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結局就是這麼突然

嵐確實不是一杯倒。

只是這些天嵐休息的並不好，本來精神就蹦的比較緊。

然後在酒精的這麼一麻痹之下，嵐的精神放鬆了，這麼一放鬆就造成了嵐的『一杯倒』了。

當嵐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入夜了。

嵐醒來的第一念頭就是。

『我睡著了！』

第二念頭就是。

『小風音呢！』

而一邊正在篝火邊上正準備煮制醒酒湯的林德爾回答了嵐的問題。

「你醒了，還說不是一杯倒，另外小風音在那個帳篷里呢，應該也快醒了吧。」

嵐沒有廢話，立刻去查看小風音的情況，確定了她沒事後嵐才裝作沒事發生的坐到了篝火邊上。

林德爾有些心虛道：「感覺怎麼樣，來碗醒酒湯？」

經過這麼一覺嵐感覺輕鬆了許多，醒酒湯什麼的就用不上了。

不過話是這麼說來著。

嵐皺眉道：「你讓我喝了，，，」

林德爾趕緊賠笑道：「失誤失誤，當初不小心拿錯了拿錯了。」

嵐：「哼。」輕哼了一聲嵐也沒有了深究的意思。

轉而拿出了自己的煙桿就著篝火點抽了起來。

「吸——呼——」

倆人都是沉默了起來，不過這份安靜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嵐突兀的咳嗽聲給打斷了。

「呼—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林德爾有些擔憂道：「喂，你沒事吧。」

嵐抽空擺了擺手，然後趕緊弄了一團水喝了下去，等稍稍緩過了勁之後嵐才回道：「沒，沒事。」

林德爾見狀微微嘆了口氣：「算了，說你也不聽，還有這個煙真的不能戒了嗎？」

嵐再次的抽了口煙后才感慨道：「這是我為數不多的愛好了，不想戒。」

林德爾聽聞撇了撇嘴，然後轉移了話題道：「不閑扯了，跟你說正事。」

嵐做出了洗耳恭聽的姿勢道：「請講。」

林德爾扭頭看了一眼小風音的帳篷嘆息道：「還是小風音的事，你到底考慮的怎麼樣了？」

這個問題讓嵐沉默了。

「，，，，，，」

林德爾：「這都多少年了，她還沒有晉陞到中級的魔法師，她的資質真的不適合做魔女，你已經瞞了她許多年了，再拖下去就真的是害她了。」

嵐抬頭望天，因為他依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林德爾的問題。

嵐：「，，，」

他也知道小風音目前的處境，但是嵐卻不知道該怎麼選擇才是最好的。

見嵐沉默林德爾也是嘆了口氣。

這件事幾乎每年他都會至少和嵐說一次，但是結果卻是顯而易見的。

林德爾沉默著拿出了兩瓶藥劑放在了草地上說道：「這兩瓶一瓶是消除人體內魔力痕迹的，一瓶是消除記憶的。」

這是一套能讓小風音脫離魔女行業的組合拳。

林德爾：「不過如果等小風音晉級到中級魔法師，這兩瓶葯就沒用了。」

嵐沉默的看著地上的兩瓶葯，最終還是默默的拿起了這兩瓶藥劑。

當然了拿起了並不代表就準備要用，但是在悄然注視著這一切的小風音卻不這麼想。

她什麼時候醒的？其實嵐清醒過後沒多久她就醒了，不過正巧那時候林德爾和嵐正在討論她的事，所以鬼使神差的她就悄悄的聽下去了。

當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她腦子一直的發矇的，而當嵐真的拿起那兩瓶葯的時候她卻有了一種崩潰的感覺。

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但是實際上呢。

林德爾：「下定決心了？」

嵐搖頭：「沒有。」

說著嵐又把這兩瓶葯放了下來。

林德爾忍不住的嘆了口氣，然後抬頭間看見小風音奔跑的背景對嵐說道：「你看那孩子的背景像不像小風音。」

嵐：「，，，」

然後下一刻兩人都是豁然起身。

因為帳篷里沒人了，那肯定就是小風音了啊！

林德爾：「她不會都聽到了吧。」

如果真的要是都聽到了肯定會很受打擊的。

嵐：「別廢話了！快去追！」

嵐很急，因為小風音這個樣子鐵定是因為聽到了剛才的對話而受刺激了。

嵐這邊拿出法杖就要起飛去追。

不過下一刻夜空中兩隻飛龍纏鬥著砸向了嵐和林德爾這邊。

嵐下意識的閃避，但是這一閃避的功夫小風音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而在被壓制之下，嵐的冰凌小徑根本來不及鎖定小風音的蹤跡，所以最佳的時機被錯過了。

林德爾臉色及其難看的怒道：「你們倆再幹什麼！半夜打架很有意思嗎？！！」

儘管很想殺了這兩條龍。

但是嵐卻沒有功夫去搭理林德爾和這兩條礙事龍了，魔力全開。

嵐硬生生的在龍之國的禁飛光環的壓制下飛離了地面。

嵐的體力很差，要追小風音必須得飛才行。

林德爾雖然驚嘆於嵐能飛離地面，但是看嵐飛走了他也趕緊追上去道：「等等我！回頭再收拾你倆！」

兩人在茫茫的夜色中搜尋著。

再來看看小風音吧。

再初聞真相的時候小風音是懵了的。

而在林德爾勸道嵐下決定的時候，小風音卻有了自己被全盤否定的感覺。

而在嵐拿起那兩瓶要的瞬間，覺得自己被徹底『放棄』的小風音再也承受不住的跑開了。

不過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崩潰逃避的時候她又誤打誤撞的來到了當初關押黑龍的地方。

小風音卻沒工夫注意周圍環境的地方，在跑累后她才終於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了起來。

「憑什麼！你們憑什麼！！那我以前的努力算什麼！那我以前吃的苦算什麼！！嗚嗚嗚——你們不能這樣，嗚嗚——你們不能這樣，，嗚嗚嗚，，，，」

她這一通鬧驚醒了已經頻死的黑龍。

這條黑龍也真是命硬，幾年前小風音見它的時候它就已經是頻死的狀態了，就那麼吊著它硬是撐到了現在。

雖然已經是有進氣沒出氣的了，但是這條黑龍腦子卻沒壞。

從小風音的哭喊中以及對小風音的資質中它大致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已經將要死亡的它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嘿嘿，人類，想不想，要一個，改變一切的，機會~」

小風音聽聞了猛然抬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

而外邊，林德爾用特殊的方法在龍之國里掃了一圈沒有發現小風音的蹤跡后，就察覺到問題不對了。

林德爾：「不對啊，跑哪去了？」

他身邊的嵐沒有吭聲，只是不停的努力的擴大著冰凌小徑的範圍試圖尋找到小風音的蹤跡。

林德爾這會兒腦子轉的飛快，如果是這種方式無法探知到的地方，整個龍之國里除了那些純種龍的所在地，那就只剩下。

『地牢？』

而下一刻嵐和林德爾都突然被驚到了。

林德爾驚是因為他察覺到了地牢里傳來了一股龐大的魔力波動。

而嵐驚的是小風音身上的魔法道具在一瞬間全部被破壞了，而究其根源。

「地牢！」

「地下！」

目的地是相同的，所以二話不說林德爾在前帶路，嵐緊跟。

而再來看看小風音這邊。

黑龍笑著喘息道：「龍族的傳承，敢要嗎？」

於其把傳承留下給龍族後代，它更情願把自己一生的努力都給面前這個人類。

小風音：「能改變我的魔法資質？！」

黑龍嘿然笑道：「可以，還能，讓你變得更強。」

小風音：「那我要！」

黑龍：「不過，以人類的軀體，是無法承受龍族的傳承的，而承受不住，就會死。」

小風音：「那我也要！！」

黑龍這會兒迴光返照的大笑道：「哈哈哈，好！！！」

而這一刻嵐還不知道自己將對以往對小風音的放縱與隱瞞而付出代價。

，，，，，，，，，，，，

當嵐和林德爾趕到地牢中時，被關押的黑龍已經死了，他的身軀變成了普通的石頭，這就是寶石龍死後的樣子

而傳承已經開始。

黑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開啟了這無法打斷傳承儀式。

雖然這是小風音的期望，但是傳承的過程無疑是痛苦的。

小風音：「啊啊！！！好疼！！好疼！！！」

這一刻嵐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趕緊上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肉眼可見，小風音的身體不斷的再出現裂口，然後傷口處又不斷的在閃爍著綠色的熒光而修復。

林德爾很快就了解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她這是接受了龍族的傳承！」

嵐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以只能急到：「說清楚！」

林德爾：「上去再說！」

嵐只能小心的抱起和林德爾回道了地面。

來到了地面上，林德爾馬不停蹄的在地面刻畫著魔法陣一邊快速說道：「她這是接受了龍族的傳承，但是人類弱小的身體是無法承擔龍族傳承的力量與知識的，所以傳承的力量會改造她的身體，但是至今卻從未有人能繼承龍族的傳承。」

嵐臉色難看的接道：「繼承失敗的人都怎麼樣了。」

林德爾：「都死了，死在了改造軀體這一步。」

這讓嵐的心情變的更差了。

但這會兒自責什麼的毫無用處，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才是關鍵！

嵐不相信小風音會死在這裡，所以。

嵐：「解決的辦法呢！」

林德爾：「傳承開始就無法中止。」說話間魔法陣刻畫完畢了「快把她放進去！」

嵐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依言把還在哀嚎的小風音放在了魔法陣的中央。

林德爾卻沒有急著發動魔法陣。

林德爾：「她有強大的被動恢復魔法，現在我們只能不斷的通過魔法陣為她補充魔力，試著看能不能幫她撐完改造了。」

說完林德爾補充道：「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嵐這會兒已經不知所措了，因為他對這一切一無所知，所以更無力去解決這一切。

只能聽從林德爾的辦法了。

沒有猶豫嵐的就走到了林德爾身邊道：「讓開，我來！」

林德爾：「輸入魔力！」

嵐沒有猶豫就開始輸入魔力。

林德爾也沒閑著和嵐一起開始發力。

倆個人大量的魔力的湧入讓小風音的恢復魔法猛地發力，她的軀體改造暫時被穩定住了。

看小風音漸漸的停止了哀嚎嵐微微鬆了口氣。

但是。

林德爾鄭重道：「別放鬆，這才剛開始！」

他的話音一落小風音就感覺自己的身內臟猶如受到重傷，這一瞬間的痛苦讓她痛的身體直接痙攣了起來。

林德爾：「加大輸出，這是開始改造內髒了！」

不用他說話嵐就沉著臉加大了魔力的輸出了。

改造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內臟、骨骼、皮膚但是嵐和林德爾的魔力卻不是能無限供應的。

半個小時后，林德爾首先不行了。

林德爾：「終於快到最後一步了，我先緩緩，你一個人行嗎?」

嵐：「行！」不行也得行！

同時他的眼睛一直緊盯著魔法陣中央的小風音，這會兒小風音已經疼暈過去好幾次，現在她只能無助的看著嵐連哀嚎都喊不出來。

嵐不停的在為她打氣：「撐住啊！撐住啊！！一定要撐住啊！！」

林德爾趁機緩了口氣，但是看著兩人他還是嘆了口氣，因為他不看好小風音。

而林德爾這邊剛休息，但是變數來了。

小風音身上突然的浮現出了龍鱗，同時手腳也開始發生變化。

林德爾急到：「加大輸出！壓制住不能讓她龍化！不然就會死！」

曾經有人撐過了這一步，但是他卻龍化了，然後他就爆炸了，所以結果依舊是失敗。

龍化是改造的最後一環，但是小風音的龍化速度卻太快了，比他印象中速度快太多了。

嵐吼道：「怎麼壓制？！」

林德爾二話不說又快速的在原有魔法陣上做出了改變，做為宗師級的人物，林德爾輕易的做到了恢復與壓制共存的魔法陣，但是這樣做魔力的消耗卻翻了又一倍。

林德爾顧不得自身的消耗立即又加入進來。

但是這樣依舊不行。

林德爾：「這樣不行啊！我魔力快見底了！」

嵐沒有說話只是緊盯著小風音的變化，縱然極力在壓制，但是小風音依舊在龍化。

先是龍鱗覆蓋，然後手腳變成了龍爪，甚至最終額頭還鑽出了一隻猙獰的獨角。

等等，獨角！！

而這個猙獰的獨角，嵐曾經見過！這一刻嵐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嵐：「必須要成功，必須要成功！，，」

林德爾：「你說什麼？」

嵐吼道：「我說一定要成功！！」

林德爾：「啊啊我聽見了！要成功，要成功，，可是，咱們的魔力量不夠壓制不住啊！！」

『魔力不夠，魔力不夠！』

嵐已經快把身體給掏空了，黑暗之眼全力運作之下，周圍的區域甚至出現了明顯魔力牽引的情況，就和嵐釋放『第六元素』的情況一樣，但是這還不夠！

『怎麼辦！怎麼辦！！』

嵐強迫自己冷靜，小風音一定能挺過這一關，關鍵是怎麼挺！

『魔力，魔力，魔力！』

而這一刻，嵐胸腔中那不斷在運作中的黑暗之眼，卻突然的讓他有了想法。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嵐突兀的有了一絲明悟。

嘴裡喃喃道：「就要，這樣嗎。」

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似乎也只能這樣了。

林德爾：「你說什麼？」

嵐收回了輸出的魔力。

林德爾注意到了嵐的動作：「你，，，」『放棄』這個詞他卻沒有說出口。

而嵐從來就沒有放棄的念頭，而眼下為了能救小風音嵐願意他所擁有的一切。

用剩餘不多的魔力做出了一把冰匕首，然後嵐毫不猶豫吧它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林德爾：「你！」

嵐：「林德爾，你可別騙我啊~！」

勉強給出了一個笑臉，嵐忍著疼痛劃開了自己的胸口露出了裡面還在運作的黑暗之眼。

林德爾不知道嵐想做什麼但是他還是急到：「喂，你別亂來啊！」

小風音日後沒有黑暗之眼，所以黑暗之眼嵐不是要給她。

嵐慢慢的掏出了自己胸腔中用來代替心臟的黑暗之眼，這是嵐強大的源泉，也是嵐所能想到了唯一能爆發出足夠魔力的唯一方法。

看著魔法陣中的小風音嵐突然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然後他猛地捏碎了黑暗之眼。

黑暗之眼的破碎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魔力量，甚至於還攪動了周圍大片區域里的魔力。

而這些魔力無一例外的被魔法陣所吸收。

嵐能清晰的看見，在閃耀著光芒的魔法陣中小風音身體龍化的部分如春雪消融般猛地消散了。

而這一刻嵐已經儘力了，如果這一下再不成嵐也沒辦法了。

因為沒了黑暗之眼的嵐就等於失去了心臟，迎接他的就只剩下死亡了。

林德爾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切的發生。

等一切塵埃落定后魔法陣不再發揮作用后，嵐帶著胸腔的洞口一步一晃的來到魔法陣中。

魔法陣中的小風音雖然衣衫襤褸，但是她卻很健康。

從她身體散發出的魔力里，嵐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啊，是日後的『她』啊。』

是日後風音所散發的魔力波動啊。

這一刻，嵐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他用自己的命幫助小風音完成了蛻變。

林德爾這會兒也匆匆的過來道：「成功了？」

嵐輕鬆了，無比的輕鬆了，他不欠風音了。

嵐：「對，成功了。」說著嵐努力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蓋在了小風音的身上。

小風音是真的成功了，但是。

林德爾看著胸口的空洞忍不住問道：「那你呢？」

嵐好笑道：「人沒了心還能活嗎？」

這一句話就註定了嵐的結局了。

林德爾默然了。

而彌留之際嵐突然的想到了自己的史詩首飾靈魂剝離。

他倒不是想到了別的，他就是想到了靈魂剝離那能剝離靈魂的功能。

『反正都這樣了，試試唄。』

然後嵐就真的把自己的靈魂剝離出來了，看著自己的『軀體』緩緩的倒下而後化作灰燼飄灑於天地間。

靈魂狀態下的嵐輕笑出了聲。

嵐為了保持那些習慣，早已透支了自己軀體的能量，能完全是靠了黑暗之眼的復活能力在支持。

現在這些都沒了，所以他連遺體都不曾保留下來。

而也似乎是為了和這一切斬斷聯繫，嵐的木屋那些需要用冰來固定的基礎腐敗的地方，因為缺少魔力供給冰塊消融，木屋轟然倒塌。

他的葯田也因為藤蔓肆意生長而枯萎。

嵐雖然不知道這些，但是他卻知道一件事。

『都結束了啊。』

沒有保護暴露在外的靈魂是會快速消散的。

正當嵐迎接消散的時候，突兀的那位的意志連接上嵐的意志。

而這次它所表達的意思與以往不同。

『你夠資格了。』

下一刻嵐就失去了意識，而他的靈魂也攜帶著靈魂剝離而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