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妨。只是苦了你了
雲洛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他這樣的叫聲如果傳了出去，勢必會讓對方有所警覺。可如果為了這點事就取了他的性命，雲洛又有些許不忍。
正當她猶豫不定時，一道紅光閃過，費北直直地跌倒在了地上。
雲洛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秦嬅景施施然走了過來：「主上，森林裡的所有火苗，我都全部熄滅了。剛才的費北，我也用陣法使其入睡了。」
零點點頭：「辛苦了。」
秦嬅景卻有些苦澀地搖了搖頭：「主上，洛兒，這陣子，覺非和我的事情，讓你們費心了……」
零大度地笑了笑：「無妨。只是苦了你了。」
秦嬅景的眼圈瞬間泛起了一圈紅意。她狠狠地搖了搖頭，把那份心酸甩了出去：「主上，我會儘快把事情處理好的……」
「嗯，好……只是，別勉強。如果你沒法對我說什麼，對洛兒說也是一樣的。洛兒和我一樣擔心著你。」
看著不帶一絲作偽的關心望著她的零，秦嬅景的心頭泛起了窒息般的疼痛。
她將手藏在了衣袖中，緊緊地握了起來。可抬頭間，她的笑容卻又如春風撫過萬物般和煦：「好，知道了。謝謝主上關心……」
零望著她的樣子，心頭一澀，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說不清、道不明。何況他們二人又是如此複雜的情況。
罷了，他們的私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在此之前，他只需要幫秦覺非做好善後工作，讓他把心頭那積壓已久的怒氣，全部發泄出來。
而跟在老人身後的秦覺非，自然不知道零如此為他著想。不過即使他知道，他也不會有一絲動容。畢竟對於他來說，光是和雲洛、零站在一起，他就剋制不住地想要發火。
雲洛的父親是害死姬家村的兇手麟書，而麟書又和零不明不白地有著難以言說的過去。
這讓他怎麼去坦然地面對二人？
至於秦嬅景……光是想到她的名字，秦覺非的心裡就難受得無法喘息。而這份痛苦深切地提醒著秦覺非，他有多麼地在乎秦嬅景。只是……有些事情，終究不是愛能解決地……
秦覺非抬起了頭，望向了遠處的樹林。可那斑駁的光影，又一次讓他回想起來第一次和秦嬅景見面的場景。
那時候的秦嬅景，是多麼的自信張揚啊。簡直如同夏日中無法直視的陽光。
可現在的她，哪裡還有昔日的半分影子？
但儘管如此，秦覺非還是悲哀地發現，他對秦嬅景的愛，並沒有因為她的改變而減少一分。
或許，這一生即使走到盡頭，即使知道姬家村的毀滅，自己弟弟的早夭和秦嬅景相關，他對秦嬅景的愛也不會消減一分。
只是現在，他真的不想、也不能再去愛了……
因為……
「唔！」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秦覺非，突然腳下一空。沒等他反應過來，便墜入了一個深坑中。
跟在他身後的雲洛自然看到了這一突然的變故。可還沒等她有所反應，她的腳下也驟然出現了一個大坑。她急忙喚出流光劍，想要把劍身插到洞穴的牆壁上，防止自己滑下去。
可當她的劍剛剛觸碰到牆壁的時候，那牆壁卻突然消失了！
而另一邊的零身上也是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在秦覺非無徵兆地落下的瞬間，感受到神器靈氣震動的他，果斷地跳到了一旁的樹上。
可那顆樹在他碰觸到的一瞬間，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三人寬的洞穴。
看著同樣落下去的雲洛，零心一橫，放棄了掙扎直接跳到了洞穴里。
比起留在外面營救，他更想陪著雲洛身邊，帶著她一起逃出去。
這洞穴比雲洛想象的要深。而且它的寬度也無法測量。雲洛試著把流光劍用力地擲到了一側，卻發現只要流光劍碰觸到牆壁，那牆壁便會消失。
這到底是個什麼洞穴？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以目前的高度來說，雲洛如果落到了洞底，必定會摔得粉身碎骨，毫無迴環之力。
雲洛收迴流光劍，將其劍鋒對準洞穴底部。她打算在落地的時候，讓流光劍幫自己抵禦下落帶來的衝擊力。
只是不知道流光劍在接觸到洞底的時候，洞底會不會也消失了。
呵，如果是這樣，那就一直落下去吧。她就不相信，這洞穴會一直這樣無限的延伸下去。
就在雲洛思忖著該怎麼應對的時候，一隻手臂突然攬住了她那纖細的腰身。在聞到了對方的體香后，身體緊繃的雲洛瞬間放鬆了下來。
她不知道零是怎麼找到她的。但是……雲洛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了起來。只要零在身邊，就算他們是跌入刀山火海，她都不會有一絲的恐懼。
有他在的地方，便是安然。
片刻后，一道藍色的光閃過。藉助這微弱的陣法之光，雲洛這才看清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間狹窄的小屋。而屋內除了他們二人之外，還坐著三個人。
雲洛有些疑惑地抬頭向上望去，可上方不到一臂的距離，就是房頂，哪裡有她和零掉落下來的長長的甬道？
雲洛疑惑地望向零，零微微地搖了搖頭，低低地回了一句：「靜觀其變。」
而這時，藉助陣法的緩衝，他們二人落到了堅實的地面上。雲洛偷偷地用流光劍向下戳了戳地面，並無意外地發現地面仍然存在，並沒有因為流光劍的接觸而消失。
罷了，就如零所說，靜觀其變吧。只要有零在，他們一定能安然地從這裡出去，然後收回神器。
只是，不知道這屋裡關著的其他人又是誰？
此時陣法的光已完全消失，小屋中幾乎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零抬起右手彈了一下，一團淺藍色的火焰在他手心中徐徐燃了起來。
「二哥哥，太好了，我們可以得救了！」火焰亮起的瞬間，雲洛的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還沒等她回想起來這是誰的聲音，那聲音的主人又說出了第二句話：「原來是他們幾個窮鬼啊……欸……白開心一場了……」
雲洛頓時哭笑不得起來，會這樣描述他們的，除了之前在酒店中遇到的綠衣少女，還會是誰？