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皇上我們有仇么
安國公雖然是個武將,平日里大大咧咧了一些,卻也不會同個混人一樣,可勁兒的氣老夫人,讓她時常吐血暈倒,對她阿爹來說毫無用處。
若是真的需要,她覺得她阿爹,會更喜歡幾拳頭下去,讓老夫人不省人事,而不是不痛不癢的嘴上扯幾句噎死人的話。
老夫人的氣怒暈倒,看起來倒是有些像是欲加之罪了。
不過眼下她也僅是有了一些猜測,根本沒有證據佐證,也就只能先放下了。
她還得給永昌帝調製噬靈香,等明個兒忙起來設宴的事情,怕是就沒有時間了。
心裡有了想法,便要馬上付諸行動。
慕容瑾起身去了專門製藥的廂房。
只是才將藥材研磨好,還沒來得及調製,前院就傳來消息,說是她阿爹同大哥回來了。
慕容瑾趕忙將手上的東西整理裝好,凈了手去前院。
只是卻沒有見到人。
「國公爺同世子,只是同門房知會了一聲,就快馬加鞭的進宮去了。」杜仲走過來對她道。
慕容瑾點了點頭,心裡頭有些著急知道事情的進展。
想了想,便也讓人備馬,去宮門口等著了。
「可是慕容大小姐?」
馬車才行到一半,便有人將車攔下。
「正是我家大小姐。」趕車的車夫回道。
「在下韓讓,冒昧打擾,還請大小姐莫要見怪。」攔車之人自報身份。
韓讓,乃是刑正司掌正,是永昌帝的親信。
「皇上口諭,請大小姐去刑部。」韓讓面無表情道。
慕容瑾撩開帘子瞧了瞧,先對車夫點了點了頭,然後才對韓讓道:「那就勞韓大人帶路了。」
韓讓只點了下頭,沒有說話,掉轉馬頭,一甩鞭子走了。
等到了刑部,慕容瑾才發現,不僅是她阿爹和大哥在,就連皇上也換上便服來了。
「臣女慕容瑾,見過皇上。」
她規規矩矩的上前行禮。
「免禮。」永昌帝對她格外的和藹可親,親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坐下說話。」
慕容瑾抬頭瞧了瞧,最後目光落在她阿爹身上,有些不知道該遵旨還是要裝沒聽見了。
皇上,我們是有仇么?
我爹都還在站著,您讓我坐下說話,是不是有些恩寵太過了?
這就是赤果果的拉仇恨啊!
到底什麼仇什麼怨,您要這樣子對我……
安國公是在回來的路上,才聽長子一副恍然想起的對他說:「對了阿爹,妹妹已經平安無事歸家去,你不必牽挂了。」
氣的他當時就想一鞭子抽的這個逆子躺不了床!
他都擔心了這麼這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結果他早就知道了長安安然無恙的消息,卻沒有告訴他!
這樣的兒子要來何用!
還是閨女好,一脫險平安無事了,就知道讓人送消息給他,就是找的人忒不靠譜。
慕容珏:「……」
慕容瑾一來,安國公站不住了,也不管永昌帝是不是在看著,他趕忙上前,將她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確定她好好的,這才鬆了口氣。
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又咽了回去,想伸手摸摸慕容瑾的頭卻又縮了回去。
最後只能十分無措的站在那裡。
「爹爹。」
還是慕容瑾先出聲,啞著嗓子喊了一句。他強壓著眼底的淚水,才沒有讓它們湧出來。
前世她同爹爹的關係十分的差,好多次爹爹來瞧她,她都要麼就不見,要麼見了也是冷著一張臉,說不上幾句話。
算起來,直到爹爹戰死沙場,他們父女兩個一年也見不上十次面,她甚至許多年都不曾喊過他「爹爹」。
安國公聽見那一聲「爹爹」的時候,整個都僵了,心也跟著化了。
他的長安,他唯一的閨女,終於又喊他爹爹了,這個聲音,他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了?
他更加的無措起來,兩隻手不知道該往哪裡安放才好。
瞧他這個樣子,連永昌帝都有些看不過眼了,咳了幾聲,提醒安國公,他這個皇帝還在呢。
他對余安道:「還不趕緊給請瑾瑾坐下。」
慕容瑾覺得他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跟著那一聲瑾瑾掉下來了。
永昌帝到底是想幹嘛?
嚇死人不償命的嘛?
安國公也轉過身來瞧著他,眼神十分危險,彷彿是在警告對方,不要打他女兒的主意。
啥?你說君臣之禮大過天?
呵,在他閨女面前,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永昌帝卻好似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善一樣,反倒是更加慈眉善目的看著慕容瑾,道:「瑾瑾一路勞累,坐下說話就是。」
慕容珏這會兒同安國公站在一起,瞧著永昌帝這個樣子,覺得有些格外驚悚。
皇上這是吃錯藥了還是被阿爹附體了?
怎麼突然對他妹妹這麼熱情……
難不成是對他妹妹有了什麼想法,想要老牛吃嫩草什麼的?
越想他越覺得有可能,身上的戾氣重了幾分,連君臣之禮都拋在腦後了,直視永昌帝的目光儘是不善。
「咳咳……」慕容瑾覺得氣氛越發沉重,更覺得她哥比她爹還暴躁,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樣子,心下隱憂,趕忙出聲道:「臣女瞧著這幾具屍體有些異常,不知這些都是什麼人?」
她指了指地上擺著的幾具有男有女的屍體,轉移了眾人的視線。
其實她十分清楚,這些就是敵國的細作,他們身上有十分明顯,尋常人卻根本瞧不出什麼不同的標記。
而這個標記,她不久前才見過一個,可以說是很熟悉了。
永昌帝瞅了一眼余安。
余安道:「這就是安國公同世子抓回來的細作,只是這些人的身份,都是十分清白的,也並沒有什麼相似之處。」
他伸手指了指左邊的兩具屍體:「甚至這兩個人,世代都是生活在大周的,剛剛他們的家人,已經去順天府報案了。」
「誰說他們身上沒有相似之處?」慕容瑾蹲下身子,拉過一具屍體,指了指他臉上的殷紅淚痣:「喏,這不就是。」
「咦?阿妹你別說,先前我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經你這麼一提醒在看,可不正是每個人都有一顆紅色的淚痣?連大小、顏色深淺都一模一樣。」
慕容珏也蹲下來挨個查看了一遍,但很快他又皺起眉來,失落的起身道:「可他們的淚痣也不是一模一樣的,算不得是什麼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