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居然
「好。」
不料墨競堯只低低說了一個字,然後站了起來,慢慢走近了他,他不知怎麼的,居然被他嚇了一跳,往後連退了兩步才反應過來。
「魏四,我給過你機會。」
墨競堯把手裡的小勺拋了拋,慢吞吞地說了一句,突然手起,勺落,那勺子的小柄就狠狠地插進了他扶著桌子的手掌上。
「啊……」
安諾嚇得眼前一黑,呼吸差點停止了,她癱在沙發上,瞪著墨競堯,天啦,她再也不敢和墨競堯頂嘴了,他會不會也把這勺子插她身上來?
房間里靜了好一會兒,才見魏四慢慢抬起手來,居然沒有一點傷,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桌面,那勺子是從他的指縫裡插|過去的,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墨競堯技術差,總之除了嚇出一點汗,屁事沒有。
「魏四,分家的人你知道下場,今天的話我當成沒聽到,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你珍惜。」
墨競堯的聲音低低沉沉在屋裡響起,魏四深吸了一口氣,居然真的點點頭,走了。
「你繼續,做完了回家去。」
墨競堯扭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安諾鎮定下來,墨競堯不是好貨,他連人都敢殺,剛剛的一幕提醒了她,她在他面前只是小螞蟻,他想捏她,她就有可能像砂子一樣,無聲無息在世界上消失。
看著他離開,安諾連忙低頭,在電腦上飛快地打字,早早做完,離開這鬼地方,以後見到墨競堯,她會裝死裝暈裝瘋,總之絕不和他再扯上關係!被這樣一鬧,腦中思路全斷了,改改停停,好幾個小時才寫出來。安諾做事一向認真,公和私分得清楚,所以明明是景安的方案,她還是按著原有的想法認真做了出來。
「安小姐,晚餐已經給您打好包了。」
墨競堯留在這裡的助理收好了電腦,把準備好的晚餐遞給她,她接過來,低頭往外走,已經為她叫好了計程車,若不是個殺人越貨的角色,她真要佩服他對女人的細心了,得經歷多少個女人,才能培養出這樣的素質?
回家,剛掏鑰匙要開門,一個低沉的聲音就從背後響起。
「諾諾。」
她飛快地扭頭,只見寧少淮就坐在上一層的台階上,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拿著香煙,凝神看著她。
「你怎麼在這裡?」
安諾沒好氣地問了一句,開門要進去。
「我想你。」
他只一句,便讓安諾眼睛發酸,有了未婚妻,還跑來說想她,這叫什麼事?
「我有苦衷,我只能離開你。」
他又添了一句,安諾扭過頭,認真地問道:
「什麼苦衷可以讓你放棄我們兩年的感情,可以讓你不聲不響拋棄我,要這樣打擊我?」
寧少淮站了起來,把煙頭掐掉,以前他不吸煙的,可是現在他目光複雜,吸煙的動作熟練,讓安諾覺得他變得太陌生。
「你離開隋市吧。」火熱電子書www.huoretxt.com
寧少淮走近來,抬手,想像以前一樣輕輕地撫摸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這樣美,充滿了靈氣,而且明亮、清澈!
「偏不!隋市是你開的?」
安諾硬梆梆地回了一句,用力一擰鑰匙,只聽到「咔」的一聲,鑰匙斷在了鎖孔里。寧少淮默默地把她拉到身後,彎下腰去看鎖孔。安諾看著他的側影,心裡揪痛起來,寧少淮,你怎麼還能若無其事地來我這裡?你看不到我失去你之後有多傷心多難過嗎?
「叫修鎖的過來吧。」
他拿出手機打電話,安諾卻蠻橫地伸手,打落了他的手機,冷冷地說道:
「不勞你費心,我自己會叫人,而且墨競堯會來幫我。」
「諾諾――不要這樣,他太複雜了!」
寧少淮沒管手機,用力拉住了她的手。
「我不知道誰複雜,可是寧少淮,你也不是你了!」
安諾掙脫了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輕輕地說道。
寧少淮的目光有些失落,他凝視著安諾的眼睛,空氣都彷彿凝固下來,他和她之間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冷漠過,之前只要和她在一起,總是很開心,她很愛笑,那笑聲很好聽,可是她現在看著他的眼神這樣排斥、這樣抗拒。
叮叮……
他的手機開始響,寧少淮撿起了被她打落在地上的手機,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眉微擰了一下,便側過身接聽電話。安諾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寧少淮的語氣輕柔又溫暖,就像以前和她說話一樣。她沉默地轉過身,開始折騰鎖孔里的半截斷鑰匙,它卡得那麼緊,現在連自家的門都要和她作對,這讓安諾惱火至極,她折騰了半天沒弄出來,抬腳就沖著門踢了過去――砰――一聲巨響……
寧少淮扭頭看了她一眼,匆匆掛斷了電話,然後拉開了她,低聲說道:
「別弄傷自己。」
「關你什麼事!我淋雨的那天,我在你家門外等了一夜,可你就開著你的大賓士從我面前開過去!」
她扭過頭,沖他吼了一句,寧少淮垂下了手,一言不發地擰著眉看著她,她的脾氣從來都是這樣火爆,而且確實是他背叛了她。
寧少淮的沉默讓安諾很是難受,她的頭抵在門上,站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
「寧少淮,你走吧,不要再來了,你和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有的人,從來都只能被你傷一次,安諾就是如此,她在那晚的雨里淋傷了心,被寧少淮和許歡顏在面前的親密扎傷了皮肉,她已經對他豎起了尖銳的刺,不肯讓他再靠近。
「給你。」
寧少淮從包里拿出卡來,小聲說道:
「密碼是你的生日。」
「你以為我缺錢嗎?」
安諾扭過頭來,一雙清亮的眸子直盯著他,寧少淮沒出聲,她一直打好幾份工,吃穿都很節省,又無親無故,他知道她過得艱難。
「寧少淮,我有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有個監護人叔叔,他每年都給我十萬塊,我一直存著,就想給自己置辦一份厚厚的嫁妝,以免我以後的婆家會看不起我,現在的社會早就變得這樣現實,我以為你會與眾不同,原來你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