隔不過幾秒鐘,連動作都與它之前有著幾分相似,又一頭獨狼壓抑不住了,衝上前狠狠咬住其中一頭獨狼的咽喉,接二連三的獨狼加入了進來,倒在一旁的小傢伙反而無人問津了,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一趟無人可以發現,想要憑藉氣味在其中捕捉到小傢伙的說在實在是強人所難,何其僥倖,在發狂的狼口下逃生。
好一陣之後小傢伙逐漸找回了意識,獨狼們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廝殺的獨狼們漸漸恢復了理智,戰鬥時恍若毫無影響的傷勢好似突然發作一般,一下子奪取了獨狼們大部分的精力,漸漸地有獨狼離開了戰場,尋找著僻暗的角落沉默著舔舐傷口,留下來的獨狼不僅僅是強大的,也是幸運的,陸陸續續有雌狼循著氣味追尋過來,雙眼迷離地看著沐浴在鮮血之下最強者的傲然身姿,享受著周圍無數崇拜的目光,獨狼於此時陶醉其中,有些麻木了的心再次澎湃起來,廝殺到如此程度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此時此刻!
獨狼仰天長嘯,如此地冷冽凌然,讓雌狼們的芳心隨之顫動不已,那獨狼打了個冷顫,莫名地感覺到周圍的光和之前那些傢伙有些類似,沒錯,那種想要將它連皮帶骨吃下去的那種眼光,好在多多少少有些區別,更重要的是與公狼們有著一點顯著的不同,眼睛在微光的夜晚下是發著綠幽幽的光的,而公狼們是灰白色的,這點區別好歹讓那獨狼放棄了拔腿就逃的衝動,現在的它可沒有勇氣再來一場剛才的那種毫無理智的戰鬥,它自己也多少明白一點,能站在這裡運氣至少佔了八成,再強壯的獨狼也無法招架群狼的集火。
今晚過去狼丘至少有六成的公狼會陸陸續續死於因傷殘導致的飢餓當中,再有兩成連屍體都拼不完整,再最後的一成半則是最後的贏家,而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雌狼們會將它們當成掌中寶一般小心的呵護,一日三餐都由雌狼們無微不至地照顧到,在一群饑渴的雌狼環繞之下,夢中天堂般的日子,也可以說是蝕骨地獄般的日子,接下來的日子裡失敗者們會艷羨地看著這些幸運兒越來越胖,面容卻越發憔悴,腳步越來越虛浮,光是在腦袋裡過一遍都可以預想到是何等醉生夢死,這樣的情景會一直持續到下一批幼崽的誕生,春天,它們將再次踏上孤獨的旅程,直到再一個秋天。
嗯嗯,接下來就是天堂了,接下來的日子不管如何臆想都不過分啊!公狼眼神閃閃發光,歡快地將尾巴一搖一搖地,兩隻前腳反覆按踏地面頗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對天長嚎一聲之後跑了開來,周圍的雌狼們緊跟著公狼轉眼消失在了黑暗中,粗略估算都有三十多隻,要命,不知道到了春天這頭公狼還邁不邁得動腳不,甚至可能連腰都打不直了吧。
小傢伙蜷縮在一個無光的角落,連舔舐傷口都做不到,唯一的好消息是頭頂那一眼看去就讓人心寒的可怖撕裂鮮血已停止了滲出,儘管氣息虛弱但好歹保住了一條小命,一動不動默默地將點點滴滴的力量積蓄起來,瀰漫的血氣和黑暗給了小傢伙完美的掩護。
白虎有些疲倦了,打了一個哈欠,粘稠的血液在開合的齒間拉出細絲,周圍的血腥味濃郁地令人作嘔,不斷升騰的血氣甚至將月光都染上了一抹紅色,趴在了無數狼骸堆積的小山上,身下的獨狼眼中還殘留著些許的震驚和憋屈,你什麼物種?參合著我們的事是為了什麼?物種不同如何產生愛情?最可惡的是你可是母的啊!打贏了你有傢伙使嗎?
血腥氣味吸引著數量龐大的雌狼來到了這裡,不過無一不是一臉便秘地看著那有些慵懶的白虎,誰能解釋一下那坐在那裡的是什麼東西?現在是什麼情況?干它?還是干它?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周圍的雌狼一陣騷動,怎麼辦?這好像...是心動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戳中了我的心窩!
幾個有大膽想法的雌狼發起了媚眼攻勢,白虎被一連串媚眼扔地有些毛骨悚然,它是直的,一點都不彎,對於跨越了種族加上性別的戀愛一點興趣都沒有,對於雌狼們的目光終於有些耐受不住,殺了用這種眼光看著它的動物白虎實在有些下不了手,對於此它自有一套處理方法,不過現在還不是用的時候,先避一下風頭吧,至少首先看一下小傢伙的情況怎麼樣吧。
白虎起身,在陰影中繞了幾個大圈,將尾隨的雌狼們甩了個乾乾淨淨之後鬆了一口氣,不過接下來的事也有些讓它犯難了,最初的見面小傢伙的偽裝對於它的年齡來講可以說是非常出色了,如果不算出來搶自己的吃的的話,在這環境小傢伙如果往什麼地方一藏就算它也要麻爪,當然還有可能只有一些碎塊了,變數無窮的環境當時完美的隱蔽可能下一刻就會出現致命的破綻,沒有絕對的完美,想要活著或多或少需要一些運氣,而弱小時需要地格外多。
當然,成為白虎的孩子,需要的還要更多,在白虎的「關懷」下長大,需要更更更多的運氣。
不用辨別方向,沿著被鮮血濕潤的泥土回到了起點,有些淡化的血氣再次變得濃郁,停下腳步,有些泛著紫意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火炬,對於小傢伙身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在白虎的眼中僅僅是有些暗淡罷了,即便是一片樹葉其脈絡也依稀可以看個大概。
眼前的一切已經有些看不出來是剛才的地方,破碎的枝葉與血肉混合在一起,如不是附近幾顆植物的特徵如此顯眼白虎還真的不敢確定下來。
白虎咂咂舌,它突然有些後悔如此莽撞了,作為此地方圓千里的大boss氣量如此的小實在是不該,而且自己對於剛認領的孩子給予的寬容也應該更多一些才對,不應該賭氣啊,即便是在我吃飽之後踩我肚子...
熊孩子就是應該加強鍛煉,免得精力沒地方發泄。
白虎突然決絕,就算是現在想起火氣也會突然竄上來,對於將小傢伙扔到這裡再無半分愧疚,誰不是這樣上來的啊,精力如此旺盛稍微找點也不算什麼大事。
對於大白虎的種族全員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大事,如隱匿自身可以說是與生俱來如呼吸一般自然,將幼崽丟到各種絕境中作為試煉更是正常操作,會這也是因為自身無與倫比的強大所帶來的,傳承了自身無敵的血脈想要應付這種程度的困難自然遊刃有餘,大白虎與其同族無一不有著這樣的童年,大白虎種族毫無道理的強大的確可以讓它們這樣浪下去,白虎的確給了小傢伙毫不遜於親身孩子的待遇,不過這待遇對於其他任何動物都是一場災難,機緣巧合下的一個意外小傢伙成為了白虎心血來潮的祭品。
從無數的殘骸中找到了小傢伙小小的身軀,蜷縮在一角是那麼無助,頭髮被鮮血浸透,兩隻耳朵軟綿綿地趴在腦袋上。
第一關都沒有過這就不行了嗎,果然...成為我的孩子是你的不幸啊。
雖然早有預料,不過還是有些遺憾啊。
白虎臉上微微黯然,對於小傢伙它還是抱有期待地,挨了它如此多掌還什麼事都沒有...
什麼事都沒有...
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
白虎猛地察覺到了什麼,將小傢伙翻了出來,舌頭舔舐著它身上的血跡,不一會兒,小傢伙身上的血跡緩緩減少,只留下了頭上的幾個有些嚇人的傷疤,白虎再三確認,的確只有這幾個傷疤,臉皮抽了抽,咬她腦袋的那傢伙牙齒還好嗎?
不過作為第一次還真不是什麼良好的體驗啊,這傢伙可能會有不小的陰影吧,額,要不要開導一下?
話說怎麼開導?不管了,先叼回去吧。
輕輕含住小傢伙的身體,回頭嚇地白虎渾身一個激靈,差點鬆開了口,這才一會兒工夫,無數火熱的眼神盯著它渾身發毛,這些傢伙花了一分鐘就徹底攻破心理上的防線了,所有的雄獨狼在白虎面前都顯得有些暗淡無光,沒錯!雌狼們明悟了,這才是它們夢寐以求的真愛,在這份真愛面前一切的一切都要靠邊!一切的艱難險阻在這份真愛面前將支離破碎!包括種族!性別也只是一個小問題罷了,未來的伴侶只能是它,非它莫屬!
白虎頭皮發麻,遠處密密麻麻的眼睛一閃一閃如同天上星星一般多,而且好像還在陸陸續續地增多,好似整個狼丘的雌狼都過來了一般。
整片狼丘的雌狼有多少?這樣說吧,公狼在狼丘裡面只佔一成的數量,剩下九成都是雌狼。
白虎一點也不想被淹沒在這看不到邊的狼群中,一點也不,所以只有一個選擇了。
落荒而逃,在面對這樣對手的情況下一點也不丟人,白虎走得乾脆利落,走得洒脫,後方悉悉索索悄悄跟著的狼群們不幹了,也不掩藏行蹤了,向著白虎浩浩蕩蕩狂奔而去,聲勢浩大,白虎跑得更快了,它現在心中有點慌了,雖然有過先例,可是,這回好像玩脫了...吧?
不過白虎不愧是森林中的大boss,在夜色掩護下左突右竄,不一會兒狼群就混亂起來,它們失去了白虎的蹤跡,簇擁著往著各自認為的方向走去,不過這裡的空間可沒有讓它們如此自由的余庶,抬頭就是數不清的豎立尾巴,頓時場面擁擠不堪,擠得臉紅脖子粗,好幾處都擠出了火氣大打出手,場面更混亂了,想在這裡面找到白虎的蹤跡不比登天簡單多少。
聽著遠處的喧嘩,白虎加快了腳步,四周不斷地有獨狼經過,時不時有些許感官靈敏的傢伙會疑惑地朝著白虎停留的地方望去,結果不是輕搖的樹枝就是被風帶起的落葉,疑心大起的雌狼圍著那些奇怪的地方轉了又轉,最後實在是被血氣挑動地受不了朝著遠方跑去。
白虎憑藉著自己的速度每當被發現的那一刻就立刻換了個地方藏起來,幾次都有驚無險地躲過了危機,總算逃似地跑出了狼丘,小傢伙被牢牢地叼在嘴中,確定安全后白虎將小傢伙吐了出來,砸吧了一下嘴,皺著眉嘀咕道:
「味道還真是不怎麼樣啊。」
「大人的雄偉英姿還是像以往一樣讓人拜服啊!這個幼崽是什麼,大人新找到的點心嗎?」
砰!
白虎炸毛了,甩爪一巴掌拍了過去,好在它想起了什麼,將力道強行偏移開來,沒有打中。
「扎伊克斯,你下次能把腳步聲放大一些嗎,我差點就拍過去了啊。」白虎流了一身冷汗,說道。
在白虎的後方,一頭狼默默跟在白虎的陰影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那裡了,一路默默跟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彷彿它本應站在那個位置上,而白虎也是沒有發現一點異常,此時發聲嚇地白虎就是一巴掌打了過去,好懸避了開來。
名為扎伊克斯的狼也出身於狼丘,與此地的狼有諸多的相似之處,如眼睛,如白色的肚子灰色的脊背,不過還是有些許的不同,比起狼丘的狼,它的眼睛更加地靈動,翡翠般翠綠的瞳透露著知性,比起它的同族顯然更加具有靈性,體格有些消瘦導致戰鬥力有些偏低,不過對於隱蔽自身卻有著超乎尋常的天賦,它的同族無法發現白虎的行蹤,而白虎對扎伊克斯的跟隨更是一無所覺,在這方面已經超越它同族兩個層次,已經難以將他們聯繫在一起。
「對不起大人,在下努力了。」扎伊克斯似乎有些委屈。
白虎無語,這是在說我懈怠了嗎?
「話說你應該看到了吧,為什麼不阻止我呢?它們都是你的同族,有些還是你的兄弟吧?」白虎問道,在它大開殺戒的時候扎伊克斯肯定就在附近,如果它出來阻止地話白虎肯定會停下來。
「無法理解大人的強大就發起了挑戰死了也就死了,免得它們的愚蠢傳給了下一代,讓大人開心一下也算是讓它們發揮了一下殘餘的價值。」扎伊克斯淡漠地說道,在它的眼裡那些公狼是如此的愚蠢,愚蠢地簡直無法直視,。
白虎抖抖耳朵,好吧,無法溝通。
「算了,給你看看這個,是我撿到的小傢伙,我準備將它養大。」白虎趕緊結束了這個話題,將小傢伙向著扎伊克斯推了推。
扎伊克斯皺起了眉頭,低頭輕嗅了一下小傢伙。
「您要養大它的話可以吩咐我,我可以安排,何必勞煩大人呢?」
說道,掃帚般的尾巴甩動著,似乎有些焦躁。
「是親自養大。」白虎強調了一下。
扎伊克斯更加焦躁了,看向小傢伙的目光帶上了些許敵意。
「它...恕在下直言,如此瘦弱的體格如何繼承您所向披靡的力量呢?」
「哼哼,不要小看它,它可是被我拍了好幾巴掌都沒有死,還活蹦亂跳地,只要好生調教未來肯定會強大無比地。」
白虎的尾尖擺動了一下,有些自得地說道。
扎伊克斯臉皮抽了抽,看著小傢伙頭上巨大的傷痕好像明白了什麼,眼中的敵意消失了,看著小傢伙的眼神帶上了一些同情。
白虎看見扎伊克斯的眼神,臉一下子黑了下來,瞬間明白了它在想什麼,趕緊辯解道:
「這不是我打的,這是我們一族的歷練方法,有些小損傷也是在所難免的啊!」
「歷練?」
扎伊克斯一愣,然後猛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遠方,突然明白了什麼,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兩個音調。
「大人您把將這個孩子丟到這群上了頭的野豬里叫做歷練?」
啊啊,就是這個!出現了!白虎心中湧上一股無力感,扎伊克斯什麼都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它撫養計劃非常有意見,當初為了這個甚至頂撞它差點和它打了起來。
「這也沒什麼啊,很正常好不好!不管誰小時候都要這樣來一次才可以成長吧!」白虎理直氣壯,說話的時候腦袋抬得高高地在氣勢上不肯弱下半分,不過扎伊克斯可沒準備放過它,步步緊逼,犀利的眼神直視白虎的雙眼,鼻子越挨越近,最終白虎頂不住將腦袋向著旁邊撇開,氣勢上頓時弱了一節。
「大人!不是誰都像大人一樣隨便往哪個旮沓一扔就可以活得滋潤無比的!這群白痴發情的時候可是誰都想咬一口的!將小主人扔進這群傢伙里不是歷練,是謀殺!」
即便第一次相識扎伊克斯也不由得同情心泛濫起來,有些心疼地舔了舔小傢伙的臉頰,可憐的孩子,被白虎繞著彎子謀殺,扎伊克斯眉頭一皺,嗅了嗅小傢伙的臉頰,頓時看向白虎的目光都有些驚恐了。
「大人...你居然將一個還沒斷奶的幼崽扔到了吃肉動物的地盤的中心!還是這個時間!嗚嗚嗚...大人,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在下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扎伊克斯眼眶中淚水逐漸充盈,看著白虎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悲哀,它覺得白虎承受不了喪子的痛苦,性格扭曲了。
「至少,讓在下給這個可憐的小傢伙一個沒有痛苦的死亡吧!」說罷一口咬向小傢伙的脖子,動作乾淨利落,扎伊克斯心中為小傢伙默默哀悼。
白虎的肉掌一下就按住了扎伊克斯的腦袋,阻止了它,不理會嗚嗚掙扎的扎伊克斯,腦海中回憶扎伊克斯的話白虎不由得反省起自己怎麼在它口中好像特別喪心病狂了呢?
「我是認真的!不是虐待狂加變態,這是我嚴密的絕對強者養成計劃的一部分,是經過了我的深思熟慮的!絕對強者當然要從吃奶的時候開始培養啊!你要知道它可是被我選中的傢伙,其它的幼崽被扔到這裡當然是被撕碎的命運,對它而言這種程度只是一個小小的歷練,是強者的必經之路!」
白虎的聲音突然深沉起來,帶上了些許威嚴,扎伊克斯不由得停止了掙扎,見扎伊克斯平復下來之後白虎將手鬆了開來。
「可是...小白...」扎伊克斯聲音微微顫抖,不過被白虎猛地打斷了話語。
「它肯定死了!」白虎臉色陰沉,扎伊克斯的話讓它鬍鬚微微抖動,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個身影。
「沒有留著它的理由。」
「可是,難道就這麼忘了小白,當它不存在嗎?」話語中透露著濃濃的不甘,扎伊克斯無法忘記小白,在它身上灌注的情感甚至比白虎還要多,以至於看到白虎收的養子的時候認為它是搶奪本屬於小白的位置的。
「當然不會,小白是獨一無二的,絕對不會忘記它,我會將那傢伙找出來,掘地三尺也要!」可以從白虎的聲音中感受到徹骨的仇恨。
「放心吧,雖然我將這小傢伙收為了養子,不過小白我也不會忘了的。」白虎安慰道,不知為何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這頭狼比它好像還要更加在意小白啊,莫名的有些感動。
「那麼大人的計劃是什麼,希望不要像上一個計劃一樣,說起來大人好像也將當初剛斷奶的小主人扔到過一大片的狂刃草中吧?上一代的興奮劑里就是用這個當主材料的,狂刃草葉片上的紅齒都老得像木杈子一樣了,興奮效力比成劑還要大上一點。大人還嫌不夠甚至還往裡面放了一大堆斗兔進去,不知道大人哪裡找來的品種,斗兔的體型足足有小山羊那麼大,那場面,打得小主人毛都飛了兩三丈高,等小主人發狂咬死最後一隻斗兔之後都是爬著回來的,若不是有賴猴師傅地話甚至都會影響到以後的發育了。」扎伊克斯說著,眉頭越皺越高,看著白虎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了,現在想想這個場面比當初還要過分啊。
白虎可沒當回事,甚至想著想著就有些來氣,說道:
「一場熱身遊戲罷了居然都被打斷了兩條腿,如果不是因為小白被那條大蟒蛇我肯定要讓它知道我為什麼是這平方千里的老大!」
「所以大人你這次直接將沒斷奶的小主人扔到這裡嗎?是為了什麼?我不覺得將小主人扔到這群發情的野豬中可以學到什麼。」扎伊克斯平靜了下來,不過在這件事上扎伊克斯打定主意不會退讓分毫,歷練?哪有這種喪心病狂的歷練,扔外面任他自生自滅活著的可能性都比這強!
「哼哼,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它的身板,不拿出死力氣鍛煉它未來怎麼成為一個像我一樣偉大的領主?到時候在一個芝麻大小的山坡上當老大我一世英名全毀個乾乾淨淨,那些個討厭的傢伙不知道會把我編排成什麼樣子。」白虎氣呼呼地說道。
「可是像這樣下去地話小主人連小山坡都看不到了!我活了這麼久從沒有聽說過這樣養孩子的,您這不是歷練!是謀殺!」扎伊克斯氣得快冒煙了,哪有奔著命去的歷練啊!白虎和小傢伙上輩子得多大仇才用這種方法折磨人啊!
「我就是這麼長大的,想當初我出生沒多久就被扔到了連草都看不見一根的大雪山上,雪山之後還是雪山,鼻涕都成了冰凌,但是!最後我是剔著牙走出雪山的,它當然也行,現在想想好久沒有吃到那麼回味無窮的山羊和雪兔了。」白虎說地有理有據,甚至還有幾分緬懷。
扎伊克斯欲哭無淚,現在它有種拽著莽牛腦袋的感覺,牛死命要往右走,而它瘦胳膊瘦腿無論如何也拽不過來,那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好了好了,而且你看不是活著回來了嘛。」白虎說道,一臉一副嘮叨的老母親般的表情,叼著小傢伙回去,耳朵還抖了抖,彷彿有蒼蠅在耳朵旁一般。
如果不是和那些看似不可戰勝的對手無數次心力智計上的交鋒造就了扎伊克斯如無波寒潭一般的心境地話它肯定當場爆炸!
呵~呼~。扎伊克斯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強行將自己的理智拽了回來。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新的小主人被大人玩死!我需要對策,沒錯!在小主人最危險的時候保護它,而且不能被發現,或許有除我以外的動物可以不被大人發現,但是它們都無法在危急時刻保護小主人,只有我有在不被大人發現的前提下保護小主人。
扎伊克斯目光一閃,默默離開了白虎跑到一個小山坡上,站在懸崖邊對著天空長嚎,低沉的狼嚎隨著風逐漸擴散,漸去漸遠,隨後扎伊克斯靜靜地等待起來。
聽到了扎伊克斯的嚎聲,白虎抖了抖耳朵,這傢伙,又在打什麼主意?
不過,反正與我沒什麼關係,順便它折騰吧。
白虎抬了抬眼皮,現在月亮都已經快要上中天了,好睏,嗯,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唉,要不直接睡外面?
眼睛瞟了瞟傷痕纍纍的小傢伙,算了,它的傷口還要好好清理一下,得回去才行。
沒多久扎伊克斯的耳朵動了動,有些意外,這一次的呼喚響應地格外快啊,看來是要考慮一下午餐加雞腿這件事了。
可是這氣味...不對!
扎伊克斯眯起了翠綠的眼睛,看向坡下。
一隻渾身毛髮被鮮血粘連的獨狼昂頭挺胸地走了過來,意氣飛揚,對著扎伊克斯打了個響鼻,然後閉著眼睛趾高氣昂地站在了原地,彷彿下一刻扎伊克斯便會心花怒放地奔向它聞它屁股一般。
扎伊克斯翻了翻白眼,將視線扭了開來,眼不見心不煩,這就是它的應對方式。
可是沒多久那隻獨狼又彷彿不經意地走到了它的視野中心,抖了抖身上的毛髮好讓自己顯得更加高大威武,然後坐在了原地舔了舔身上的血跡,不過小眼神使勁地往扎伊克斯這邊飄,扎伊克斯臉抽了抽,將臉扭向了另一邊。
這回間隔時間更短了,那獨狼又踏著小碎步走到了扎伊克斯的視野中心,也不掩飾了,目光灼灼地看著扎伊克斯,用沉穩而又蘊含著野性的嗓音對著天空一聲長嚎,遠方迴音一聲聲回蕩開來,越來越空曠,獨狼的身上漸漸有了種孤獨的強者的意味,這對那些小年輕們的殺傷力不可謂不大,漸漸周圍有了些許動靜,一雙雙綠色的眼睛將視線投了過來,獨狼微眯著眼睛,非常享受這樣被矚目的感覺,隨後它將視線移到了扎伊克斯身上,一臉的高冷。
扎伊克斯眼皮一跳,心中冒出一股無名火,這算什麼?
深吸一口氣,扎伊克斯在原地轉了個圈,對著獨狼晃悠了一下毛茸茸的尾巴,獨狼眼睛一直,保持沒兩秒的高冷丟了個乾乾淨淨,撒開丫子沖了過來,這就是一次邀請,那毛茸茸的尾巴在它眼前晃悠對它來說絲毫不亞於公牛眼前的紅布。
扎伊克斯背對著獨狼,尾巴有節奏地晃悠著,支棱著耳朵估算著腳步聲的距離,然後猛地一個甩尾,獨狼腳下一空,頓時如同特技摩托車衝出坡道一般高高騰空,那氣勢彷彿直欲登月一般不可阻擋。
伴隨著如同踩到小奶狗尾巴發出的叫聲獨狼在月色下墜落,扎伊克斯不屑地打了個響鼻,腦中卻浮現出的是白虎的身影。
「瑟,我們上一個冬天就已經成年了,秋天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你要選幾牙的勇士?,二十?三十?有沒有一百牙的勇士?如果有我能不能搶到它伴侶的位置呢?
儘管是夏天,山巔的風卻依然涼爽而又舒適,將几絲青草的清香吹進了鼻孔,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睡上一覺,龐大而雪白的積雲從頭頂上緩緩飄過,幾塊青蔥的草地是這裡為數不多的綠色,是還是幼年的扎伊克斯辛辛苦苦將草籽含在嘴裡從山下帶上來播種在這裡的。
扎伊克斯盤卧在草地上,仰著頭微眯著眼睛,嘴角微翹,如同幻想白馬王子的少女一般,在它的旁邊,一隻和扎伊克斯差不多年歲的狼躺在地上,一側的耳朵有著白色的斑塊,白花花的肚皮好不遮掩地露在扎伊克斯面前,用鼻子不停地拱著一顆無辜的小草,根莖都被翻出老大一節了,眼看著就要被全部翻出來。
「瑟!你如果把它翻出來我就讓你再種兩片草地出來!」扎伊克斯臉頓時一黑,目光不善地看著瑟,這可是它好不容易種出來的。
瑟無辜地嗚咽著,翻過身來將小草平整了回來,然後用小眼神偷偷摸摸地看向扎伊克斯。
扎伊克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而瑟的眼睛卻狡黠地一轉,刷地一下掀起了一大塊的草皮,扎伊克斯眼睛一下子瞪得滾圓,眼前這罪魁禍首儼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看著扎伊克斯。
「瑟!」扎伊克斯怒吼著,瑟眼睛一瞪,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將扎伊克斯氣得暴跳,跳到瑟身上就是一通亂咬,剛剛還一副老油條模樣的瑟被壓倒在地,奮力地想要擺脫扎伊克斯的壓制,可是扎伊克斯牢牢地壓在它的后腰上,脖子和手夠不到,始終處於被壓制的處境,瑟齜牙咧嘴,拚命扭動身軀,這傢伙發起瘋來蠻力一點也不小,扎伊克斯被晃得腦袋發暈,沒撐一會兒就按不住了,被掀翻在地,瑟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如離弦的哈士奇沖了過來一頭撞到了扎伊克斯的肚子上,扎伊克斯臉扭曲成了一團,被這莽子頂的飛起,身下空空,這傢伙不知道他們站在山頂上嗎!
兩隻狼卷在一起滾下了山頂,看得一陣陣讓人牙疼。
好一陣過後,兩隻狼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只是毛髮略顯凌亂,山頂上再次安靜下來。
不過沒過多久,扎伊克斯又忍不住開口了:
「瑟,到時候我到底生幾個孩子呢?十二隻?十七隻?乾脆二十隻?會不會有些太多了?薇的十六胞胎肚子都鼓地有些嚇狼啊,要不少點?」
瑟無語了,對著扎伊克斯翻了個白眼。
等了好半天不見瑟回應,扎伊克斯看向瑟,卻發現瑟的眼睛有些發紅,感情它一直在使眼色啊!
「說話!」扎伊克斯氣得牙又痒痒了。
「嗷嗚!」瑟仰天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
「說通用語!」扎伊克斯目光不善,瞪著瑟。
「...嗷嗚嗷嗚。」好半天瑟才憋出了一個字眼,甚至聽不出是什麼意思,然後將身體翻了個面,好讓身體的每個角落讓陽光雨露均沾。
扎伊克斯頓覺心累,發覺居然會問瑟問題的自己有些愚蠢。
...
「瑟,我已經兩天沒睡覺了,但是一點不覺得困!」弦月之下,扎伊克斯頂著兩個深深的眼袋對瑟說道,眼睛紅紅地布滿血絲卻依然神采奕奕,瑟儼然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幽怨地盯著扎伊克斯。
「瑟!今天可是我們第一次參加勇者之宴!可不能這副無力的樣子!萬一我倆看上的勇者跟別的狼跑了怎麼辦?要將那些靠近我選中的勇者的傢伙全部幹掉!」扎伊克斯反覆不停地按踏著腳下的泥土,焦躁不安,瑟兩眼發直,腦袋一點一點,眼看著哈喇子就要流出來了。
「瑟!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啊!」
扎伊克斯眼睛一瞪,一爪子拍到了瑟的臉上,口水一下子飛了兩三米遠。
瑟一個激靈,甩甩腦袋,無奈地看著扎伊克斯,心中哀嚎著,滿腹的幽怨無處發泄,只好乾瞪著頭上的月亮。
突然它的耳朵被猛地一拽,扎伊克斯咬著它耳朵往一個方向跑去。
「那邊那邊!我聞到了勇者的味道!」
「不對!在那邊!那邊那個傢伙好像更厲害的樣子!」
「哇!那邊那邊!氣勢好像比前兩個加起來都強!」
...
一路上瑟被拽地頭昏眼花,它已經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了,完全放棄了自我意識,身體完全任由扎伊克斯帶著到處跑。
好半天之後,瑟終於受不了了,往地上一翻再也不肯動彈,那死倔的眼神彷彿打定主意孤獨終生一般。
扎伊克斯一愣,看著瑟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倔強小眼神,心裡咯噔一下,它怎麼忘了這傢伙超怕麻煩,這幅樣子怕是打死都不肯動彈一步了,可是現在可是萬分火急的時候,到時候那些個好白菜都被浪蹄子們拐跑了!
可惡啊!居然在這個時候懶癌發作!
扎伊克斯糾結萬分,隨後眼神堅定下來,臉上浮現出一抹肉痛之色,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一個...一個帶四...三顆珠子的鏈子,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怎麼樣?其中一個裡面甚至有花葉!」
瑟一愣,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著扎伊克斯,這可是扎伊克斯萬分寶貝的東西,上次它拿出無往不利的撒潑打滾嬌叫十八式傾盡全力來打動扎伊克斯,扎伊克斯愣是眼皮一秒都沒有放下,一副防賊的樣子緊盯著它,後面不知道被它藏到哪個角落去了,連碰都沒有讓它碰一下,讓它眼紅了好久。
「四...」
「免談!」瑟被扎伊克斯吼得耳朵嗡嗡著響,縮著脖子毛茸茸的耳朵向後一疊,有些遺憾地砸吧了一下嘴,看來沒法從扎伊克斯身上敲出更多東西了。
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扎伊克斯大喜拽著瑟的耳朵就想跑,然則這次沒有拽動,瑟痛地咧歪了嘴眼神卻灼灼地看著它,扎伊克斯楞了一下,恍然大悟。
「好好,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不亂跑了就這次一次決定!」
瑟這才點了點頭,將身體放鬆下來,看樣子是準備任由扎伊克斯帶著它跑了。
可是扎伊克斯卻沒有立即動手,臉色在這一刻變化不斷,一粒粒汗珠從掌心滲了出來,可以想象它的腦海中正在激烈地天人交戰。
可惡!瑟不肯跟著我跑了,付出了這麼大代價才讓它陪我最後一次!
扎伊克斯暗暗咬牙,機會只有一次!必須把握住那萬分的唯一!
那麼,這邊?戰鬥的聲音和怒吼聲非常多,可以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最終的勝者脫穎而出!
不不不,機會只有一次,後面肯定有更好的!
那,這邊?血液的味道好濃郁,廝殺的聲音也停止了,站在那裡的勇者肯定無比地強大!
不不不,這麼可以如此地不穩重?再等等,再等等...
扎伊克斯如同壓上了一切的賭徒,雙眼通紅地將所有堵在了最後一次機會上。
嗯?
扎伊克斯漸漸發現一點,周圍的狼好像都在往著一個方向跑,不是因為前方有什麼,而是後面,似乎那裡有著什麼讓它無比恐懼的存在,它們的眼中無一不流露著刻骨銘心的恐懼。
啊!就是這個,如此般強大,它一定會是我命中注定的伴侶。
扎伊克斯的眼睛在這一刻彷彿冒出了無數小星星,瑟有些不安,它想不出它們為什麼要逃離那裡無論雌雄都彷彿在避開那個地方,它不想過去,更不想知道它們逃離的理由,離得遠遠地就好。
「瑟!給我...動起來!說...好的!一...次!」扎伊克斯拖著瑟的耳朵,不管瑟一路被拖地嗷嗷叫,最後,瑟終於放棄了抵抗,臉上是溢出屏幕的絕望。
「快了,就快了!」扎伊克斯最後嫌瑟實在是墨跡,終於放過了瑟一馬,乾脆自己沖了過去,瑟鬆了一口氣,它可是恨不得將腳步放得比蝸牛還慢的,這下終於可以慢吞吞地挪過去了。
...
嗷!果然放心不下啊!一定要再講講條件將另一顆玻璃珠賺過來才行!
瑟跟著扎伊克斯的腳步跑了過去,應該還來得及吧?
吼!
山林震動,瑟一驚,來不及多想就被壓制在了地上,離得太近了!四肢被剝奪了行動能力,這股壓迫力...要如何才能磨鍊出來?屍山血海?不,不是對弱者的屠殺所練就的,是無數次將自己置於生死線之上然後戰而勝之所練就的,無與倫比的魄力,它所站立的地方是強者的鮮血所鋪就。
不好,扎伊克斯!
瑟睜大眼睛,扎伊克斯還在裡面!
現在可不能趴在這裡!站起來!嘖...
瑟臉上閃過一抹戾氣,張開嘴將舌頭攤在齒間狠狠咬了下去,瑟眼皮微微抽動,將鮮血和唾液吞進了肚子里,借著這錐心的疼痛站了起來,突然那咆哮聲戛然而止,那壓迫力的消失讓瑟身體一輕,沒有多想,瑟沖了過去。
狼屍越來越多,腳下的泥土越來越加地黏糊,如同雨後,聞不到了,太過濃稠的血腥壓過了一切,如入鮑魚之肆一般,在大量狼屍堆積的小山下,扎伊克斯獃獃地抬著頭看著那最頂端,然而那裡什麼都沒有。
「嗷嗚!」瑟大叫一聲,扎伊克斯身體一震,彷彿現在才回過神來,木木地轉過頭,對著瑟開口道:
「瑟,我好像,戀愛了。」
「嗷???」瑟一臉懵逼。
「沒錯,它...就是它,那副身姿,比我夢中的還要完美...」扎伊克斯喃喃道,又失神了。
好吧,原來沒什麼問題,那我為什麼這麼急著給舌頭打洞?瑟一臉茫然,舌頭耷拉在嘴外,好像沒我什麼事了啊,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
瑟一臉陰沉地蹲坐在山坡上,扎伊克斯像磕了葯一般瘋狂來回跑動。
嗷...
在扎伊克斯再次經過它的面前的時候,瑟無精打采地叫了一聲,扎伊克斯聽到之後停了下來,累得氣喘吁吁,舌頭耷拉好長一節攤出了嘴外,喘出的粗氣剛出來就變成了白霧消散在了空氣中。
瑟無奈地看著在寒冬中揮灑熱血的扎伊克斯,這種狀態,過不了多久就會停下來吧。
下一次見面可不會讓你輕鬆躲過!扎伊克斯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火,瑟看著扎伊克斯,心中默默將扎伊克斯停止發瘋的期限稍微向後挪了挪。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足足二十多隻小狼跟在他們母親身旁,爭先恐後地叫著媽媽,它們的母親已經累得兩眼發白了,眼中這些小狼的模樣好像都是一個樣子,根本分不出來,在稍遠的距離,上一年的小狼們還未長大成年,它們還需要依靠它們的母親,只有再大上一年它們才有能力開始捕捉最柔弱的雪兔。
「薇!需要我幫忙抓吃的嗎?需要我幫忙巡視周圍趕跑那些不懷好意的傢伙們嗎?還是需要我幫你打跑隔壁的夏米?我早看它不順眼了!」
「扎伊克斯,夏米可比你大兩歲!如果可以地話,我更希望你能幫我帶一下它們,我得在秋天之前將潛伏突襲聯合作戰的方法全部教給它們,我實在是忙不過來了啊。」
「啊?真的不需要我幫你抓小鹿嗎?你想地話就算公鹿也行,我現在渾身充滿力量!」扎伊克斯左蹦右跳,掃帚一般的的尾巴將塵土掃地到處都是,這活潑的樣子讓薇心裡陣陣發虛。
「能教一下它們躲藏的技巧嗎?我希望它們在度過這個冬天之後可以多活下來幾個。」薇將腦袋抬得高高地,不然這些不安分的小傢伙絕對不會讓它把話完完整整地說完。
「啊?好吧。」扎伊克斯不甘心地說道,尾巴垂了下來。
...
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將我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個上面?可是已經答應下來了,沒法反悔了。
扎伊克斯暗暗咬牙,看著后後面這123456789...算了,n多隻小狼,深深地嘆了口氣。
小狼們跟在扎伊克斯後面學得像模像樣,專註地連抬腳搖尾巴都沒有放過,活脫脫一群小扎伊克斯,那嚴肅的小眼神讓扎伊克斯都不好意思簡簡單單地糊弄了。
不過專註的都是那些經歷過冬天的小狼,被殘酷的大自然磨掉了許多天真,而更小的則只學了一會兒就待不住了,那些蠕動的毛毛蟲可比,打起精神決定拿出幾分真本事好好讓它們開開眼界,突然間,扎伊克斯愣住,眼睛忽地一下亮了起來。
孩子?未來如果我有了和它的孩子...
扎伊克斯眼中的亮光在搖曳著,逐漸化為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刷地一下扭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身後的小狼們,那火焰直欲將它們吞噬殆盡,年歲比較小的狼還有些懵懂,不過年齡大的就不一樣了,感受到那火熱的讓狼都覺得受不了的視線不由得悄悄將身體移動到後面不那麼顯眼的地方,頗有幾分活學活用的味道。
這點動靜反而讓扎伊克斯注意到了,看向了那一些個畏畏縮縮的小狼,看著那些小傢伙的頸項上的毛一根根豎立起來不由感覺到有些好笑,將目光移開不在為難這些馬上就要哭出來的小狼,轉過頭看向叢叢密林的深處,淡淡的林霧隨著微風流動著,扎伊克斯舔了舔嘴唇。
我們倆的孩子出生之前的預演嗎?呵呵呵,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培養出不辜負你血脈可以完美傳承你的強大的孩子!
「看清楚了,接下來很重要,你們要看仔細了。」不理會小狼們是否可以理解,扎伊克斯說道,它注意到,前方影影約約有著奇怪的水聲,那裡扎伊克斯知道那個地方,在那有個淺淺的活潭,是什麼動物在舔舐著泉水所發出的。
小狼崽們停了下來,齊刷刷地看著扎伊克斯,年長的幾隻小狼已經在它們的母親那裡開始學習語言了,不過只有其中一隻對扎伊克斯所說的話似懂非懂,其它的狼全部都如同聽天書一般看著扎伊克斯。
不過也沒關係,只要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就行了。
隱蔽是呼吸智慧步伐姿態的協調統一,早已被無數的狼的祖先們磨礪專精將這一技藝銘刻到了血脈深處,在扎伊克斯放緩呼吸將自身融入到背景中時,小狼們不約而同都有了種莫名的既視感,扎伊克斯的動作好像有種魔力喚醒了它們身體里的某種莫名的東西,讓你的每一根肌肉為之顫動,儘管無聲卻觸動著每一絲神經的根梢,沒錯,那種感覺好像有人在用羽毛在你心中不停撓撓的感覺,好像下一刻身體就會跟隨著扎伊克斯的腳步與之起舞一般。
林間的風吹過,扎伊克斯移動了,腳步踏在簌簌的風聲中。
小狼們不約而同地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扎伊克斯身上。
一頭碩大的麋鹿高昂著頭警戒著四周,目光銳利,巨大而強健的鹿角如同一面雨傘一般頂在頭上,最前端被磨得油光發亮,鼻孔時不時噴出兩道白色的霧氣,在水潭旁有十數只雌麋鹿和數十隻小麋鹿玩耍休憩著,水潭旁綠草茵茵,足足有半米多高,這也是狼的智慧,它們在這周圍附近播撒滿了這種植物,只需要兩個月就可以長這麼高,脆嫩的草葉對所有的食草動物都是難以抗拒的,而這漫過頭頂的草葉也是相當不錯的偽裝道具。
扎伊克斯在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看著那公麋鹿的背影皺起了眉頭,暗暗咂舌。
這大傢伙被狼們稱呼為彌,在狼群中口口相傳,是出了名的難纏,它已經活了幾十年了,本來是身體的性能該逐步降低的年紀,而它卻是個異數,身體比起那些所謂的青壯年大足足一半,甚至在經年的歲月中提煉出了相當多的經驗,更麻煩的是他會把這些經驗傳承下去讓它的後代同樣難纏,對於它甚至狼群發動了好幾次圍剿,扎伊克斯也參與了一次,而結果只是將它的妃子們抓了個大半,而它卻次次逃脫了群狼的追獵。那用於遮掩行蹤的青草被它足足踏平了二十米,這個範圍幾乎可以讓任何偷襲都不告自破。
彌不停圍繞著它的妃子們度步,時不時低下頭咬一口青草然後繼續度步,這一過程它的眼睛始終睜地大大地,如果想要乘著這時候發動攻擊會被它順勢挑地高高飛起,彌只需要歪歪脖子就可以夠得著對它屁股有想法的傢伙,這已經被好幾頭倒霉的狼證實了。
麻煩了。
扎伊克斯躲在泥溝中有些煩躁,這可真不是什麼好消息,它可是自告奮勇地出來教小傢伙們學習技能的,如果一無所獲豈不是將一張狼臉都丟光了?
至少,要將本賺回來吧。
扎伊克斯的目光放在一條正在喝水的雌鹿上,回想了一遍當初學習突襲的場景,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行動。
小狼們睜大了眼睛,甚至抬起了前腳想要看清扎伊克斯的動作。
那是幾乎如教科書般的突襲,每一分每一毫都精確如機械一般,在扎伊克斯鑽入了草叢中時小狼們再也無法發現扎伊克斯的行蹤了,那奇怪的感覺逐漸消失,不由得心中湧起了一抹淡淡的失落感。
在草叢中穿梭時扎伊克斯將身邊的草模擬成微風拂動的樣子,如魚得水一般在草叢中行進,到了最後二十米時速度陡然一變,動作變得輕柔無比,遊離到了鹿群的下風處,將頭抬過草叢最後確認了一次距離,目標在四十三米左右的水潭旁邊,處於鹿群的邊緣地帶,自己處於其4點鐘方向,不是最佳角度,甚至可以說是出現就會被發現的角度,不過彌才是最大威脅,兩者比較之下取其輕也是沒辦法的事。
第二目標在第一目標的身邊,是一隻一年大的小麋鹿,以我現在的咬合力,在我咬斷第一目標的頸動脈之後那條小鹿跑不了多遠,可以輕輕鬆鬆追上,不管什麼地方被自己咬上一口就絕對不可能逃脫地掉。
扎伊克斯將眼前場景深深映到了自己的腦海里,向著一號目標前行了過去,無法用視線評估距離了,這些草在提供隱蔽之時也將扎伊克斯的視線牢牢地擋住,唯一可以憑藉的之後最後一眼銘記在腦海中的映像。
逐漸到了最後記憶中的最邊境,往後的草叢已全部被踏平,最後的二十米,成敗與否就賭在自己能否在彌反應過來之前將其鑿穿。
徐徐的搖擺的草莖漸漸停止了搖晃,開始向著另一邊頻頻點頭,腰身壓得越來越低,林間的風向突然一改,原先的下風處變成了上風處,扎伊克斯腦袋一片空白,身體剎那間沖了出去。
扎伊克斯的身體突破了兩股風的交界處,它的眼中只有那頭小鹿,看著它的兩眼從茫然變得驚恐,四肢陡然無措,隨著自己的突進它的身體在自己的視野中越來越大。
然後越來越遠。
???
我怎麼飛了起來了?
扎伊克斯兩眼茫然,腳下變得空空蕩蕩,和被瑟那傢伙頂飛的感覺有異曲同工之妙,眼前的那個水潭急速地向著自己沖了過來,或者應該叫自己急速地掉了下去。
伴隨著扎伊克斯慘叫的尾音和噗通的落水聲,彌不屑地打了個響鼻,扭頭面對著小鹿們崇拜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地方狼的技巧大概就這些了,剛才那是應對技巧之一,怎麼樣?記住了嗎?」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雀躍的小鹿們兩眼發亮,彌對這種目光可是非常的享受,矜持著說道:
「呵呵呵,會有機會的,現在我們去下一個地方來學習另一種技巧,也是非常實用的。」
鹿群們一下子跑得影子都沒有了,而它自己甩了甩自己的短尾巴,一路小跑著離開了這裡。
扎伊克斯游上了岸,看著那雙巨大的鹿角感覺分外刺目。
那傢伙早就發現自己了,在它最後將腦袋埋下了的時候就站在了那裡,然後等自己衝出去的時候用鹿角接住自己然後借著衝力把自己扔到了湖裡。
小狼們跑了過來,其中一隻大狼歪著腦袋看著什麼,不等扎伊克斯想明白它想做什麼突然一頭扎進了水裡,拖出了一條比他身子還大一些的鯉魚。
其它小狼眼睛一亮,紛紛踏入了潭中,脫著大小不一的魚上了岸,打著寒顫趕緊將水從身上甩了下去。
這一尾尾肥碩的魚可是小狼們從未見到過的稀奇貨色,口中肉排回饋的彈性證明著這的確是可以吃的,扎伊克斯獵獲的獵物。
紛紛看向扎伊克斯,小狼們的眼睛閃閃發光,孩子們特有的無瑕眼瞳中毫不掩飾地透露著對扎伊克斯的崇拜。
不要!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
春天的潭水冰冷徹骨,被打濕的皮毛用冰寒一點點剝奪了四肢的知覺,但扎伊克斯彷彿沒有察覺,連抖都不抖一下,身上的寒意哪及心中這份深寒萬一?
噗噗噗...
面對小狼們閃閃發亮的目光扎伊克斯似乎聽到自己的心被扎穿的聲音。
小狼們揮舞著小短爪不停地試探著鯉魚,看著那潭水似乎也想親身體驗一下抓魚的快感。
扎伊克斯目睹小狼們的舉動,感覺心在淌血,看向彌消失的方向,將心中的血混著淚水吞進了肚子里,在心中怒吼著。
這個仇,我記下了,不報誓不為狼!
...
喂喂,你知道嗎?扎伊克斯那傢伙抓不到獵物都餓到皮包骨了!
不會吧?要多沒用才會廢成這樣?
誰知道呢,這可是春天啊!這都可以餓出那副模樣。
那要讓孩子們離它原點啊,萬一學上了什麼就不得了了!
哈哈哈!晚了!聽說薇的崽被扎伊克斯帶了一天現在都會捕魚了!我上次親眼看見薇的一隻小狼崽叼著一條小魚向薇邀功,可慘了,被暴怒的薇打得毛飛地到處都是!
哈哈哈我好像看到了狼丘未來的狼圍著湖打魚的樣子!
...喂~你們兩個知道嗎?扎伊克斯剛剛經過你們的家門口。
卧槽!
卧槽!
兩隻狼彷彿尾巴著了火似的溜回了家,要知道家裡還放著十幾個崽呢!
扎伊克斯身上的毛髮枯燥了許多,是長時間營養不良加上皮毛沒得到養護造成的,尾巴上的毛被泥漿粘地一塌糊塗,消瘦的身體上皮毛彷彿在骨頭上印了一層一般,頰骨的輪廓隱約可見,本來如水一般翠綠的眼珠變得暗淡無光,一瘸一拐地走在一條小徑上。
那是彌幹得,自從那一天以來它無數次的尋找到彌的蹤跡將自己所學的一切發揮到了極致,而結果是被忍無可忍的彌抓住機會用那巨大的角狠狠地砸在了後腿上,差一點就被在那裡被直接殺死。
「請你離開這裡,離我孩子遠點。」
這是薇說的,在他身邊有半頭吃剩的大猩猩,扎伊克斯的眼睛看著那半截大猩猩眼中冒光。
薇察覺到了扎伊克斯的意圖,用身體擋住紮伊克斯的視線:「不行,這是我為孩子們準備的,不能給你。」
扎伊克斯停了下來,因為薇的目光中帶著敵意,現在的它根本不可能與薇搶食。
那就等薇和它的孩子們吃完吧,之後自己吃剩下的也行。
...
光線漸漸昏暗,時間緩緩流逝。
扎伊克斯黯然的離開了那裡,只剩下一地骨架,一絲血肉都沒留下。
薇舔了舔嘴角的血絲,看著扎伊克斯消失在昏黃的光線下,心中冷哼。
「讓我的孩子這麼短時間學會捕魚真是有你的,半點肉都不會給你留下!既然這麼能幹自己去抓魚吧!」
...
它已經六天沒有進食了,甚至想要向它的兄弟姐妹那裡尋求接濟,然而它的十多個兄弟甚至母親看它的眼神連陌生人都不如,有的連面都不願意跟他見一面,現在虛弱的它連兔子都追不上。
「嗷嗚!」
扎伊克斯被突如其來的嘯聲驚地耳朵一疊,眼中的光更黯淡了,這是第幾次被這樣遠遠地吼道?它的脖子上甚至有兩排淡淡的血印,是被以往的同伴留下來的,它不願意自己靠近它的領地而狠狠地在自己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那個方向有許多的兔子窩,扎伊克斯打算在那裡把傷養好,而這個地方是必經之路,它必須要經過這裡,不然真的可能會被餓死。
扎伊克斯焦灼地在那邊際線上度步,眼中有了些許懇求的神色,如果可以過去...
可是在那山頂的上方的狼並不理會扎伊克斯的懇求,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如果再不走它就要親自在扎伊克斯身上留下些什麼了。
可是...去了那裡自己就可以活下來。
扎伊克斯面色不停變換,看向那裡眼中閃爍著依稀的光,那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啊!
呵,給臉不要?
沒有阻攔我了?果然還是有著一些情分的嗎?扎伊克斯蹣跚地向前走著。
知道被狠狠咬住脖子的時候。
扎伊克斯感覺到心中的一些東西在不斷破碎。
我們多少次在一起合作捕獵?多少次一起玩耍?多少次相互舔舐毛髮?多少次共同歡笑?多少次多少次...然而我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助我嗎?
扎伊克斯感覺胸膛有一塊東西在漸漸失去溫度變得冰寒。
...
拖著傷痕纍纍的身體,扎伊克斯緩緩地拖動著幾乎無法動彈的雙腿,狼的韌性讓它無法昏迷讓它仍然可以繼續前行不過也僅此而已,它想要去那個山坡,那個和瑟一起播種出的草地那裡。
緩緩的,星夜掛上天穹,扎伊克斯終於來到了這裡,小心不觸動到身體的傷痕,緩緩俯卧下來,看著天空那相互呼應的兩顆如寶珠般璀璨的巨大球體,想哭,但是實在擠不出來。
就這樣吧。
扎伊克斯緩緩閉上了眼睛。
清晨,蝴蝶輕輕停留在了扎伊克斯的鼻翼上,有些癢,扎伊克斯眉頭,打了個噴嚏,緊接著悶哼一聲,動作太大牽扯到了傷口,扎伊克斯看著天空的光弧,有些迷茫。
突然身邊有了一些動靜,一隻兔子居然從扎伊克斯面前沖了過去。
扎伊克斯雙眼迷離,對兔子沒有絲毫理會。
一會兒過後,又一隻兔子狂奔而過。
扎伊克斯沒有反應。
再一會兒過後,又又一隻兔子狂奔而過。
扎伊克斯眼皮抬了一下,看著兔子消失在山坡後面,隨後繼續看著天空。
再再過一會兒后,又又又一隻兔子狂奔而過。
扎伊克斯腦門上黑線漸漸浮現,我在這裡這麼久從連兔子毛都沒見過!再說這荒山野嶺就只有身邊這一小塊地方有青草,哪裡來的食物養活它們?別以為我認不出那是同一隻兔子!
再再再過一會兒后,又又又又一隻兔子狂奔而過,兔子顯得有些累了,氣喘吁吁,不過在看到扎伊克斯之後跑得速度拉回了原來的程度。
再...再過一會兒后,又...又一隻兔子傷痕纍纍地爬了過去,扎伊克斯艱難地挪了過去,一口了結了這隻可憐的兔子,然後看向了兔子一次次跑過來的方向。
隨後大口吃了起來。
嗯,一股子瑟的口水味。
...
以後的每天早晚都有一隻滿身傷痕的兔子爬過,偶爾也會有一頭同樣傷痕纍纍的小鹿一顛一顛地跑過,扎伊克斯的身體漸漸地康復過來。
它不停地反思自己的動作,用各種角度反覆想象獵物面對自己的場景。
我在它們那裡學習的技能在到達一定程度的眼光上看去簡直破綻百出,不是說一無是處,而是因為這是讓所有狼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其應用的技能,是相當泛化而粗淺的技巧,面對那些強大而狡猾的敵人更顯得摸襟見肘。
我需要在各種方面都更加強大的技巧。扎伊克斯看著天邊默默思索著。
...
喂喂你知道嗎?扎伊克斯瘋了。
啊啊知道了。
它幾乎每天都在那山上張牙舞爪地亂跳。
啊啊知道了,話說你知道最近的動物們喜歡在哪裡扎堆嗎?我知道的地方都沒幾隻動物過去了。
...你不想知道扎伊克斯為什麼瘋了嗎?
誰知道呢,只要它不出現在我面前就好。
扎伊克斯正在被狼群淡忘,假裝它從未出現過一般。
而扎伊克斯仍然卧在地上用兩隻前爪對著空氣揮舞著,眼前是假象中的勁敵。
...
扎伊克斯坐卧在山坡上的草地上,眯著眼睛看著遠方,一大片一大片鉛灰的積雨雲拖著沉重的身體緩緩向著這裡碾壓過來,扎伊克斯站起了身,久違地伸了個懶腰,許久沒有活動過的後肢隱隱有些無力,不過...
足夠了,傷口的結痂早已脫落,是時候將自己的那些想法去一一驗證了。
一雙眼睛在隱蔽角落看著那幾乎和天空融為一體的灰色身影跑下了山坡,咬合著兔子脖頸的力道緩緩放鬆,忽然想起什麼,一口將嘴裡兔子斃命。
這半個月真是太痛苦了,自己身上的這幾兩輕了好多,這隻就當犒勞自己的吧。才一隻狼就把自己累成這樣,果然以後還是不要生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