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見不相識
一聲鸞叫,紫蘭輕輕躍上彩鸞的背處,她興奮地揮著手:「師父,眾師姐妹們保重。」兩聲鳴叫,鳳鸞振翅而去。
蜜兒撇著嘴:「這次太便宜紫蘭了。」
羋玉蓉輕輕一笑:「師父和眾姐妹們保重。」她玉指輕揚,身體躍向高空御劍而行。
俯瞰腳下大好河山卻被暴秦統治,絲絲傷感頓襲心頭。父王因寵溺華妃聽信讒言,母后被幽禁飲恨而終,這一幕幕本不應該發生,然而不幸卻降臨在這位只有四歲的玉蓉身上,若不是尹千雪路過將她帶回「桃花谷」,恐怕她這位公主也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望著楚國的山河,她不禁悲從中來,珍珠般的淚水奪眶而出,順著紗巾滑落而下。
「奇怪,怎麼突然間下雨了?」說話青年身著黑色錦衣,面如冠玉,眸若清泉,修長的身軀站立在街市氣宇軒昂。
「子喬,你在那兒做什麽?」
「這雨水為何會有種桃花的香味兒?」子喬輕輕撫著發上的水滴,湊到鼻間深深的嗅著。陶醉了一陣,雙眉一皺:「臭小子,和你說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子喬。」他拚命追著一位唇紅齒白的少年。
「師兄,我錯了。」
子喬喘著氣,輕輕推了少年一下:「師父曾告誡過我,下山時就以虞喬為名,以後莫要再叫我子喬。」
少年憨憨笑道:「虞喬,這個名字不錯,用魚堆成的橋。」少年大笑不止。
「葉飛雲,你給我站住。」
兩人追逐在街市中,這可苦了這些露天的商販們,那些竹籠里的雞鴨飛得滿街都是,蒸好的包子被掀翻在地,行人嚇得各自避讓。
到了城郊,子喬忽然縱向高空,腳下踏著一把金光閃閃的寶劍,迅速截住葉飛雲。
「師兄,不跑了,太……太累了。」葉飛雲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脹紅。
虞子喬拉起他的耳朵:「以後不要這麼調皮知道嗎?」
「知道啦!快放手啊師兄,好痛啊!」葉飛雲歪鼻閉眼,明亮的雙眸內隱隱透著晶光。
玉蓉看到楚都仍然是一片繁榮,她內心的傷痛在一剎那似乎略有好轉。望向騎坐在彩鸞身上的紫蘭:「我們已經到了郢都,從這裡降下吧!」
「哇!好美啊!」
玉蓉聽著紫蘭的聲音向下望去,只見一座巨大的高台矗立在郢都城中,高台四周堆滿奼紫嫣紅的鮮花,從高空俯瞰簡直就是一片花的海洋。
「玉蓉姐,這裡好漂亮啊!」
「鳳鸞,我們就落在山腳下,莫要驚動百姓。」
鳳鸞低鳴了一聲,高速俯衝至山腳。
「你在天空翱翔吧!自己想辦法搞吃的,我們可沒時間照顧你。」紫蘭柔柔一笑向高空揮著手。
兩人來到高台附近,看到張貼告示上寫的是「花魁大賽」,下面附文「始皇大帝御旨,限楚境之內選出一位能歌善舞的花魁,即刻入宮」。
紫蘭那雙美眸,驚奇打量著周圍的人和物。
「楚國的女人真幸運。」葉飛雲喃喃自語著。
「依我看,那叫做霉運。」子喬低聲說著,面上現出一絲憂慮。
「玉蓉姐,那裡有兩位男人。」紫蘭連拉帶拽的呼喚著。
玉蓉側過頭,一眼便望到子喬那憂慮的神色。
「我楚國的男人竟然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子喬眼裡閃過一抹悲傷。轉過身便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閉著眼睛仔細的嗅著。
「師兄,你幹什麼?」
「奇怪,這種味道怎麼和剛剛的雨水一樣呢?」子喬自言自語著,忽感香味越來越近,他猛地睜開雙眼,叫道:「就是這股桃花的味道。」
玉蓉一回身,正看到近在咫尺的子喬,她可以清晰感覺到他的呼吸。
兩人怔怔的望著,似乎都被對方所吸引。子喬暗道:「好美的一雙眼睛,可惜她戴著面紗。」
玉蓉迅速側過臉,拉起紫蘭的手向遠處行去。
子喬望著遠去的倩影,喃喃道:「她為何會有雨水的味道?」摸摸頭繼續嗅了嗅,仍然留有桃花的余香,很不解地搖著頭。
葉飛雲趁著師兄愣神的功夫,他和紫蘭對上了眼。雖然紫蘭很討厭男人,但是面對這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子卻莫名的生出好感。
望著紫蘭遠去,葉飛雲輕聲嘆道:「他們一定是來參加花魁大賽,真是可惜啊!」
子喬方回過神來:「我們先找家客棧休息一晚,明日花魁大賽結束繼續趕路。」
「師兄,我們真的能找到傳說中的龍涎果么?」葉飛雲表情突變,白皙的面部罩上一層愁雲。
「只能碰運氣了。」
「可是師姐她……。」葉飛雲目中泛著淚光,終究是沒有說下去。
子喬也是表情凝重,劍眉微微一蹙:「別胡說八道,夕媱一定會沒事的。」
兩人行了一陣,見到前方一座佔地面積比較廣的宅第,樓閣立於院中氣勢宏偉。門前石階處聚集很多文人墨客以及腰懸長劍的江湖異士。
「項府」兩個金漆大字懸於門頂,在烈日下燦燦生光。
陡然傳來一陣洪亮的聲音「項府招賢納士,門下廣邀食客,眾位豪傑將名字刻上竹簡即可入內。」
石階處的眾人魚貫而入。
子喬進了宅院便看到一處水池,池中矗立著石山,五顏六色的魚兒無憂無慮的暢遊在水中,東西兩廂各有長長的屋宇,這規模毫不亞於王公貴族的府邸。
樓閣內傳出樂器的聲響,有編鐘、琴聲、鼓聲等,雜亂的樂器譜成一首助人酒興的樂曲。
東西廂房內傳出酒樽碰撞聲,文人掀起吟詩作對的狂潮,武人則是舞劍助興。
那些妙齡女子端著酒菜穿梭在人群中,時而輕輕一笑,微微一福倒也稱得上難得一見的美女。
「楚國的女人真美,難怪秦皇會設下花魁大賽。」葉飛雲那雙眼睛很不老實的掃著女子。
子喬淡淡一笑,並沒有理會這種無聊話題。
「聽說這次花魁大賽的佳麗都在閣樓里。」說話之人是一位身材矮小留著八字鬍的男人。
「聽說這閣樓,每天晚上都會莫名的失蹤一位佳麗,似乎有妖孽作祟。」一位年長老者,捋著花白長須低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