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近在咫尺
「小姐,全吃了我們明後天咋辦?」
俏兒苦喪著小臉,又瞪了一眼舔嘴的某狼。
俏兒摸著自個的小胳膊小腿,這種天氣想出去找吃的也忒困難了,身無特技,晏琦從沒覺得自己這麼沒用過,後悔以前沒多學點野外生存知識。
晏琦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在洞口抓把雪灌進水囊,放在靠近火堆旁邊加熱融化。
三天前她們斷水了,她就開始這麼乾的。
「俏兒,我們今天就回去。」
這些天的等待,已耗盡了晏琦的底線和耐心,她從來不習慣把寄託放在別人身上的人。
何況,時間越久,晏琦心裡就越惴惴不安,如果她爹救人成功早就來接她們了,晏琦不得不作好最壞後果的設想。
再說,她也不可能一直耗在這盲目等待。等再過兩天,口袋無糧了,餓得頭暈眼花兩腿打顫,到時想走也走不了。
這個決定,不是衝動的,是晏琦經過一晚的思想鬥爭,深思熟慮得出來的決定。
俏兒還是糾結著一張小臉,「要是,老爺回來找我們怎麼辦?」
「那我們就留個話給他唄。」晏琦找了塊尖銳的石頭,在洞壁上刻寫上幾個字。
接下來,山洞上演了尤為滑稽的一幕。
「像一顆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隨波飄搖,俏兒扭起來,還有饅頭小友也很著一起來……」晏琦嘴上哼著流行小調,身體卻比劃著廣播體操,還順勢踹了某小狼一腳。
某狼躲到角落,不忍直視撇過頭,小爺我還小,可不能跟瘋女人學這些陋習。
「一、二、……二二廣播體操好呀,廣播體操就是好,跟著做體操滴銀快高長大身體健康,每科考試一百分……」
俏兒疑惑,「小姐,什麼是廣播體操?考什麼試?」
一雙狼眸也疑惑的看著晏琦。
晏琦微窘,真想抽自個一巴掌,不小心又口誤了,面上卻打哈哈敷衍道,「廣播體操,是……是一種特別的健身方式,考試就是先生考問,呵呵是的沒錯。」
俏兒似懂非懂,還想問些什麼,然不等她張口,晏琦就看出了她的意圖,立馬轉移了話題。
「咳咳,熱身好,我們就趕緊出發吧。」
頂著大雪,迎著寒風。
晏琦和俏兒相互攙扶,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里,留下一個個腳印,寒風吹呼呼作響,像刀子般刮過臉頰生痛,人小腿短的二人也是累得夠嗆,心身皆疲憊。
「我們去哪歇一歇。」晏琦指著一處凹凸用擋風遮雪的巨石底下,說話吐氣如白霧。
曠山荒野,杳無人煙,白皚皚一片。雪花仍舊簌簌地落下,偶爾咯吱一聲,樹木的枯枝被積雪壓斷,在曠野中尤為響亮。
少頃,雪下的紛紛揚揚,就把她們走過的腳印蹤跡掩埋了。
晏琦緊了緊身上斗篷的帽子,耳朵快被凍沒知覺,俏兒從懷中棉襖掏出水囊,竟還暖和著。
「小姐,喝口水。」
俏兒也冷的不行,還在盡己所能的照顧晏琦,讓作為成人的晏琦羞愧得不行。
雪太厚,路走得很艱難,這一路上她基本是能爬的爬,能滾的絕對不帶用腿走的。
把剩下的兩個饅頭分著吃,驀然某狼豎起了耳朵,全身進入戒備的狀態,分明是察覺到了危險。
晏琦嚇的脊背緊繃,大氣都不敢出,俏兒臉色蒼白惶恐,緊張的抓著她手。
巨石上雪花「唰唰」的掉落,晏琦一雙烏黑的大眼也異常的緊張。
隨即,石頭頂上分明傳來這麼一段對話。
「頭,你說兩個兔崽子被藏哪去了?我們找幾天了都沒找出來,不會死了吧。」
「上頭說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聽項八說,他們已在南山那邊找到一點眉目了。」
男子撇嘴不滿道:「那還讓我們小組來這裡搜查,不是白折騰人?」說話的是一矮小的中年男子,是聚靈二段的修為,依舊不耐冷寒,在風中凍得瑟瑟發抖。
「誰知上頭是怎麼想的,聽說抓住那男的寧死也不肯說,尊主有令,老三不要問那麼多。」說完,被叫頭的那名男子率先帶頭離開。
隨即,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是二人相繼離去。
二人不知,他們要找的人近在咫尺,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五米的地方,只要他們稍稍留神就能發現。。
晏琦很感謝這場大雪,一路幫她們掩蓋了路蹤痕迹。
再三確認,那二人是離去了,石頭底下的晏琦終於鬆了一口氣,才敢有所動作。
俏兒臉色越發白,嘴唇蠕動了半天,才艱難的問出口。「小姐,他們說的人是老爺嗎?」
晏琦猜測八成就是了,要不然她爹即使救不到人也至於這麼久不回來。要知道她便宜爹娘只有她一根獨苗,儘管晏琦天生有結巴缺陷,夫妻坦然無視外人對她異樣的目光,對她是疼愛到骨子裡的那種。
晏琦聽到這消息也是擔憂忐忑,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而且目前還有這麼多人在搜羅她,路途艱巨啊。
俏兒難過只一瞬,很快又像老母雞般雄赳赳鬥志昂揚了,現在保護小姐的重擔可就落在她身上。這條披荊斬棘的道路,任重而道遠,她得打起精神來對付這些妖魔鬼怪。
至於某條狼直接被她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