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憶

當初離開宿城的時候，她剛上初一不久，還沒有結交到很好的朋友。而小學同學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都漸行漸遠。

林墨遠當初是因為家離得近，又是同一年級，自小玩到大。在她離開宿城的五年裡，林墨遠也沒有和她斷了聯繫。

她很感激林墨遠，也很感念這段友情。

午後，蘇小暖做完最後一份卷子，撐著一把太陽傘，出門去了。

因為無處可去，所以蘇小暖只是漫無目的地閑逛。

大街上，熱浪滾滾，蘇小暖能感覺到背上的汗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踏上公交車，蘇小暖透了一口氣。

這是501路車，蘇小暖頂著熱辣的太陽，走了近兩公里的路才找到一個有501路公交車的站台。

「呲……」公交車關上門，很快平穩地往前開去。

公交車換了，和五年前那個又小又簡陋的公交車不一樣。

車內很空曠，只有兩三個乘客散落在位置上。

蘇小暖折身坐進了第一排里坐的位置。

公交開了兩站後到的宿城中學站。

蘇小暖新鮮地透過窗戶往外瞧。公交站離校門口有一段距離，再加上司機見沒人上下車，還沒停穩又繼續前行。

看不真切，宿城中學不過晃了一個影子。

蘇小暖急聲喊道，「師傅，我要下車。」

「要下車也不提前準備。」天氣熱，人的做事興緻也缺缺，司機沒好氣道。

蘇小暖當做耳旁風。

公交車再次啟動，留下蘇小暖站在馬路邊上。

正午的太陽最是毒辣，蘇小暖感覺路面都快熱變形了。

學校門口栽著幾棵大榕樹，想是有一定的年頭，枝繁葉茂，盤根錯字。樹上蟬鳴響亮。

校門口不是很寬闊，但用紅磚砌的，別有一番韻味。旁邊的灰牆上暗金色字體貼著「宿城中學」。

放假期間，校門關閉。蘇小暖沒辦法進去，站在鐵門外往裡張望。

她也不心急，再過一個星期就是新學期的報道時間。

逗留幾分鐘，蘇小暖覺得看夠了，又回頭走。

新的學校，她不熟悉。除了林墨遠，還有算認識一點的最佳辯手，她誰也不知道。

聽林墨遠說，最佳辯手也是一名文科生。宿中重理輕文，理科班有15個班，但文科班也有6個班。

和最佳辯手遇上的幾率只有六分之一，希望不是很大。

但她希望以後有機會能當面謝謝他，再請教他問題。

雖然林墨遠有讓她碰到不懂的可以打最佳辯手的電話，但她不可能真就毫無顧忌。

整理這麼完整的第一手資料就已經夠麻煩的，而且她的問題也很多，都被她抄在一個本子上，有大半本。在電話里，一時三刻也是講不清。

她耗的起時間，但是不能太打擾人最佳辯手。素昧平生，還是素未謀面。

蘇小暖還有一個不敢打電話的原因是，她怕最佳辯手覺得她很差。聽林墨遠的意思，最佳辯手好像也是一枚學霸。

想想也是，能整理出這樣一份學習資料，不可能是個學渣。

和宿城中學的學霸過招，她這個小縣城來的學渣，會壓抑不住怯懦，自卑。

那就不要自己給自己丟人了吧。

等了十幾分鐘，蘇小暖又上了一輛501路的車。

這次她有一個目的地。

公交車又開出幾站路后，到了培華中學站。

一陣熱風吹過，公交車轟鳴一聲往前走，蘇小暖站在了培華中學站的公交站牌處。

五年前她就是站在這裡，和她爸爸打了這輩子最後一通電話。也是她和她爸最後一次講話。

蘇國安還在電話里答應她，晚上等她回家他就再多給她一點零花錢的。

她爸食言了。

往事如煙，蘇小暖撐著太陽傘，仰頭望天。

「爸，我過得很好，你要放心。」

天氣炎熱，還沒溢出眼眶的淚就急急蒸發了。

蘇小暖已經學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按照約定的時間，林墨遠過來取材料。

「這一段時間一直悶在家裡做這些？」林墨遠舉了舉手裡的東西。

蘇小暖苦笑，「嗯，很難，好多不會，特別是數學。」

「沒有打最佳辯手電筒話？」

「那樣多不好意思。」

林墨遠不清楚心裡的那點小歡喜來自哪裡，笑著提議道，「我現在有時間，去你家教你？」

「……」蘇小暖沒有立即回答。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謝雨君還在湯包館里，通常要到七八點才回來。

蘇小暖決定鋌而走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