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追捕行動 搜索(下)
任雲生初落到街上,便覺出一陣說不上來的彆扭感,凝滯,艱澀,像某種東西被攪成了一團漿糊,卻不是眼前的一片狼藉帶給他的感覺。他無暇細思,街上暴亂的人群望見他,就像是找到一個目標似的,短暫的獃滯后,忽然齊齊朝他撲了過來。
本來他還提著幾分警惕,打算先暫避一波鋒芒,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這幫人雖然暴戾好動,行動間卻仍與常人無異,任雲生輕巧地躍到一輛冒煙的公交車頂上,這幫人就拿他沒轍了。
看樣子斯塔克他們投放的綠魔血清只強化了他們的攻擊性,身體素質卻沒什麼變化。
任雲生向四周看去,黑壓壓的人群圍成一圈,將他腳下這輛公交車給包圍了起來,不僅如此,還有源源不斷的人聞聲趕來,其間不乏看不順眼,就地相互毆鬥起來的。
也虧得這幫人終究只是常人體質,雖然到現在已經出現了傷亡,但至少還沒有鬧得太過分,任雲生定了定心,忽然伸出右手,憑空勾畫了起來。
在老久之前,他曾在《如月車站》里得到過一些符籙,其中有一條就是清心靜神的,他也不知道這招管不管用,當然更不知道自己這麼憑空畫符能不能行,但這場暴動已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試他一手。
就見他二指並作筆頭,運行起體內存貯的魔法能量,飛快地勾畫起來,這符咒的筆法他早已爛熟於心,難就難在如何不藉助媒介直接將其成型。很快,一道複雜的淡藍色符痕已然成形,任雲生正自心喜,這符咒忽然光芒大亮,隨即碎成了星星點點的熒光。
魔法能量不同於內力,放出到體外之後可以短暫地存在一段時間,這點任雲生閑來無事的時候曾經測試過。它的性質更接近於鬥氣、真元力一類的能量,這也是為什麼煉體者能夠用鬥氣包裹武器,或者仙俠小說里的仙人能夠虛空畫符的原因。
然而理論上可行是一碼事,真正做起來卻是另外一碼事了,任雲生是只明其形,不解其意,他也沒有專門兌換過這類的強化,自身修為更是差著仙人十萬八千里,實際要操作起來難度無異於登天。
可他自己是不知道這一點的,所謂無知者無畏,一次不成,任雲生立馬再次勾畫起來。一連試了三四回,他才意識到單憑自己這麼瞎畫是沒譜兒的事。而在這時,他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溫和的男聲。
這男聲對他說道:「你想下一次成功嗎?」
任雲生一愣,他已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了,自身精神對外來的侵蝕已經有了很高的抵抗力,然而這個男聲貿然闖入,卻勾不起他一絲一毫敵意來,就彷彿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在與他親切交談般,任雲生下意識地點下了頭。
「再試一次吧,你下一次一定會成功。」
接著,他的身體不受控制似地行動了起來,這一次他將符籙勾畫完畢后,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指往符籙上輕輕點落,同時調動起體內的魔法能量,魔法能量在體內經脈遊走,以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運功方式,任雲生能感受到體內體外兩股能量在遙相呼應,這一次,符籙竟沒有破碎!
說來很長,但實際運行起來卻不過短短几秒鐘的時間。符籙成型向空中飛去,接著迎風便漲,轉眼間已經張大了數百倍,將附近幾條街全都納入到了籠罩範圍之內。淡藍色的光芒向四周輻射開來,此刻它就有如一顆小太陽一般,照射著暴動的人群。
肉眼可見的,這些暴戾好動的人開始逐漸安靜了下來,原本鼎沸的打砸、叫罵聲也隨之減小,直至完全消失不見。只餘下小孩斷斷續續的哭聲,在這時候變得格外清晰了。
任雲生望著一片獃滯的人們,將方才那行功路線在心裡暗暗記牢,做完這些之後,他才像鬆了口氣似的,噴出一大口鮮血來,臉色也迅速由紅轉白。
以現在的實力,使出修仙者乃至是仙人級別的技巧,怎麼也不可能沒代價。就在那清心靜神咒發揮作用的期間,任雲生體內的魔法能量一直激蕩不止,與符籙遙相呼應,勁力如刀,時時剮割著他的奇經八脈,能撐到現在,他已經是很堅韌了。
「奇妙的能力,或者說魔法?另外,感謝你的幫忙,你是他們的恩人。」那溫和的男聲又在腦海中響了起來,隨著他說話,街上的人們由最初的惶恐很快變為了平靜,就跟換臉譜似的,上一秒還在爭鬥,下一秒卻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彷彿之前的暴動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
若非環境還是一片狼藉,任雲生簡直以為這些人本該就是如此。他驚詫地看著人們散去,有車的開了車走,沒車的就小跑著離開,這個時間段是上班的時間,這幫人就好像正常的上班族一樣,焦急地趕起路來。
他看了一會兒后,開始嘗試與腦海中的聲音對話:
「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當然能,請問你還有什麼事情嗎?」男聲還沒有離去。
「這些都是你做的?你催眠了他們?」
男聲笑笑:「這是顯而易見的,不是嗎?」
任雲生沉默了一下,從對話中他感覺到這個人是可以交涉的,並非是一言不合的暴君性格,進一步說,也許他未必一定要和這個人敵對。
所以他想了想,謹慎地問道:「我可以和你見一面嗎?」
這一次換男聲沉默了,就在任雲生以為他要拒絕自己時,男聲終於回答:「可以,但你要一個人來。」
······
「看樣子,隊長已經把事給解決了。」余鉉從窗口往外看著,街道這時已經恢復了平靜,看到這個結果,他如釋重負般笑道。
(原來任雲生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嗎?還真是很快呀,那是符籙么,所以他現在是走符文法師一類的路子了吧······)
一旁的陳桐羞愧地笑了一下。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是他和托尼·斯塔克沒有想到的,如果他一早知道綠魔血清會是這麼劣質,絕不會行此得不償失的計策,人命不人命的還是其次,主要打草無果,還把藏著的那條蛇給驚到了,這讓他多少有些羞愧。
「別想啦,意外嘛,總是難免的。」余鉉還以為陳桐是在自責,好聲勸解道:「隊長也不是小孩子了,想得明白的,不會多怪罪你,哎,隊長他怎麼跑了······」
他指了指窗外,陳桐看去,任雲生已離開了街道,徑自向西南方向急行而去了。
陳桐臉色變了變,像是想到了什麼,想說話,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