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那雙眼睛

「確定位置了嗎？」馬力趕到現場附近問道。

熊思文點頭：「嗯，已經確定是在D座503，已經讓人封鎖了前後出口，樓頂和安全通道都有人把手。」

「希望這次能有點兒好消息。」馬力深吸口氣，真要找到蔣成池了，說實話還有幾分緊張。

等見到蔣成池，馬力倒想再問他一次——「你這麼做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你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挺好奇蔣成池的答案。

至少不會是虛無之境當中那個幻影的答案。

總的來說，那個幻影只是馬力心中蔣成池的投射，馬力心中想的是什麼樣，蔣成池就是什麼樣？

或許有些事情會和真正的蔣成池相同，但正兒八經的來說，那些問題的答案，都只是馬力心中的答案，並不是真正蔣成池的答案。

這也是最後，馬力問出來他自己真正不知道的答案，所以才打破了幻境。

某種情況下，或許馬力能夠從虛無之境當中出來，還是託了蔣成池的福。

倒是不知道該不該感謝他。

搖搖頭，將這些奇怪的念頭趕出去，馬力面向大樓，神色略微悵惘。

良久，這才往前走了只留下一句話：「我先上去看看。」

後面熊思文想喊一聲，最後還是張了張嘴沒出聲，心中並不平靜，眼底是一抹靜默。

或許這件事情確實是該留給馬力自己處理，相信他會有一個結果，一個就算不是讓所有人滿意，但是馬力自己滿意的結果。

熊思文要做的，只是相信他而已。

「思文，情況怎麼樣了？」龍潔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她也是聽到消息之後忙著趕過來的。

熊思文對著前面努努嘴：「馬力剛剛才上去，等一會兒應該有消息的。」

「馬力一個人上去嗎？」龍潔頓時皺眉，眼底的擔心倒不是假裝的。

熊思文卻鎮定一臉，笑了笑看過去：「你不相信馬力嗎？」

自然知道熊思文只是玩笑而已，龍潔搖搖頭：「不是，只是追了這麼多年，一下子就說找到蔣成池了，總覺得有點兒不切實際，好像做夢一樣！」

聽著龍潔這麼說，熊思文也是忍不住嘆口氣：「你說的沒錯，突然說真正有了蔣成池的消息，倒是讓人覺得恍如隔世，還以為要一輩子斗下去。」

兩人都自顧自說著，忽然臉色一變，忍不住對視一眼，熊思文反應快立馬藍牙耳機聯繫了馬力：「馬力，這會不會是陷阱！」

龍潔也是調到了同樣的頻道聲音急促：「馬力，這麼容易就找到蔣成池，我總覺得有問題，會不會真的是陷阱。」

對於兩人的前後轟炸，馬力倒是淡定，連腳步都沒停的進去了居民樓，笑道：「就算是陷阱也沒什麼，蔣成池的陷阱，我倒是想再看看！」

「可惜了，本來還想真讓你多看幾個陷阱的。」一道聲音忽然傳入三人耳機當中。

聲音很清楚，這麼多年，對於這道聲音的熟悉甚至遠超自己的聲音。

三人幾乎是齊齊愣住，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快凝滯。

「怎麼？忽然聽到我的聲音太高興了嗎？」蔣成池的聲音再次出現。

龍潔和熊思文兩人還沒開口，馬力已經說話：「我和他見面之後談。」

話音落下，馬力直接關上了耳機，龍潔和熊思文這邊再接不到任何消息。

兩人對視一眼，眸底都是一抹擔心。

「怎麼辦？」熊思文遲疑出聲，這種狀態下，有點兒忙中出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龍潔長呼出口氣：「別緊張，是馬力主動切斷了聯繫，我們要相信馬力，不過還是讓所有人進入戰備狀態，開始疏散附近居民。」

「會不會引起蔣成池的反撲……這樣……」熊思文對於這種大規模行動很是擔心。

龍潔搖頭，看向居民樓方向，深吸口氣道：「蔣成池主動和我們攀談，說明已經知道我們的動靜，所以趁現在出手，不然晚了我擔心會出事，到時候傷害無辜的人才是後悔莫及。」

龍潔說的正色，熊思文亦是明白，蔣成池根本將人命當做兒戲，從之前的事情就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出來，蔣成池對這些不在乎。

對馬力他們來說，那些人是無辜的人，但對蔣成池來說，只是隨手一揮就會消失的一條命，在心裡算不得一丁點兒的重量。

熊思文亦是不敢賭這一把，賭蔣成池不會傷害這些人嗎？尚且不如賭一把自己能不能在真正出事之前，將所有無辜人群轉移完畢。

「呼……」長呼出口氣，熊思文亦是做了決定，通知所有人開始轉移民眾。

雖然來不及解釋發生了什麼，但是盡量救出來多的人，是熊思文現在唯一的選擇。

不能浪費馬力單獨找蔣成池對峙，暫時穩住蔣成池的這個機會。

不能放過……

——

呼吸間，有些不同的意味，再一次見面，是一張不同臉，沒有一丁點兒以前的影子，馬力卻在第一眼就認出來他是蔣成池。

一張很年輕的臉，透著帥氣，是年輕女孩子喜歡的臉，一身白襯衫，頭髮不長往後梳，零星掉幾根在鬢角，透出幾分痞痞的味道。

只是那雙眼睛，卻猶如地獄惡鬼，只一眼就差點兒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那雙眼睛，有著抓人心的力量，彷彿會吸取人的靈魂。

馬力想說，這雙眼睛，和蔣成池很配。

閉上眼睛再睜開，那雙眼睛之前攝人心魄的力量好像消失了，馬力老神在在盯過去蔣成池，兀自毅然不動。

蔣成池看到這一幕卻是饒有興趣，一張臉帶笑，唇角勾起，像是一個詭異的小丑，面容扭曲，兩張臉重合著，像是因為興奮，裡面那張臉使勁兒想透出來卻又沒辦法完全做到。

就像一張殼裡面，有一個被禁錮的靈魂，死命想要掙脫出來的感覺。

只唯一的差別是，這個靈魂是主動進去這個殼，主導者是他，他想出來就出來，想進去就進去。

唯一的不好就是出來之後沒有實體，傷害不了別人，也沒辦法做任何事情，就只是一個不中用的靈魂體，只可惜現在能自由進入所有人的軀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