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郎心思
傅凌霜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只要一閉上雙眼，腦海里都是後山叢林雨幕中，那女人嫵媚迷人的容貌，和凹凸有致引人犯罪的身軀。
身下男人的本能，經久不消，實在是折磨人。
想到那讓自己如此痛苦的根源，就歇在隔壁屋，傅凌霜內心一陣激動。
左右環顧四周，瞧著幾個兄弟，都酣睡如泥，心內一喜，坐起身，輕輕把被子掀開，放緩呼吸，輕手輕腳的下了土炕，穿上草鞋。
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后，打開搖搖欲墜的房門，一隻腳正待要跨出去。
猛然聽到背後，二哥陰森森的喊了一聲，驚得傅凌霜一腳絆倒在門檻上，面朝下的摔了一個跟頭。
「四弟，大晚上的幹什麼去？」
傅凌寒本也沒有入眠，一開始瞧著四郎翻來覆去，不睡覺的瞎折騰，也沒當回事。
後來見他鬼鬼祟祟的，開門要出去，便想到隔壁屋，那躺著的如花似玉的姑娘，同是男人的他，怎能不曉得四郎的心思，於是連忙喊住四郎。
傅凌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身體緊繃如弦，轉過身去，對著炕上坐著的，模糊不清的人影，鎮定的說道，「二哥，還沒睡啊？」
「你要出去？」
傅凌寒陰沉冰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傅凌霜覺得自己整個人，猶如在冰窖中，全身發冷。
他知道二哥的脾氣，從小到大，他只要犯錯，二哥下手從不留情，就算大哥在旁規勸，也是無用。
再加上這些年，二哥以打獵為生，宰殺過的獵物，數不勝數，身上血腥殺氣，讓人很是畏懼，他這個做弟弟的，有時都有些膽怯。
也因為常年打獵的原因，二哥的眼力耳力都極好，就算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視力也是極佳的，所以他可不敢掉以輕心。
他現在總算能理解，為什麼外面那些人，都如此懼怕二哥了，不僅僅是因為二哥猙獰的面容，還有二哥身上，那時刻環繞的血腥殺氣，讓人膽戰心驚。
他現在可不能露出絲毫馬腳，要是被二哥知道自己的心思，那可不僅僅是在炕上躺幾天，這麼簡單了。
傅凌霜雙手捂著腹部，表情隱忍，不好意思的說道，「二哥，我這不是晚上水喝多了，有些尿急，要去茅房解決一下。」
「那為何鬼鬼祟祟？」傅凌寒瞧著四郎這番作態，倒有些忍俊不禁。
「我這不是怕吵醒你們。」傅凌霜急忙說道，繼而又嘿嘿憨笑道，「那二哥，我先去茅房了，快憋不住了。」
「嗯。解決完就快回來，早點休息，明兒一早，咱倆還要去後山，砍些茅草回來，把屋頂修繕一下。」傅凌寒面色微沉，警告的說道。
「知道了。」傅凌霜暗自撇了撇嘴，自家二哥醒著，他可不敢做些什麼。
「不是要去茅房嗎？還不快去？」傅凌寒雙目銳利的盯著傅凌霜。
儘管傅凌霜看不清二哥的表情，但還是感覺出，一道冰冷刺骨的視線，迸射而來。
太可怕了！
傅凌霜連忙往外走去，出了房門，全身才鬆懈下來，靠著牆壁，呼出一口濁氣，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液，往茅房方向而去。
路過西屋門前，腳步停頓了一瞬，內心掙扎片刻，終究沒有忍住，弓著身體趴在門上。
透著門縫往裡面瞄了一眼，雖然裡面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清。
但是傅凌霜卻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要跳了出來，臉色也憋得通紅，氣息不穩。
磨蹭半晌，鼓起勇氣，深吸一口氣，抬手到半空，正欲推門而入，這時東屋傳來，一聲響亮刺耳的咳嗽聲。
傅凌霜只能喪氣的，灰溜溜往後院茅房而去。
過了半晌，傅凌霜才從茅房回到東屋，把門合上，走到炕邊，瞧著那躺著的模糊人影，氣息平和，想來二哥是睡著了。
不過這時，他可不敢再做些什麼，來挑釁二哥的底線。
便直接脫了草鞋，上炕躺下，沒一會兒，呼嚕聲就傳了出來。
傅凌寒閉目假寐，一直側耳聽著外面動靜。現在聽到四郎腳步輕快的回來了，也鬆了一口氣。
四郎年輕氣盛，心火浮躁，難免會犯錯，他這個做哥哥的，有責任有義務的管教他，不能讓他禍害了人家姑娘。
傅凌寒睜開雙眼，仰面直勾勾的盯著茅草屋頂。
四郎是睡著了，可是自己卻是難眠了。二十八年來，頭一次見到女人的身體，而且還是如此絕色，如何還能睡得下。
同村的像自己這般年紀的，孩子都十來歲了。可自家兄弟幾個，卻一個女人都沒有。
一個月前，花了十五兩銀子買來的婆娘，今晚也跑掉了，怕是別想能找的回來了。
雖然不甘心銀子打了水漂，可是也沒辦法。
大哥今晚也說了這事不能強求，強扭的瓜不甜。
可不買個媳婦，自家這番情形，哪家姑娘又願意嫁過來。
大哥腿腳不便，不能下地行走，每天都得要吃藥治療腿疾。
自己整張面容，被燒毀大半，臉部猙獰可怕，平時那些外人，都不敢直視自己這張臉，更何況是娶媳婦。
自己這輩子，怕也是別想找到媳婦了。
三弟長得好，嘴巴又能說會道，一直在鎮上做工，一個月難得回來一次。掙得銀錢也都補貼家裡了。
本來以三弟的條件，想找媳婦也是輕而易舉，可是他不放心家裡兄弟，到現在也是孤身一人。
四弟在家務農，伺弄家裡那兩畝田地，平時也打打散工，補貼家用。
五弟身體孱弱，因和六弟是雙生子，出生時又是早產，先天體弱多病，也要每天吃藥，病因不能根治，只能慢慢調養著。
六弟在縣城書院讀書，每年也要交一大筆束脩。
這些都得要用到銀子。
越想越是發愁，傅凌寒微微嘆息，雙親早亡，大哥腿腳又不便，自己作為家裡的二哥，就要挑起重擔，多掙些銀錢，早日給兄弟們娶上媳婦，不能讓自家斷了根。
看來過幾天，還得要往深山裡走走，碰碰運氣，希望能有所收穫。
想罷，不再多想，閉上雙眼。
過了片刻，睡意襲來，漸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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