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眼淚

夢菲第一次見雁痕天流眼淚，她看著淚水順著他憔悴到發暗的臉頰滑下，慢慢安靜下來，卻是在一秒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我們的寶寶還那麼小，他還沒出世就沒了，天，我們的寶寶沒了……」

一個月後。

打從流產之後，夢菲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動不動就生病感冒，整個人每日抑鬱寡歡的。

雁痕天看在眼裡，卻是疼在心裡。他從來不知道，夢菲把他們的孩子看得那麼重要。他也明白，讓她快速走出來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她再懷孕。

只不過在進行這項艱巨工程前，首先得『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秘密訓練基地。

雁痕天身著一套綠、褐、黑、黃相間的迷彩服，腳上穿的就是那種長筒及膝的軍用皮靴。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咄咄逼人的凜冽之氣，詮釋著男人的傲然剛毅。

他肩上扛著一把衝鋒槍，停在了集訓地的練靶場。

郁南將場地上的士兵一一清理乾淨后，將人放了出來，而那些人正是當初抓走夢菲的四個男人。

經過一個月得折磨，四個男人明顯精神不濟，整個人處在完全恐懼的狀態中，瘦得好似吸毒吸得無可救藥的毒販子。

雁痕天冷冷瞄了他們一樣，淡淡哼道：「給你們十五分鐘自由躲藏的機會。如果十五分鐘還沒有被我打死，我就放你們裡面！」

雁痕天的模樣是嗜血的，透著非人類的兇殘。

慢悠悠取下手裡的槍，他冷聲喊道：「計時開始！」

話音剛落，那四個腳底拴著腳鐐的男人發瘋一般的四處逃竄，而雁痕天的子彈一下擊中一個男人的大腿，那個男人立即痛苦地跪在地上。

「噠~噠~噠」

子彈穿過他的梁子耳朵和肩胛骨，男人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拚命在地上打滾。

郁南在旁邊計時間，看見雁痕天那精湛的槍法不得不佩服。

雁痕天的槍法，用具十分不雅的一句話來形容：真他媽的，好到姥姥家了。

他想打對方哪個部位，不管對方如何躲如何閃，都避不開他的子彈。

其他三人聽見男人痛苦的嚎叫，他們本能滴回頭看了一眼，見子彈穿過他的身體，一點點要了他的性命，他們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惹到了惡魔撒旦。

雁痕天並沒有讓男人立馬死去，而是讓他再疼痛中一點點慢慢死去，讓他在臨死前生不如死。

只用了八分鐘，雁痕天就解決了四個男人。

他把槍直接丟給郁南，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一邊解開自己迷彩服的外袍，脫下來扔在地上，然後慢悠悠地說：「我養在集訓地的那群寶貝，你應該沒虧待它們吧？」

「老大，您的寶貝，就是我的寶貝，我怎麼可能虧待它們？」郁南笑著回答。

但是雁痕天卻覺得這句話彆扭，他微微停頓然後說道：「記住！！我的東西，並不是你的東西，知道嗎？」

郁南微微一頓，隨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笑著說道：「當然，要排除女人！」

雁痕天轉身繼續朝地牢走出，他悶哼哼地說道：「把我那群寶貝帶到地牢來，順道拎一桶上等的牛肉。」

說完，雁痕天直徑去了地牢里。

地牢里光線很暗，很潮濕，滿是血腥和腐爛的惡臭，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與奪命的氣息。

雁痕天優雅的坐在椅子上，半眯著眼眸看著關在鐵牢里的女人，她的衣服破爛，白嫩的肌膚在爛衣服下若隱若現，竟然還有種說不出的凄涼美。

漫湘是架在十字架上的，所以，她動彈不得，只能用無比憤恨的眼神瞪著雁痕天。

「你終於出現了。」她冷笑，「雁痕天，有種你今天就殺了我，否則，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這個鬼地方，一定親自送你和那個賤女人下地獄。」

雁痕天淡笑，哼道：「恐怕，你今天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瞄到郁南已經將他的寶貝們領了進來，冷冷一笑，黑色的眸子越發寒冷陰森。

他的寶貝，就是一群兇悍的藏獒。

郁南直接讓士兵將藏獒放進籠子里，然後示意他們推出去。

漫湘被關的鐵籠子是個長方形的，很大，所以七條藏獒進去了，空間顯得依舊很寬敞。

「你到底想幹什麼？」漫湘瞧見藏獒的瞬間，小臉終於變了顏色。

「讓你生不如死啊！」雁痕天冷笑，優雅從椅子上站起身，皮靴敲打在地面上，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好像死神來臨的聲音。

「來吧來吧，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用什麼兇殘的方式對我。」漫湘仰天大笑，卻是蒼涼的，凄慘、悲催、絕望的。

雁痕天微微攤開手，郁南就將一塊牛肉放在他的手掌上，他把牛肉往半空一拋，所有藏獒全部都亢奮起來，它們嚎叫著衝到鐵籠子前，對著雁痕天一陣瘋狂的搖尾巴，很明顯，它們都想吃牛肉。

當然了，牛肉可是這群藏獒的最好。

雁痕天嘴角露出一抹兇殘的冷笑，直接將牛肉砸向漫湘漫湘，上等的牛肉落在她的手臂上，漫湘還沒細細看仔細，就瞧見那群藏獒瘋狂撲向她，然後死死咬住她的胳臂。

「咔嚓~」她幾乎聽見自己骨頭粉碎的聲音，劇痛一下襲來，她差一點就暈了過去。

慘叫，在地牢里驚天動地響起，久久回蕩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雁痕天看著被咬得四分五裂的女人，他嘴角冷冷一哼，不屑道：「把這女人丟海里去餵魚，我要她下輩子都永世不得超生。」

說完，雁痕天出了地牢，去換了衣服，然後跳上自己的跑車。

郁南見了，笑道：「老大，有空帶嫂子來玩。」

雁痕天沒有給予任何回應，直接踩車離開。

天色暗了下來，淺水灣里燈火通明。

餐廳里，夢菲用筷子挑著飯粒，卻是一口都沒吃，她一邊挑著飯粒，一邊出神。

雁痕天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她碗里，柔聲說道：「青，好歹你也吃一點，人都瘦得只剩下排骨了。」

夢菲皺了皺眉，將筷子放下，低聲說道：「沒胃口！我先上樓去休息了。」

說完，她也不顧雁痕天的同不同意直徑上樓，看著她緩慢消失的背影，雁痕天握著筷子的手，越發用力。

放下碗筷，他也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讓下人把桌子收拾了下，他就跟著上樓了。

夢菲剛剛洗了澡，穿了一件薄薄的弔帶睡衣站在窗前，她把窗戶大大打開，很涼的夜風就直直向她鋪面而來。

雁痕天見了，立即拿了一條毛毯上前披在她的肩上，將她整個人都抱住。

「別吹冷風，再生病了怎麼辦？」雁痕天伸手把窗子關上，夢菲卻是面無表情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

雁痕天見她這樣，不說話不吃飯不睡覺，真的不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他想對她發火，要知道那件事情又不是她的過錯……就算要怨人，也應該恨他吧？可是……他又不忍心罵她。

在她身旁坐下，雁痕天低聲說道：「青，我們聊聊吧。」

「聊什麼？」夢菲沒有抬頭，一點感情都沒有地說道。

「我知道，孩子流掉，對你的打擊很大，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懲罰你自己？要怪就怪我，你就算要懲罰就懲罰我好了，我就在這裡，你想怎麼打我就怎麼打，哪怕用刀殺了我，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雁痕天將夢菲的小臉抬起來，讓她正視著他的眼睛。

夢菲目光微微一閃，立即有淚花在眼眶裡閃動。

她咬了咬嘴唇，半天才說道：「如果當初不是我粗心大意上錯婚車，我們的孩子就不會溜掉，現在已經快五個月了。已經很大很大了。」

雁痕天見她淚光閃動的樣子，心被狠狠扎了一下，他抿了抿薄唇，深深呼出一口氣才低聲說道：「青，你往好的方面想，或許那個孩子本來就不屬於我們，屬於我們的孩子或許還沒有出現……」

「青，我們會有很多很多孩子，相信我！！」雁痕天低聲在她耳邊說。

夢菲眸子微微一閃，她仰起頭望著雁痕天，見他幽深的眸子綻放著無比堅定的光芒，她小手慢慢攀上他的脖子，她低聲問道：「真的嗎？」

夢菲起床后便在游泳池邊上看雜誌，現在已經是秋天了，所以天氣越來越涼。

一個靚麗青春的身影突然在眼前一晃，展樂樂站在游泳池邊上，正用無比憤恨的眼神瞪著她。

卻沒想到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因為夢菲見她此刻正穿著學生裝。

可是，展樂樂卻不知道何時走到她的面前，直接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小臉氣鼓鼓的，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

「你來這裡做什麼？」夢菲有些不在意，可是展樂樂接下來的話，差點讓她噴果汁。

「我要跟你……決鬥！」展樂樂鏗鏘有力地說道。

夢菲不解地看向她，淡淡一笑：「我為什麼要跟你決鬥？」

「如果誰輸了，就離開我表哥！」展樂樂小臉無比嚴謹。

表哥？！

原來，她是雁痕天的表妹，算下來應該也是她的表妹了。

夢菲笑了笑，不想跟這個孩子計較什麼，於是說道：「我已經跟你表哥結婚了，除了離婚，否則，我們是不可能隨便分開的。你還是放棄吧，以後會找到一個屬於你的男人。」

「你是不敢嗎？你是害怕輸給我嗎？」展樂樂一臉挑釁，同時義憤填膺道，「這輩子，我只喜歡我表哥，除了他，其他男人我都不會看上眼。」

夢菲忍不住被她逗樂了：「小丫頭，你才多大呀？別天真了。」

「什麼叫小丫頭？我已經十七歲了，聽說你當年十八歲已經跟了我表哥。還有，別叫我下丫頭，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展樂樂不屑冷哼起來，給夢菲翻了個白眼。

夢菲完全不把她的冒犯放在眼裡，拿起手機看了看：「你叫什麼名字？你表哥估計也快回來了，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夢菲，你給我聽好，我叫展樂樂！」展樂樂氣憤難當站起來，瞪著她，「你是不是不敢跟我決鬥？是不是覺得自己老了？比不過我這個丫頭？那就好，你自動退出吧。不退出也沒關係，遲早我會把我表哥釣走。」

說完展樂樂轉身朝大門走去，可是夢菲卻愣住了。

老？！

她很老嗎？！

拜託，她才22歲而已。

雖然，與她相比，她的確是老了。O(╯□╰)o。

不過……她沒聽過：姜還是老的辣嗎？！

不知道是被她刺激到了，還是怎麼的，夢菲站起身，低聲問道：「你想跟我比什麼？」

展樂樂一聽，嘴角謝謝一勾，慢悠悠轉過身，哼道：「有膽子，就跟我走！！」

雁痕天正在看最後一份報告，打算看完就回家。

但是手機卻在這時急切地響起，他臉色不怎麼好，卻在看見手機上熒幕的名字，立即眉開眼笑起來。

「想我了嗎？寶貝！」雁痕天接通電話，心情大好地問道。

夢菲卻在電話那頭翻了翻白眼，她不想跟他廢話，給他備案道：「晚上你回去自己吃飯，不用等我，晚上我有約，估計回去會晚一點。」

說完，夢菲不等雁痕天再問，她已經把電話掛斷了。她扭頭看了一眼，在旁邊非常不開心的展樂樂，「走吧！」

展樂樂白了她一眼，哼道：「知道你們恩愛，但是也不用在我面前還打個電話吧？感覺你像個沒有一點主見的孩子似的。」

「不是我沒主見，而是你表哥回家看不見我，會到處找。」夢菲淡淡一笑，鑽進轎車，示意展樂樂也上車。

展樂樂撇了撇嘴，極不情願上車。

雁痕天還沒說幾句話，夢菲就掛了。他心情一下從明媚升華成『烏雲密布』。

聽她說晚上跟朋友有約，她的朋友就那麼幾個，跟誰約會呢？！

他有些不放心，於是打了個電話給陸維，陸維立即屁顛屁顛兒跑到辦公室來了。

陸維以為是他來褒獎自己，所以顯得格外興奮。

「老大，昨晚，爽死你沒有？」陸維笑著問道。

雁痕天剛開始沒在意，但是當他想明白過來，他立即恍然大悟：「你跟夢菲說了什麼？」

「就是上次去帝易的事情啊！」陸維一點都不避諱，大聲說道。

雁痕天的臉色立即垮塌下來，抓起一桿鋼筆就朝他砸去，「你個叛徒。你下次再隨便亂說話試試？」

陸維見雁痕天發怒，避開他的『摧殘』，變得無比惶恐地說道：「老大，你不用謀殺吧？我可是為了你好。你也知道嫂子心情不好，不是你想讓她快點懷個龍子的嘛，我才把那件事情告訴她，刺激刺激她，昨晚不是挺有效的嘛。」

「你還敢說！」昨晚差點沒難受死他。

「不說了不說了！」陸維見雁痕天要吃人的眼神，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下，拉著自己的耳朵，「老大，我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