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於恩家
在傳說中,神賜大陸是由創世女神所創造出來,供世間萬物生長生活的地方,只是後來女神及女神所創造的神魔都不見了,只剩下萬物在神賜大陸生存、生長、繁衍、興旺了。
於平一家就是神賜大陸上一家普通的農戶。
其實於平家本來不是這個北方小鎮的人,他們是從遙遠的的地方遷徙過來的,他父親原來也不是叫於恩,而是叫於富貴。
於平現在十歲了,事情就發生在十年前,當時於平還在媽媽肚子里,當年於富貴的家鄉發生了大面積的飢荒,飢荒導致饑民遍地,盜賊四起,最後發生大面積農民暴動,最後皇朝崩潰,群雄爭霸,逐鹿中原,致使兵荒馬亂,民不聊生,在這種環境里,大家過的都是朝不保夕的,導致大量的難民流亡天下,而於富貴一家就是其中的一員。
於富貴在當地實在活不下去了,才帶著家人到處流浪,經過長期的顛沛流離,家族裡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後只有他與他的老婆,以及老婆肚子里的於平,一起流落到這個北方邊陲小鎮。
他們到達這裡的時候,當時正是冬天,寒冬臘月、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的,於平父親及母親那是身無分文,饑寒交迫的,本想在小鎮討點吃的,就繼續出發流浪的。可突然於平想出來看看這裡的世界了,於是在那暴風雪的天氣里,於平母親的肚子是一陣緊過一陣的疼痛,他父親沒辦法,只好趕緊尋找躲避暴風雪的地方,準備迎接小生命的降生!於是,在一座破廟裡,在經過一天的折騰后,在一聲嘹亮的啼哭聲中,宣告了一個小生命降臨,於是於平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小生命的出生,本來是一個值得歡呼雀躍的事情,可對於當時的於平父親來說,幾乎是不能承受之重。在這樣的冰天雪地里,自己都是沒吃的沒喝的,還怎麼照顧小嬰兒,還有剛剛生產的產婦,怎麼可能?於是於平剛出生,他父親就絕望的準備帶他及他母親,一家子一起共赴黃泉的算了。
巧的是,當時王前正好做生意收賬回來,也進入破廟裡躲避風雪!王前本來也不是一個特別心善,心善到看到陌生人有難,就拔刀相助的人,只是最近幾筆生意都比較順利,小賺了幾筆,就是發了點小財的意思,心情比較舒暢,人在心情舒暢的時候,總是容易善心大發的,正好碰到於平一家,看看這一家子也確實可憐,於是就小伸了一把,幫了一個小忙。
對於王前,那只是偶爾發發善心,做了個小事而已;可對於於平一家,那可是雪中送炭,救苦救難啊!
於是在王前的幫助下,於平一家就在小鎮上定居了下來,為了感謝王前家的恩情,為了表示自己不忘他的大恩,於平父親於富貴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於恩,表示永遠記得王家的大恩的意思;於恩經歷過太多的人生波折,看過太多的悲歡離合后,懂得了平安的可貴,他對於自己的孩子也沒有了什麼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想法了,平平安安長大,長大后平平安安就好,於是於平的名字就這麼來了!
於平今年十歲了,已經成長為一個壯碩的小男孩了,他準備好午飯放好筷子、走到門口準備叫父親吃飯!剛到門口就看到,父親坐在竹椅上,望著小鎮中心的方向,他知道那是鎮里的大戶人家,王家!
於平知道父親在想什麼,靠近年關了,家裡已經準備好去王家拜年的禮物了,如果不出意外,下午會去王家拜年!
於恩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對於王前還是充滿了感激之情,對於現在的生活,他覺得非常的滿意,非常的幸福!唯一遺憾的是,他的老婆早早過世了!
他老婆是在五年前的過世了,於恩的老婆是一個佃農的女兒,生活在那個動亂的年代里,缺衣少食的,身體本來就不是太好,再加上在長期的逃難中,風餐露宿,饑寒交迫的,又經常受到驚嚇,身體體質更是直線下降,而雪上加霜的是,在那個寒冬臘月,風雪交加的天氣中,在破廟子里產子,身體能有個好么?結果就是,落下了病根,怎麼保養也保養不好,於恩也想了很多的辦法,可還是在五年前走了;她臨走時,放心不下的就是於平!於恩明白她的意思,她擔心他續弦后,后媽待於平不好,為了讓她放心,於恩在妻子面前發誓,自己是不會再娶的!確實於恩也一直沒有續弦,父子相依為命!
「老爸,吃飯了」,於平走到父親身邊,輕輕叫到!
「嗯,知道了」,於恩站起來,再次往小鎮中心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和於平一起往屋子裡走去!
經過門口時,看了兒子一眼,說道:「平兒,下午不要亂跑,我們要到鎮上恩人家去拜年」
「知道知道,每次過年都這樣」於平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對於父親對王家的態度,他覺得有些不以為然。對於當年王家在自己父親最困難的時候予以幫助,他自然也是感激的,可這麼多年過去了,父親每年總是把自己家裡最好的東西,幾乎是全家一半的收入都送於王家,在於平的心中,覺得這足以報答王家的恩情了;每次看著這麼多的好東西送人,難免心疼。
其實王家並不稀罕這些東西,每次王家都不收,可父親總有辦法把東西留下;王家經常也會給予一定的回禮,可父親除了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之外,任何貴重的東西都不收,有時候王家一定要他收下,被逼急了,他就說恩公對我們全家有活命的大恩,難道恩公你就不能給我一個表示的機會么?難道你想讓我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么?經常搞得王家人沒辦法,不得不收下他的禮物。
不過這些對於小於平來說,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每年看著這麼多的好東西送入王家,心中怎麼會沒有想法,要知道王家是大戶人家,而自己家只是一個小農戶而已,住著是茅草屋,除了田地上的,也沒什麼其他的收入,看著省吃儉用的好東西送入王家,心中總覺得不爽。所以於平覺得這些年送的東西已經夠多了,自己家和王家應該兩清了。
知子莫若父,對於兒子的想法,於恩雖然不是都知道,但也有所察覺,只是兒子小的時候吃了那麼多的苦,一想起把他生在風雪交加的破廟裡,差點讓他夭折,就心中有愧,覺得對不起兒子;難免有所寵溺,所以即是知道兒子的這些想法,也做不到理直氣壯的動手打他,最多只是言語威脅一下。聽到於平那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的小心思又來了!
「哎,你這個逆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啊?我……」
「知道知道,爸,我知道錯了,王家對我們有活命之恩,我們不管做什麼都不足以報答的,這些農產品根本無法算是報恩,只是用來表達我們的感激之情而已」,於平打斷父親的話,每次都是這樣,耳朵都起繭了,當然這只是在心中嘀咕,可不敢說出這句話!
好像知道兒子心中在嘀咕似的,於恩雙目圓睜的盯著兒子!
看父親這麼緊盯著自己,於平趕緊回了一句「爸,我知道了,下午一定陪你去恩人家」,就立馬轉身跑進屋裡去了。
於恩無奈的搖搖頭,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腰,慢慢的走進屋裡,於恩其實只是三十幾歲,可現在他腰也彎了、背也駝了、頭髮也有些灰白!可見當年逃難的生活對他健康的打擊有多大!
房間並不大,左邊有一張大床,是於恩的,右邊有一張小床是於平的,床上都鋪了稻草和草席,兩張床上各放著一條棉被,保暖應該沒問題的了!中間擺放著一張小木桌,桌子上有兩碗菜,是豆角和白菜,以及兩碗米飯,米飯的旁邊擺著兩雙筷子,房間最裡面還有一個土灶,那是他們燒飯用的,除此之外就是屋子角落裡的一些農具了!
於平跑進屋,坐在一張板凳上,乖巧的等父親過來吃飯!
看著兒子乖巧的樣子,兒子的面容有些像他母親,看到兒子的面容,心中常常浮現他母親的樣子,儘管知道兒子在裝可愛的,心還是暖暖的。於恩對於自己的那位夫人,心中有太多的內疚,他的那位夫人跟了他,一直沒有享過福,最後更是……
「唉」,於恩走到兒子對面,坐下來,拿起筷子,從自己碗里夾起唯一的一塊肉,放在兒子碗里,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兒子的頭「吃飯吧!」
「爸,我有」
「你現在在長身體!」
於平知道推讓也沒用,這樣的場景在自己家裡不知上演了多少回了!
於平把肉含在嘴裡,不由得想起下午送給王家的禮物,要是可以不用送給王家,也許爸爸就不至於這樣了!
「記得下午我們一起去恩公家,別忘了」
「嗯!」於平笑嘻嘻的應到,眼中卻有些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