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長樂府(一)
長樂府。
長樂府中竹林居多,處處插著金色的旗子,旗子中央一隻白鳳鳥正欲展翅高飛。
蕭漢高的成年禮如期舉辦,隨之還有蕭大公子的兒子的滿月宴。此時的長樂府,一盞盞各種的白鳳鳥彩燈映著無數的樓台。
蕭漢高的成年禮在長樂府的白鳳仙台舉辦,那裡長年飛著白鳳鳥,前面一大片湖,可謂是美麗極了,當然貴族公子的成年禮只會邀請貴族公子小姐們參加,冷霜自然就跑到別的地方了。
長樂府處東邊有一個神奇的竹林,裡面有各種會動的竹子製造的馬、鳥、兔、狗、豬等,這些動物製作得栩栩如生,不禁動作神態和真的動物幾乎一模一樣,就連叫聲也是一模一樣,當然,這些動物裡面藏有大量的機關。
當冷霜看見了那匹巨大的竹馬在跑動的時候,驚得嘴巴睜得大大的。
「冷霜,我就猜到你會在這裡?」這聲音不是林依凝還可能是誰?
冷霜轉過頭便看見了一身淡綠色衣裙的林依凝,她開心地走過去,「想不到竟然在這裡看見你。」
「哦,蕭大公子的妾的安胎藥是他的近身武士向我買的,我當然在這裡。」林依凝得意地說。
「怎麼,你還研究這個?」
「嗯,不過你放心,我賣給他們的安胎藥都是真的。」林依凝拉著冷霜的手又仔細把她從上到下看了一遍。
「你竟然還胖了,真是奇迹,對了,你可知道這些竹馬,竹豬、竹狗是誰製造的。那個人應該是一個不錯的人?」林依凝指著那個正在彎腰吃草的竹馬。雙眼都是靈動的光。
「不知道啊,倘若碰到蕭公子問問就好了。」冷霜也是覺得一陣好奇,不過她更是對那位蕭大公子更感興趣。她依稀記得那個溫柔的聲音和笑臉。想到這裡,她不禁心動不已。
「你在想什麼呢?不要告訴我你在想那個蕭大公子呢?我可告訴你,快別想了,來之前,我也已經調查清楚了,他克妻。之所以娶第三個妾,就是因位他前兩個妾都死了。」林依凝迅速看了一眼四周,然後靠近冷霜,偷偷在冷霜耳邊說道。
「那麼長樂府有發布希么懸賞令嗎?」
「發什麼懸賞令啊,這件事最大的問題倒是他自己。他克妾!!!!!」林依凝道,「別告訴別人啊,否則我們都要被瘋狗咬死。」
「我們去逗逗這些動物,走。」林依凝習慣性地拉著冷霜的手就走,冷霜低頭看到林依凝左手的缺指,不禁心酸不已,她道,「你的手痛嗎?需要我去幫你報仇嗎?」
「早就不痛了,可別一直想著報仇啊,傻丫頭,報仇可不好玩,那些都是閑著的人才玩的,我沒那麼多時間閑著,我要學很多東西,掙很多盤纏。」林依凝回頭報以燦爛一笑。
「你看,這兔子多可愛。」林依凝抓住一隻正在吃菜的竹兔子,那隻竹兔子竟然也會掙扎著,「真的很真,這究竟是誰做的?」
「想必是一個聰明人。」冷霜看著那些兔子活動靈活的關節。
「這不是廢話嗎?」林依凝見懷中的竹兔實在是太鬧騰了,便放下了。
「喲,姑娘,你們怎麼在這裡?」身後突然想起一個溫和的聲音。
冷霜轉頭一看,是兩個滿段是武士,穿著金絲穿成的衣袍,衣服散著幾隻活靈活現的白鳳鳥。背後的武士刀刀柄的標記也是白鳳鳥。其中一個眉目清朗,眼睛異常的清澈,她記得是溫淪。
「你是長樂府的溫淪。」冷霜脫口而出。
「我正是溫淪,姑娘是信守府的武士,怎麼會知道我?」溫淪笑笑,「你們可別走丟了,也別在裡面亂跑,裡面有機關。」冷霜心一沉,想必他已經忘了自己。不過她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溫武士,你可知道這些動物是誰製造的?」林依凝忙插嘴道。
「這個是谷一製造的,他今天也在這裡,姑娘,倘若你們有緣,或者可以見一面。」
「谷一?是那個有名的機關大師嗎?那恐怕有50多歲了。」林依凝追問。
「姑娘,你可錯了,谷一才比你們年長5歲左右,何來50多歲?你們在這裡小心玩耍,小心那些黃色的花,那裡會藏有機關,還有不要觸碰竹豬,裡面可藏有暗器,對了,你們餓了,這裡附近的仙閣樓會有茶點,你們可以去吃一點。我還有事,先走了。」溫淪的聲音就像是微雨細風一樣,撩動著兩位姑娘的心。
待他走遠,林依凝輕聲說道,「你可知道,溫淪在上一次的受降城的武士之戰的排名為第5名,可是你真的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的溫和。」
冷霜頻頻點點頭,「以前我在若水碰到許凡的時候,覺得他很溫和,現在覺得溫淪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依凝接著說,「想想能嫁到這樣的人,真的有多好。」
冷霜點點頭,「是不錯。」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不是吧,你們才對溫淪見了一面,就這樣?」齊煥在後面聽著她們的對話,搖了搖頭。
「齊煥,你來的可真好,我問你,溫淪是否已經婚娶了?」林依凝見到齊煥也是一副笑逐顏開。
「沒有,你們死心吧,溫淪對除刀法之外的事情沒有什麼興趣,你們怎麼在這裡啊,冷姑娘,朱姑娘找你。」
「朱姑娘?夏西府的朱姑娘?」冷霜倒是有點不解了。
「沒錯。」
「朱姑娘到底是為什麼找冷霜啊?」林依凝同樣不解。
「我還以為朱姑娘只會找李常。」她補了一句。
「李常在別的地方處理其他事情了,所以我今日是負責保護朱姑娘的。」齊煥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隨你去吧,反正我是挺想見一見朱姑娘。」
「那好,你去見朱姑娘,我找一下谷一。」林依凝笑笑便跑開了。
「齊煥,你說朱姑娘找我是什麼事?我可只是一個普通的武士。」冷霜道。
「你可別多想,我想頂多就是你和顧公子的事情。」齊煥輕聲道。
「那她應該去找顧公子啊,她哪怕就是想從我手中奪走他,我也只能個雙手拱讓,然後努力成為一個武士,別無所做,所以她來找我幹什麼?」冷霜更加不解。
「那倒不是,你不知道嗎?朱姑娘向來只對李常感興趣,你在她面前可是少說李常的事情。」齊煥叮囑道。
「我為什麼要說,對了,顧公子在幹什麼?」冷霜聽到齊煥這般說道,心中一陣歡喜起來。
「正在和陸姑娘、朱大公子聊事情呢。」
「哦,這樣啊。」
朱伊柔正在坐在某一處樓閣的二樓,吃著一些糕點,喝著紅茶,看著窗外的竹林,一陣清新的竹香瀰漫在空氣中,偶爾幾隻白鳳鳥騰空飛過,帶來幾聲清脆的鳴叫。
牡丹、蘭子則倚在一旁的欄杆看著開得燦爛的季花,逗著旁邊停靠著的竹鳥。
「冷姑娘,你可來了,你坐在這邊。」朱伊柔趕緊為冷霜擺正了旁邊的墊子,「你跟我說說,你和他到底怎麼樣了?」
「這個,這個,這個。。。」冷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就是他有沒有說過要娶你的事情?」朱伊柔問。
「沒有,朱姑娘,你誤會了,他怎麼會娶我呢?他可是對這件事隻字未提,」冷霜別撇撇嘴,現在她對於這件事是沒什麼所謂了,反正自己也不是沒有出路。天下男人都不是一樣,也不怕找不出一個比他更好的。
「那他有送過什麼定情信物給你嗎?」朱伊柔急急追問。
「沒有,朱姑娘,我們真的恐怕只是逢場作戲。」這個詞從自己口中說出,總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就是這樣,可能吧,或者就是受阿月影響吧,自己倒是對這個詞毫無厭惡。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不要這麼想。」朱伊柔越說越急。
「朱姑娘,你也不要擔心我,我是不要緊的。對了,我不能在這裡呆太久。」冷霜實在是不喜歡和別人交流感情之事,便想著逃脫,朱伊柔以為她說的是要去找顧公子,便點點頭。
齊煥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倒是有點心疼冷霜。
冷霜可不是這麼想的,她一出來,便想去找林依凝。於是和齊煥擺擺手便匆匆離開了。
白鳳仙台。
谷一見蕭一盼、蕭紫芽、蕭漢高正聊得起勁,便起身準備偷偷離去。蕭一盼轉身笑著說,「谷一,你先回去,我待會再派人送點茶點給你。」
「那謝謝了,蕭大公子。」谷一微微彎腰,便離去了。
林依凝依然在那片竹林玩耍著,她當然不會做那些跟蹤別人的無聊事情。她在這片竹林繼續搜索著毒草,早就聽說了長樂府的竹林里有很多毒草,她不可能置這些毒草不顧。
「你是誰?你在這裡幹什麼?」谷一看見正在彎腰用力拔著一株顏色鮮艷的跋陀草,此草劇毒無比,可以讓人在頃刻之間七竅流血。
「那棵草有毒,你可不要隨便碰。」
「我知道這草有毒,而我就要這草,你是誰?」林依凝看著谷一問。
「谷一。」谷一答,他饒有興趣地望著林依凝,說道,「你是誰?」
林依凝聽到谷一這個名字,心莫名的一動,臉上頓時潮紅了一片,卻不想被他發現,便把轉頭轉向一邊,大聲回答,「與你何事?」
谷一自然以為她真的對自己生氣了,便說,「姑娘,這草地很多毒草,你可要小心。」
「你以為我是誰?我才不怕毒草。」林依凝終於拔出了那棵跋陀草,站了起來,朝谷一揚揚手中的草,那一個男子站在一棵竹子下,一頭烏黑茂密的長發隨風輕輕飄著,臉若桃杏,一雙烏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她。
林依凝看著這個人,心中有說不出的好感,「你可知道這種草的毒性。」
「當然了,這種叫跋陀草,吃後半時辰內可使人七竅出血。不過這種草很少見。」
林依凝心中更是歡喜,臉上頓時羞紅了,拿著跋陀草蹦蹦跳跳著跑開了。在一處小路,她一時之間將撞上了一個白衣的公子,這人正是周奇英。
作為常年混跡六大貴族的人,她怎麼不知道周奇英,她見到是周奇英,便微微彎腰,低聲說道,「周公子。」說完便繼續蹦蹦跳跳遠離了。周奇英倒是好奇了,「一個大理府的捕快怎麼會進入長樂府?」
旁邊的武士夏新答道,「或許是長樂府最近發布希么懸賞令?」
「這個人好生沒禮貌,你去調查一下。」
「遵命。」
陸笑之帶著蘇秦,蘇藍來到一個湖邊,他知道他刀法不高,便越發依賴蘇秦,蘇藍,自從上次把一個人折磨浸在妖血之中,陸含本來就不允許陸笑之出門了,但是禁不住陸笑之哀求,便又把他帶到長樂府,但條件就是讓蘇秦、蘇藍隨時跟著。
白輕寒看著陸笑之,便走了上去,「陸弟,好久不見。」
「白哥哥,是你啊,你來這裡什麼事?」
蘇秦、蘇藍見到是白輕寒,縱使他們對這個公子沒好感,但是也退避了。
「是我,你可知道這附近有個洞穴,據說裡面很多妖怪,怪可怕的。剛才還在那裡看到妖怪,可是那妖怪怕人,也怕武士,一見到武士倒是走了。我從沒見過那種妖怪。」白輕寒知道陸笑之的品性,說到好玩的即使要冒很大的風險也會在所不辭。
他說的洞穴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洞穴,但是這個洞穴是在谷一的竹林深處,那裡機關不少,應該可以讓陸笑之受傷。
「真的嗎,這個洞穴在哪裡?」
「算了吧,你膽子小,肯定會被妖怪嚇壞的,別去。」
「你總得告訴我那洞穴在哪裡?」
「是在東邊的竹林。」白輕寒笑笑。
「你去做什麼,那妖怪我可從沒見過,卻是極度地怕刀,剛才見到我的武士,便躲了起來,死也不出來。」
「嗯,明天我自個兒去。」陸笑之笑著道。
「你敢一個人便是了不起。」白輕寒眨了一下眼睛,點點頭。
清音樓閣。
陸含笑道,「這個周安南何必呢,為了點滴的事情就啟動了瘋狗?」
顧惜柳點點頭,道,「以後我想著瘋狗,大家都還是少用罷了,不是有武士嗎?光是有私生子就用瘋狗,這樣更是損害我們的名聲。」
「恩,顧弟,你可以再和蕭哥哥商量,把瘋狗的使用規則再改一改。」陸含道。
「顧弟,聽說你去了都尉府,你可真夠膽子,那個公子看起來就很讓人害怕。」朱雀喝了一口茶,道。
「這倒不至於,對了,月下國那裡有什麼動靜嗎?」
「那個小國,倒是沒動靜,不過,顧弟,你可要小心了,周家現在和國君聯繫很密,你何不和宣申府再聯手。」陸含說道。
「聯手可以,但是你說的是怎麼聯手?」顧惜柳道。
「你知道的,明美一向喜歡你,你該不會為了一個武士而拒她千里之外。」陸含說。
「這事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如果僅僅是因為聯手而不得不聯婚,陸含,你說你是不是太小看了信守府?」顧惜柳臉一沉,低聲道。
「也罷,不過我可管不了明美的行為。」
「報,陸笑之和白公子在一起,在河邊玩耍。」一個武士匆匆趕來。
「他們關係怎麼這麼熟了,快帶我去。」陸含各朝顧惜柳和朱雀行了一個禮后便匆匆離去。
「陸姑娘,這是何必呢?」朱雀有點不解。
「真是一個可憐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