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蛇姬

原本金色的光紋此時黯淡無光，觸手也被收了起來，現在的譜尼比起蔥更像是一頭蒜。

墨曦無法從祂身上感受到一絲的能量波動，就像是死物一般，如果不是有聖物的指引，加上墨曦曾經見過對方並留有很深印象，再加上這麼個「物體」出現在這裡怎麼看都怎麼可疑，他怕是也會像溪一樣忽略對方。

在溪探究和疑惑的目光下，墨曦走了過去，他的靠近，那坨不明物體似有所覺，金色的紋路亮了起來，祂舒展開，最終變成墨曦記憶中的模樣。

強大的能量波動如潮水般湧來，也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等譜尼將自身力量收斂起來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地球時所用的形態。

一頭乾淨利落的金色短髮，熒綠色的雙眼看起來清澈見底卻又十分深邃，那是經歷了漫長時間的沉澱，一身以黑色為主的勁裝上是標誌性的金色紋路。

譜尼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和地球不同的是，他身後有六根金色的觸手展開，無形間形成一種威懾。

這裡不是地球，譜尼自然也沒有必要隱藏自己屬於精靈的特徵，而且觸手的顯現也讓他行事更加方便，無論是做什麼。

墨曦注意到譜尼看過來的目光有幾分銳利，是個正常精靈都能感覺到譜尼現在有些不對勁，溪瞬間做出反應，手中的弓弩瞄準了對方，墨曦也退後了一步，他注意到溪的舉動，不由得皺眉，現在可不是刺激對方的時候。

「我們沒有惡意。」

墨曦擋在溪的面前，防止譜尼突然發難或是溪突然給譜尼來上一發弩箭，他攤開手表示自己的無害，並表明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這位是現任的凡域守護者，我們追尋聖物的指引來找您，希望能得到您的幫助。」

雙方都安靜下來，墨曦罕見的有些緊張，畢竟對方可是傳中的精靈譜尼，他的強大是不容置疑的，尤其是有傳聞譜尼又完成了一次進化，成為了神靈系的精靈，墨曦可沒把握拿下他。

好在這種會讓他感覺到不安的寂靜並沒有持續多久。

「我記得你第19任守護者，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譜尼說著這句話，他的目光卻落在墨曦身後的精靈身上，那隻雄性精靈的額頭上，有著好似鏤空雕花樣的圖案，那是守護者的印記。

得到自己想要的證實后，譜尼的態度緩和了很多，最近因為索倫森的事情譜尼的心情並不算好，他會選擇在這種偏僻的地方進入休眠狀態也是因為這個。

他想安靜待一會兒，儘管他自己也不清楚在這一會兒中究竟是想還是不想要想起關於索倫森的事，但休整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雖然最後被打擾了讓譜尼有些惱，但既然是守護者找他，還是因為植語之心的指引，那麼他自然沒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你們需要我做什麼？」譜尼問到。

墨曦轉頭看向溪，作為現任守護者，溪是現在唯二能夠和聖物隨時取得直接聯繫的精靈之一，至於另一個精靈，自然是現任凡使布萊爾。

溪的雙目放空，過了一會兒后他說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當然這個陌生是對他和墨曦而言。

「穆爾塔。」

這三個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譜尼瞳孔一縮：「什麼？！」

儘管他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個名字的主人是誰，也覺得有些陌生，但記憶卻並不能阻擋他對這個名字做出反應，就像是已經刻入靈魂一般，這也讓譜尼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忘了什麼，比得知索倫森身份的那時候還要清晰。

譜尼的力量突然暴動，墨曦不由得退後了一步，穆爾塔這個名字就好像一個炸彈，將原本還平靜的譜尼的情緒瞬間點燃。

好在這些年的經歷讓譜尼成熟了不少，因為墨曦他們還在旁邊，譜尼很快便控制住了因情緒而翻湧的力量。

「失禮了。」譜尼抬手微微抵住額頭，「我只是太激動了。」

「沒關係。」墨曦沒有和譜尼計較這個，他只想快點搞明白這次的任務「所以穆爾塔究竟是誰？」

「我不知道。」譜尼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這是我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但是我想我應該很久以前就認識這個名字的主人了，因為那次轉生，我忘了很多東西，甚至自己的兄弟……」

墨曦捕捉到了不該出現的詞：「兄弟？」

「是的，我曾經有個弟弟叫索倫森，但是我卻忘了他，甚至差點殺死他，如果不是那時有人出來阻止我，他應該已經不在了。」

墨曦聽著似乎陷入回憶中的譜尼，他沒有打斷譜尼的話，儘管越聽他的表情越有些崩。

他的想法和聖顏莫不謀而合：譜尼哪裡來的兄弟？！

作為曾經的守護者兼凡使，墨曦總歸會了解一些尋常精靈不知道的，這個宇宙的一些奧秘，而這些裡面就有提到關於譜尼的特殊性。

某任守護者和譜尼和聖顏莫的關係都很好，也因此得知了關於祂們的一些事，如果譜尼真有一個弟弟，那麼他不可能不知道，除非譜尼和對方關係已經糟糕到了連提到一點相關信息都不願的地步。

墨曦的思維發散了一下，忘記還有差點殺死……沒準關係真的很糟糕啊。

不……問題應該不是這個。

「沒想到你還有兄弟。」墨曦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是的，我知道的時候也很驚訝，甚至現在都有點難以想象。」

墨曦很贊同：「的確難以想象。」

所以你是不是根本沒什麼兄弟，只是被誤導了？

墨曦很想那麼說，但考慮到譜尼的狀態，他決定換種委婉點的說發表達他的意思。

相比較墨曦，溪就沒有想那麼多了，對於譜尼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是傳說中的精靈，活了很久，很強大，至於索倫森穆爾塔什麼的，他聽都沒有聽過。

正因為了解的不對，溪在想問題的時候也沒有墨曦那麼複雜，所以也就直白很多。

「他可能根本就不是你的兄弟。」溪冷著一張臉，不知道是在認真說明還是批判譜尼這個「歐尼醬」的無情，「同樣都是不記得，一個只是名字就讓有你這麼大的反應，一個哪怕知道了對方身份卻依然沒有多少實感。」

這怎麼看都不正常，顯然的，對譜尼來說，那個穆爾塔更重要一些。

譜尼臉色有點黑，卻又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有道理，這麼多年來有些事情他確實是記不清了，只是他一直以來都不覺得有什麼，除非是需要，不然人不會去特意糾結於自己忘了什麼，就像是新生兒不會去思考那些過於久遠的東西一樣。

因為他絕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修鍊上，七層封印完成後也大多是在一些人際罕見的地方遊盪，加上曾經被海盜暗算封印了300年，之後又一直待在賽爾號的空間站，譜尼很少會真的認識到這點，實際上他是在地球的那段時間和聖顏莫的交流中察覺到的，畢竟聖顏莫是個難得的現在還存在的故人。

至於穆爾塔……這個名字他不應該忘掉，但是卻又讓他感到陌生，譜尼不禁皺眉，看來他要找回那些遺漏的記憶。

轉生中遺失的記憶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找回來的，只是十分困難且有很大的隨機性，要看運氣，不過譜尼冥冥之中能夠感覺到那些記憶並沒有丟失，而是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給封閉起來了。

換而言之，他的記憶被人動了手腳，有針對性的強制讓他忘了一些東西，而想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就需要打破封印。

「我需要找回那些失去的記憶，這不是一件容易事。」譜尼看起來有些頭疼，卻很冷靜，「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些深入靈魂已經成為本能的東西是不會因為封印就忘記的，所以譜尼很清楚他該怎麼做。

墨曦主動道：「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嗎？」

「不要讓人打擾到我。」

譜尼盤腿坐下，閉上了雙眼，他身後的觸手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氣息，明明就在那裡，卻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親眼所見和感覺是不一樣的，這種感覺很新奇，溪一邊考慮該如何做到和譜尼一樣完全隱藏自己的氣息，一邊問墨曦：「我們就在這等他醒來？」

「看來是這樣。」

墨曦無奈的聳聳肩，下一秒他看向了另一個方向，目光沉著冰冷，溪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手搭上了腰間的弓弩。

在他們的警惕的目光下，灌木簌簌響動著，一名美艷的女子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近乎黑色的深綠長發，金黃色的雙瞳，還有那細若針尖的瞳孔，她身著白色的紗衣，胸前的飽滿呼之欲出，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魅惑的風情，但無論是墨曦還是溪對這名突然出現的女子都只有警惕，因為隨著她的動作，可以看見下半身那條翠綠的蛇尾。

鱗片折射著微光，顏色鮮翠欲滴。

和他們的警惕不同，女子看起來很放鬆，甚至還有心情調戲他們：「真是一群小可愛。」

粗壯的蛇尾將一片灌木掃平，蛇姬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將自己盤好，她抬手撩起一縷頭髮，金色的眼瞳耀眼的看不出一絲屬於冷血動物的冰冷。

「我是邪靈聖殿的三長老蛇姬。」她微微欠身，行了一個略顯怪異的禮。

墨曦並沒有因為邪靈聖殿的名頭就放鬆警惕：「你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幫助你們。」

墨曦的笑容有些玩味：「就你一個？」

這個地方邪靈聖殿還未涉及，不然也不會這麼久都沒能找到譜尼，墨曦他們能夠找到這裡還是靠聖物的指引。

這個自稱邪靈聖殿三長老的女人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這裡，並說要幫助他們，真是莫名其妙。

「別這樣boy們，我們從某種意義上應該屬於同胞。」蛇姬並不介意墨曦的態度，她不慌不忙的解釋到「夢縈是影嵐魔族和夢魔的混血家族，而我是妖族與夢魔的混血，我們身上都有屬於夢魔的血不是嗎？」

溪一個字也沒聽懂，他對夢縈家不關心，對影嵐魔族和夢魔族也不了解，墨曦倒是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雖然他也不知道那些魔族是什麼，總不能和魔域那邊扯上關係吧？

蛇姬看出來了兩人的疑惑，她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長發，決定跳過這個話題：「我的主人曾經也是凡域的守護者，你們應該見過，我是應他的要求來的。」

「我記得你剛剛說你屬於邪靈聖殿。」

蛇姬微笑：「這兩者並不衝突不是嗎？」

墨曦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他知道重點不在這：「你的主人是哪位？」

「第10任守護者，尤塞茜亞。」

溪不知尤塞茜亞是誰，好在墨曦還記得，他神色微動，尤塞茜亞是植語星大戰的時候他們的主力，也是戰勝月由里加維斯的關鍵，墨曦還記得對方那投鼠忌器的模樣。

植語星大戰的後期，尤塞茜亞因不明原因昏迷，被菩提帶走了，自此他就沒有見過了，本來他還想問問關於家族的一些事，既然現在這個女人應尤塞茜亞的要求出現，是不是代表他已經醒了？

墨曦沒有猜測，直接問到：「尤塞茜亞呢？」

「主人還在沉睡。」蛇姬明白墨曦的意思，所以她主動解釋到：「他是通過夢來聯繫我的。」

「夢？」

他記得剛剛對方特意點出他們身上共同的血液——夢魔，雖然墨曦不了解這個種族，但單從名字就能猜到一些。

老實說，那些隱秘的，他查了多年也無果的東西，突然被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指出，這讓墨曦感覺很不舒服，尤其是對方神神秘秘，態度還很奇怪。

吸取上次的教訓，墨曦決定先把一切問清楚了，雖然不清楚對方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但守住譜尼他認為還是沒問題的，溪作為守護者還很年輕，但他的年齡不算小，實戰經驗自然也不用說。

「夢魔族到底是什麼？」

「其實我也不清楚。」

蛇姬的話引起了墨曦的不滿，她注意到了這一點，蛇姬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但她認為自己應該補救一些。

「我是主人養大的，父母的事情也是從主人那裡聽說的，不過主人不願意多提關於他們的事。」

事實上，尤塞茜亞基本不會和她提起任何關於自己和那個傳說之地的事情，很長一段時間蛇姬都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精靈，直到她血液中的種族天賦開始覺醒，尤塞茜亞才第一次告訴她關於自己的身份，一個妖族和夢魔的混血。

她的身體有著明顯的蛇妖特徵，具備毒液和熱眼，體質近與冷血動物卻不完全，她的體溫調控並不完全依賴於外界，這使她要比蛇妖更加的靈活堅韌有適應性。和身體不同，她的能力更趨於夢魔，而且因為身體素質足夠強悍，可以更依靠蛇的本能，她不需要在提升身體素質上花費精力，專心修鍊。

總的來看她是繼承了雙方的優點並中和彌補了種族的缺陷，但因為血統的不純正，她無法像一般妖族那樣化成人形，下半身始終是條蛇尾，這也是蛇姬在三域之爭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在地球多停留的原因。

「主人曾經和我說過，夢魔的天賦其實是潛入影響別人的意識，構造夢境也是基於此。」蛇姬注視著墨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希望我，或者說是我們能夠協助譜尼打破封印，我帶來了一樣東西能提供幫助。」

於是在墨曦微妙，溪震撼的目光下，蛇姬從胸口拿出一個長條形的金色晶狀體遞了過來。

墨曦看著對方手上的金色結晶，沒有去接，他的心情有點微妙，雖然他知道一些女性會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藏東西，但是知道和看到是不一樣的。

而且……溪還只是個孩子啊！女士你這樣好嗎？

【溪：？】

見無人接東西，蛇姬在微愣過後就明白了原因，她笑的有幾分揶揄，不過還是很認真的做了說明：「這是一任守護者留下的譜尼的能量結晶，我們可以通過它來溝通譜尼的意識。」

在缺少引導、媒介或許可的情況下潛入對方的意識有風險的，本能排斥可能會引起攻擊等連鎖反應，一個處理不好就是兩敗俱傷，考慮到譜尼的強大程度，蛇姬覺得他們單方面受傷的可能性更大，尤其是這裡還有兩個對自己能力不了解的半吊子。

看著對面二位一知半解的樣子，拿著能量結晶的蛇姬不由得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這倆好難帶，累……早知道就把這事甩給殿主了。

在邪靈聖殿主殿處理文件的沙曼似有所覺的停下動作，看著下面某個部門經費不足的報告，她思索了一會後筆一揮，然後某人的年終獎就被扣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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